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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男生正闲散聊着天,周常烨忽然瞥见斜上方的钟楼窗内,缓缓探出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他吓得“靠”了句,秒反应:“——同学!?你怎么被锁钟楼里了?”
    司谣趴在窗沿,幽幽盯住人群中那个导致她被造谣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对她弯了弯唇,有礼有貌地看她:“没事,你别怕。”
    简言辞:“下来。”
    “……”
    司谣一顿。
    “你跳下来,我就在这里接住你,不会摔。”简言辞将手机揣进校裤兜,问旁边借了件干净的校服套上,手臂一伸,耐心问,“来试试看?”
    四周鸦雀无声。
    周常烨表情夸张,挑眉挑得仿佛他的眉毛烫脸,视线也疯狂兜来转去——我靠,什么情况?
    夜风吹开简言辞的额发,显出几分温柔清澈的少年感。
    眼前的学长,简直跟五分钟前那个捏她脚踝的人判若两人。
    司谣默默盯着他的脸看。
    月光下,男生的卧蚕很浅,一笑连齿末露出唇线的弧度都刚刚好,像天生为笑而生,看起来好看极了,特别有欺骗性。
    莫名地,她下意识扭开目光,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
    狐狸精。
    .
    回到家,时间早就过了十一点。
    顶着司桂珍半忧半斥的念叨,司谣解释几句,乖乖保证了一堆,这才溜进卧室。
    手机早已没电,充够好几分钟才开机。屏幕一亮,立即跳出来数条企鹅的未读消息,全是季姝仪发的,还有陈佳曼她们。
    不用猜,一定是来自小团体的质问。
    彻底闹掰了。
    深呼吸一口气,司谣删掉这些未读,在划到下一条手机通知时,停顿了下。
    有一条未接来电,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谁。
    这是一个小时前,那个挑眉学长拿着简言辞的手机,硬给她拨的电话。
    “哎学妹!这是简言辞的号码,回头等你手机开机了记得存一下。”
    “别瞪我啊,我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
    男生们哄笑。
    “我们简神都被你弄脏了,你不得负责一下啊?”
    司谣细白的脖颈顿时红了一片。
    骂又骂不流畅,也反驳不了。
    ……因为弄脏是事实。
    今晚她尝试从钟楼跳下来的时候,简言辞说会接住她。可司谣看着他随意伸出的手,把不信任三个大字贴在了脸上,表情僵硬无措,磨蹭了好半天。
    简言辞好像是笑了一下,可能还叹了口气。
    司谣忿忿,还在思考他这笑是不是嘲讽,接着,男生脱掉校服外套,走近到墙下。
    众目睽睽,非常自然地屈下身体。
    略显宽松的白色短袖在他身上拉出几道衣褶,勾勒出对方那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肌理线条流畅的肩背。
    她还记得简言辞那句:“你踩着我的背下来,会吗?”
    ……
    一片混乱。最后司谣是面朝墙壁,扒拉着窗框,踩着下来的——踩着简言辞的背下来的。
    简言辞那件校服短袖的背后,还明晃晃留了她两个脏脚印……
    敲门声打断了回忆。
    司谣迅速把手机塞进了作业本下,拿起笔算题。
    “谣谣——怎么了这是?”司桂珍开进门,一愣,“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点,热。”
    试了试司谣额头的温度,司桂珍这才放下心。
    她在床边坐下,看起来有些为难,斟酌片刻才开口:“是这样,妈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司谣放下笔:“怎,怎么了?”
    “下周三晚上妈妈不在家,晚饭我会提前准备好,给你放在冰箱里,热一下就好了。”司桂珍说,“那天你齐叔叔……他父母过来了,妈妈要去和他们吃顿饭。”
    “也顺便商量一下……以后我们住一起的事。”
    司谣愣怔住。
    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才“哦”一声。
    “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就是见个面,你齐叔叔还没见过你呢。”
    司谣抿唇摇摇头:“我不、不去。”
    司桂珍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也好,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又聊几句,司桂珍拿着喝完的牛奶杯出去,替她带上卧室门。
    司谣一声不吭地垂下眼睫,默默盯着那道向量题,顿时没了心思。
    她从作业本下摸出手机,随便存下简言辞的号码,接着重新趴下,将脸贴在草稿纸上。
    好半晌,她又直起身。
    “……齐,齐叔叔好。”
    司谣小声尝试:“齐叔,叔叔好。”
    ……
    “齐——叔叔好。”她停了好一会儿,“齐爷、爷爷,奶奶,好。”
    就这样,反复练习几遍。
    怎么都说不流畅。
    司谣失去耐心,重新趴回去,有点恹恹。
    算了。
    .
    小团体的孤立来得很快。
    周一上课,司谣明显感觉到了季姝仪的针对。
    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季姝仪她们不再带她一起玩,司谣在体育馆后面的台阶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翻开带来的英语作业,插上耳机,边听歌边做完型。
    中午去食堂打饭也是一个人,她在角落找到空位,戳起一小块番茄。
    这次好歹忍过了一个学期,才撕破脸。
    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已经习惯了。
    好在这周已经不见特地来打听司谣的人。
    上周简言辞被咬的八卦持续好几天,时隔一整个周末,学生们的新鲜劲过去,早有了新话题。
    一晃到周三,午休时间。
    教室内嗡声一片,没下去活动的学生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旁边许莘和陈佳曼拉了两把椅子坐过来,司谣趴在课桌上睡觉,听到几句,她们在和季姝仪聊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
    旁边频频爆发出一阵笑声,她把脸埋进臂肘,后脑对着同桌,充耳不闻。
    耳边的笑死不绝,桌子又突然被推撞了一下。
    司谣忍无可忍,抬起脸:“你,你们,能不……”
    “我们怎么了?”季姝仪终于等来她的反应。
    笑声戛然而止。
    司谣皱眉:“不要推,推桌子。”
    许莘无辜:“我们没推啊。”
    “我们不就在这聊个天。”陈佳曼帮腔,“没规定午休时间不能聊天吧?莫名其妙。”
    说一句,她们反驳好几句。
    司谣也来了火:“我是,是说你——”
    许莘小声:“先把话说清楚再和别人聊天呗。”
    气氛彻底冷凝下来。
    这时语文组长钟思晓抱着一打作业本穿过,笑说:“姝仪,你们交一下昨天的卷子。”
    “什么卷、卷子?”
    “昨天发的那张,中午要交给阮老师。”钟思晓发现司谣表情茫然,“啊,我没发给你吗?我记得昨天下午就发了的啊。”
    司谣愣了愣。
    昨天语文课后她不在教室,也没收到卷子。司谣看向同桌:“你是,是不是……”
    季姝仪:“关我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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