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转脸,她却又从手腕上退下玉镯,和蔼地笑着塞进香穗手里,说道:“我瞧你是有个有福的,大夫人素来挂心二公子的饮食起居,日后你到嘉应院若是伺候得尽心,大夫人定有重赏。”
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收买她。
香穗默不作声地垂下了眼眸,可笑孟清婉自以为聪明,为了嫁进将军府苦心经营,实际上却是在枉作小人,大夫人同大将军夫妇一心,他们对沈逸洲是真正的疼爱从不掺假。
沈逸洲的敌人,在千里之外……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香穗故意做出欢喜贪婪的表情,“太漂亮了,小姐是要把这镯子赏给我吗?这么贵重,奴万不敢收。”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孟清婉心中十分不屑,面上笑容却还是温婉如常,“你得了二公子青眼,往后像这样的好东西还有的事儿,我与你投契,日后若是碰着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小姐……”香穗偷摸在袖子里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泪光闪闪才感动地说道:“外间传言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不止不计前嫌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衔草结环也要回报小姐!”
说着香穗便作势要跪下,孟清婉自然是连忙将她扶住,而后又相见恨晚地拉着她说了好大一会儿话,直到巧儿在外回禀,“小姐,李百川求见。”
孟清婉莞尔一笑,轻声道:“你爷爷来了,定是担心你受责罚,小六你可真幸运,家里人都护着你。”
香穗却害怕得直摇头掉眼泪,“不,小姐不知道,我爷爷很严厉,他素来不太喜欢我,呜呜呜……”
“不怕不怕,我会与你爷爷说明缘由,连翘母女俩受罚与你无关。”孟清婉说罢又扬声对外吩咐道:“请李庄头进来吧。”
李百川已年过花甲,但他从前跟在老侯爷身边也习得些拳脚功夫,是以身子骨一向硬朗,只不过今年初外出运送战马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伤着腿,调理了大半年走路还是一瘸一拐。
刚进入花厅李百川便丢掉了拐杖,田岳唯唯诺诺地想伸手掺扶却被他冷着脸打开,香穗见状便知道她爷爷是“来者不善”了。
果不其然,李百川恭敬而卑微地上前作揖道,“老奴方才得知小孙女闯了祸,特来向小姐请罪。”
说罢便径直跪了下去,田岳自然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下,还不住地给香穗使眼色,见香穗一动不动,便硬着头发快速上前拉了她一把,扯得她猝不及防,膝盖磕得生疼。
“李庄头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孟清婉作势要扶。
李百川却把身子压低更低了,“是老奴教导无方老奴有罪,求小姐责罚。”
“李庄头言重了,你家小六聪明伶俐,我很喜欢,何来责罚之说?”孟清婉在巧儿的掺扶下回到了主座,即刻有婢女奉茶上来,她接过抿了一口,神色间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