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屿抓着她胳膊的手却没松,低头看了眼她的靴子:“能拔/出来吗?”
“我试试。” 颜非慢慢扭了扭被卡住的那只脚,小心地把鞋跟从缝里拔了出来。
还好没卡断。
确认她能自己站稳之后,靳承屿才松开了她。颜非再次向他道谢:“谢谢你靳总。”
靳承屿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便继续朝前走了。
钱来站旁边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颜非几眼,笑呵呵地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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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包间后,钱来点完菜,拿过桌上的茅台准备打开,被靳承屿拦住:“钱总,今儿就不喝酒了,我开了车。”
钱来劝道:“可以叫代驾嘛。”
靳承屿仍是推辞:“我下午跟政府部门的领导约了谈事,不好喝了酒过去。”
钱来立马把茅台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笑呵呵地:“要见政府的领导,那自然是不好喝酒的。”
说完眼珠子一转,打听道:“靳总这是准备要在南城大展拳脚了?”
靳承屿颔首道:“南城这几年发展迅猛,本地也有很多好大学,但是相比一线城市,还是缺乏足够的优质就业机会,我是南城人,自然也要想着回馈家乡。”
“所以我打算把TK的南方总部建在南城,一方面为南城的学生提供更好的就业机会,另一方面也为南城创造更多的税收。于TK而言,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战略布局,便于日后全国扩张。”
靳承屿说话时,颜非默默地打量着他,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敬意。现在不管是一线城市还是新一线城市,都在疯狂地抢夺人才和企业资源。
像他这样功成名就的企业家,想必也有很多城市的政府部门向他抛出过橄榄枝,承诺各种优惠和补贴,希望他过去开公司。
但他选择了南城,这里面除了有基于利益的考量,想必也是有情分在,毕竟南城在一线和新一线的城市竞争力排行榜中,并没有多么明显的优势。
“靳总能有这样的情怀,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钱来听完他的一席话,举起杯子:“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靳承屿举杯,和他碰了碰。
“靳总,我也敬你一杯。” 颜非拿起杯子,真心实意地道:“靳总愿意带着资金和技术来南城,是我们南城的福气。”
靳承屿转回头,视线落在她脸上:“颜经理客气了。现在南城有很多像颜经理这样的人才,正是因为有足够的人才储备,我才敢把南方总部放在南城。企业和城市的发展,都是相辅相成。”
颜非和他杯子轻轻一碰:“靳总说的是。”
没过多久,服务员端菜进来,三人开始动筷。钱来主要是陪聊担当,不停地想话题热场子,颜非主要负责吃,有想说的了才会说两句。
饭局过半,钱来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一眼来电,站起身:“靳总,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靳承屿点点头,钱来便攥着手机出去了。
包间门关上的一刹那,颜非心里一紧,钱来一走,包间里就剩她和靳承屿两个。
一个是身家千亿的大Boss,一个是小公司的小员工,简直不知道要和他聊些啥。
她二十四岁研究生毕业,到公司四年多,从产品分析师做起,一年多前刚升经理。长这么大,也算经历过些风浪,但还没有和投资人爸爸单独相处过,更别提像靳承屿这种咖位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合适。
包间内,一时安静得让人窒息。
就在她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不错的话题缓解冷场的尴尬时,靳承屿忽然开了口,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下棋,你放水了。”
陈述句。
“……” 颜非滞了下,抬起头,对上他犀利的视线。
她心虚地移开眼,目光下意识有些闪烁,咽了咽喉咙:“你……看出来了?”
靳承屿唇角微弯:“没有。我只是怀疑,所以试探了你一下。”
颜非:“……”
所以她刚才的反应,反而坐实了自己放水的事实。
真是奸诈……
靳承屿似乎看破了她:“因为钱总在场?”
颜非咬了下筷子头:“嗯,要是我一来就赢你,他恐怕会觉得我不懂事。”
靳承屿眉峰微挑:“如果他不在,你会正常跟我下?”
颜非点点头:“嗯。” 顿了顿,又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棋的?”
“高三开始有兴趣,但是到了大学才有时间正式学。师父说我启蒙太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棋时间。” 靳承屿说着顿了顿,反问:“你呢?”
颜非咬着筷子头:“我六岁就开始学了。”
靳承屿:“那你算是我的前辈。不如点评一下我今天这局棋,下得怎么样?”
颜非认真地:“你开局不错,攻守兼备,就是后面急进了点儿,只注意进攻,没注意防守,布局上还是有瑕疵,以后能稳住心态就没问题。不过你这么晚才学棋,能下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 靳承屿若有所思地:“下次我会注意。”
颜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短暂的安静过后,靳承屿夹了一筷子菜,状似无意地:“说起来,你欠我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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