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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陛下装出来的慈父形象,不仅骗了外人,也骗了燕王。
    燕王一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陛下的孩子,却不晓得,从头到尾,他都是一颗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不由咂舌,“怪不得都说,帝王心深似海,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看,还真是。”
    秦瑟一直以为,这个陛下有心机有城府,却从没想过,他的心机城府居然是这样的。
    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付出去,最后,却又嫌弃人家背叛了他,慢慢地将先皇后害死。
    后来又装作,对先皇后好一番深情厚谊,多年不立后,甚至对外早就说过,他百年后要与先皇后同葬。
    秦瑟真不知道,陛下每每去先皇后坟前吊唁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装了这么多年,装的他自己都信了?
    “陛下一直都是如此。”谢桁说着,瞥了秦瑟一眼。
    秦瑟察觉他神色异常,“你想说什么?”
    “陛下,未必不知道你的身份。”谢桁忽然道。
    秦瑟一愣,“你是说,陛下知道我是巫族的人?”
    谢桁没说话。
    秦瑟,“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知道,怎么会纵容我?”
    说完,她一愣,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说,我也是陛下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也是他为了让太子可以顺利登基的一枚棋子?”
    谢桁没说话。
    秦脂一头雾水,“怎么突然这样说?陛下怎么会知道小姐是巫族之人?这么些年,右巫祝都没找到小姐呢?”
    “当年巫族残余之人,在皇宫密档之中,皆有登记造册。”谢桁提了一句。
    秦瑟了然,“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册子里很有可能写过,两个女婴的存在,而秦茂山恰好没多久,有了一个女儿,又收养了一个小丫环,这件事,陛下或许早就知情?”
    “有可能。”谢桁看向她,“据我所知,陛下还未登基前,就已经拿到了当年诛灭巫族的所有记录,包括征战的士兵,以及那些人的后来去向,其中就包括秦茂山。右巫祝不了解当时征战士兵的人数,更不知道里面有一个秦茂山,后来秦茂山身边的事,他更无从知晓,查不到你的下落有可能,可是陛下呢?”
    秦瑟呐呐,“陛下知道所有信息动向,也就有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可当年,他任由你和谢伯父带走了我,又是为何?”
    当年,先皇身死,留下秦家这个被冠上谋反罪名的家,还没有处理,他们顺势交到新皇手里。
    当初陛下登基,天下大赦,可谋逆之罪不可赦。
    只是,谢桁和谢伯父拿着婚书出来了,陛下就放过了她一个名义上的外嫁女。
    可是,若是陛下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那为什么……
    谢桁没有回答,只提了一件旧事,“说起来,当年先皇为何会突然诛逆秦家所有人,这件事就很奇怪。”
    秦瑟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可能是陛下做的?”
    “不是。”
    谢桁微微摇头,“倒不是陛下做的,相反,我更怀疑,是先皇知道了你的身份,没有拆穿说明,是不想巫族的人以为找到了主心骨,前来救你,所以假借秦家谋逆的名义,诛杀秦家满门。”
    秦脂闻言,忽然开口,“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秦瑟看向她,“什么?”
    “我听燕王说过,先皇当年弄了许多冤假错案,以此解决自己的心腹大患。我记得燕王提过一个谋逆案,实则并没有证据,不知道为什么就判了,这件事陛下也知道,陛下看过当年的旧档案后,就将此事放下了,当时宫里有传闻,先皇残暴不仁,只不过当时燕王年小,记得不太清楚。”
    秦脂回忆道。
    秦瑟反应过来,“这么说,陛下知道当初先皇杀秦家满门,是因为秦家收留了我这个巫族余孽,那陛下为何要将我放走?”
    “我暂且不知。”谢桁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
    秦瑟从头捋了捋,“你们的意思是说,先皇在暗中追查下,得知了我的身份,没有将我的身份公布于天下,在众人面前处决,那是因为他不想走漏风声,叫其他巫族残余旧部来救我,可惜,他只来得及叫人去秦家抄家,将女眷抓起来,还没处置,就遇上了逼宫,他只能让位,且在当晚身亡,新皇登基之后,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但反倒将我放了?”
    她怎么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想不明白?
    谢桁见她皱着小脸,伸手按了按她皱起来的眉心,“这件事,至今只是我的猜测,或许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你先别多想。”
    秦瑟闻言,握住谢桁的手,“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现在想不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管,三日后,直接去巫族。”
    谢桁沉声道:“陛下既然知道燕王的打算,那必定留有后手,或者说他在纵容燕王走到谋反那一步,那我们就不用管了,他一定会仿佛防范对付燕王,趁着右巫祝在京城协助燕王,京城即将大乱我们去巫族,反而是一个更好的时机。”
    秦瑟理解谢桁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就这样趁乱离开?”
    “没错。”谢桁道:“这个时候,右巫祝的心思,主要是在燕王谋反这件事上,未必能够注意到我们,以及巫族圣地里的情况,或许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解决这件事。”
    秦脂点了点头,“君上这说的不错,确实是个法子,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咱们正好浑水摸鱼。”
    秦瑟皱眉,“真的不管了?那万一陛下是将我的行为,算在了他的棋局之中,我若撒手不管,那陛下会否出事?他出事倒是不打紧,可我们不能让燕王和右巫祝成功啊,而且还有太子殿下呢。”
    谢桁沉吟片刻,“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进宫。”秦瑟望着谢桁,目光坚定,“我想去跟陛下谈一谈。”
    谢桁眯着眼,“右巫祝的人,此时恐怕已经在宫内遍布眼线。”
    “放心,我只要不用灵气,他发现不了我,就算他遍布眼线,总不能遍布到陛下跟前去,若是陛下任由他们遍布眼线,不是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吗?”秦瑟道:“我有分寸的。”
    谢桁望着她,“真要进宫?”
    秦瑟点头:“我想去跟陛下谈一谈。”
    谢桁默然半晌,微微点头:“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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