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鲜红,血腥味呛鼻。
“发生什么事儿了?孩子她爹,小六没事吧?”
程娘子焦急着想看个究竟,却被田香穗阻拦,“娘亲我没事,您好好躺着,别出来。”
“杀,杀人啦!”终于有人失声喊了出来。
薛婆子这才回过来神哭天抢地,“连翘我的好闺女,你快醒醒啊,天爷呀!田小六,你杀了我的连翘!”
“发簪在你手上,是你们母女俩想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田香穗不过是小惩大诫,连翘若此后安分守己,自然留她性命,若再生是非可就不是一只眼睛的事儿了!
“来人呐救命啊!快救救我女儿!”眼看着流血不止,薛婆子也顾不得纠缠了,抓狂尖叫着扯过一旁的妇人,俩人急忙带着连翘找大夫医治。
田岳看着小女儿觉得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从前顽皮归顽皮,胆子却小得连杀只鸡都不敢。
方才出手干脆利落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田岳越想越惊慌,“这下梁子结大了,薛婆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怎么办怎么办……”
田香穗却面不改色,“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孩子你逃吧。”程娘子惊惧交加,脑门上全是豆粒般大小的汗,神志却异常清明。
田岳却被她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胡说些什么呢?农奴私自逃逸被抓到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小六再挨三十鞭吗?她会没命的,逃出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程娘子痛呼出声,为了女儿她情愿铤而走险。
田岳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唯唯诺诺地说道:“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做,我去求咱爹,他是庄头一定有办法。”
“不许去,你糊涂啊!咱爹只会对主子忠心,六亲不认,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程娘子厉声威胁,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田岳迈出门的脚又急忙收了回来,看看妻子再看看女儿,满脸难色。
香穗爷爷李百川是将军府的家生奴,只因与香穗奶奶田氏两厢情悦才自请出府的。
可惜田氏红颜薄命,因为难产撒手人寰,为了悼念她,田岳便随了母姓,到了香穗姐妹几个,也是跟着姓“田”。
田香穗叹了口气:“爹娘你们别慌,有理走遍天下咱不怕,是薛婆子她们先动手的。”
“你这孩子是不知道厉害,听娘的话逃吧,娘这就给你收拾东西……”
程娘子着急想起身可裆下却哗啦一声,顿时吃痛倒了回去。
“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天爷啊!”田岳一个箭步冲过去,见到床褥上潮了一大片,两条腿都软了。
“不好,羊水破了……”程娘子一声惨叫,痛苦地捂着肚子,“我不要生,没足月生下来养不活啊!”
羊水都破了岂是说不生就能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