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眼渐渐溢出鲜血,痛苦的求饶从破碎的口腔挤出,又被黎止生生砸断。
直到艾克里等人冲了进来,试图拉开黎止时,撒利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就是这样,两个双s等级的单兵也差点没拦住暴怒中的黎止。
莫顿瞅了眼地上的人,急道:“够了黎止!再打人就死了!”
“这种人渣死了也他娘的活该!”
一旦omega被标记,那么他便是alpha的所有物,会遵从所属alpha的信息素和命令;
就算现在的科学技术可以做标记清除,那也非常痛苦。
且alpha在omega非自愿时强迫,会让omega陷入生不如死的剧痛,对omega造成的伤害难以想象。
虽然莫顿花心,但他从不逼迫别人,和每一任前任都是好聚好散,也从骨子里瞧不起这种人渣觉得他该死;
但他尚有理智,“这人是j.c家族的次子,就算他有罪也该用军事手段审判,你打死了他帝国就有话头来参你!”
看似已经冷静了的黎止面色深沉,她甩了甩护甲上的血渍,从储物格中抽出一根黑色束带,慢条斯理将耳间、肩后的红发束起,露出锐利且充满杀气的眼眸。
熟悉她的艾克里和莫顿头疼无比,知道她根本不是冷静,而是准备一意孤行、就地处决了撒利。
虽说2s和3s看似仅差一级,但实际上乃是天壤之别。
莫顿见过黎止全盛时期的样子,3s的单兵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堪称怪物,就算他和艾克里一起上也拦不住。
虽然莫顿很想大喊一句:这小殿下不是一点事儿没有么!
但他看了看一旁苍白的青年,还是没说话。
就在他已经认命了时,他看到角落里面色苍白的小殿下动了。
身子还在轻颤的秦望生一步步靠近,慢慢贴上黎止的后脊;
他的颤抖和惧意隔着冰冷的机甲,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用嘶哑了声音在黎止耳边道:
“将军……算了……”
半晌无人说话,帐中一片寂静。
看着黎止沉默着解除了双臂的机甲形态,莫顿和艾克里都松了口气,朝秦望生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同时再看已经不成人形昏死过去的撒利,就是满满的厌恶和愤怒。
一切闹剧都结束后,第五军的军团长克劳斯才‘姗姗来迟’,看着满脸焦急似乎很为此担忧。
他大把掀开帘子,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一片狼籍的地面,而后才怒道:
“小殿下您没事吧?这混账撒利,您放心我一定送他上军事法庭……”
虽说克劳斯听到消息和动静后,是本着让黎止直接打死撒利的想法故意迟缓到来。
要知道撒利虽然是个烂人,但他背后站着的是目前能插手军政要务的j.c公爵世家,公爵之子被私刑打死,就算黎占理也免不了被扒一层皮。
但受害之人毕竟是王室唯一的正统血脉,他有些后怕,不断用眼角余光打探着秦望生。
黎止沉着脸一言不发,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外套,将身后还在瑟瑟发抖的青年omega连头带身包得严严实实,阻隔一切目光。
她抬手揽住青年纤细的腿弯,将对方抱起按在怀里往外走。
这里都是alpha,而现在秦望生的身体应该处于崩溃边缘,她不敢让对方受再多的刺激。
染了血的黎止凶气毕露,她刚刚那漠然的态度让人丝毫不怀疑她会打死撒利,在抱着秦望生往外走时,周身的冷气也没收敛;
堵在门口的几人下意识让开道路,就连克劳斯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黎止在门处站定,忽然看向了克劳斯。
“上尉,今日之事请你务必给我满意的解决方案,我、包括殿下不接受j.c家族的任何道歉与说辞,明天我就要看到这个渣滓上军事法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但凡今晚的事情泄漏一丝,我也唯你是问。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哪怕是军事关系最紧张的时候,黎止都不曾如此强势地威胁、或是撕破脸皮。
当着其他人的面,克劳斯一张伪善的脸差点挂不住。
他唇角微微抽动,眼神也阴晴不定,待突击军的人都走光了,身后的中尉才迟疑问道:
“上尉,这个撒利……”
克劳斯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人,眼底掠过一丝杀气,但最终他还是道:“先抬着去军医那里,具体等我过去再说。”
“……”
有夜风从外吹进云白的帐篷,吹散了里面刺鼻的信息素气味,也将混杂其中的、本就微薄的青柠信息素吹得几近没有。
*
黎止把人抱出来的时候,本意是不想让秦望生再受刺激;
但现在却有些手足无措。
怀里的omega润湿的气息撒在她的侧颈,看样子并不能平静,这样的情况下她既不敢把人单独放在帐子里,又不敢再让军医来查看,怕吓到本就受伤害的青年。
思索再三,她让艾克里帮忙把自己的帐篷重新支在了另一头,远离了出事之处,而后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帐子。
在黑暗且都是她的气息的地方,青年微微抽动的身子逐渐平静。
黎止试探着把包住他的衣服掀开,看到一张潮红的脸。
清甜的青柠香气萦绕在她鼻端,而向来优雅的小殿下此时眼眶红红,忍着抽气声,整个人都带着水汽,在看到黎止后又伸出滚烫的指尖,把拉开的衣服一点点拢了回去。
黎止有些无奈,“你要把自己憋死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受惊的omega,迟疑着伸手顺抚着对方单薄的后脊,在对方忽然像猫咪似的拱起脊线贴在她掌心时,身子一僵。
再怎么迟钝,她也意识到秦望生的状态不对,一边用终端联系柳深,一边手足无措安抚着青年。
但却并没有什么成效。
呼吸逐渐潮热的秦望生发出些许难耐的、隐忍的闷哼,生理泪水打湿了脸,他紧闭着眼把水渍蹭在怀里的军装上;
他汲取着令自己安心的味道,却是治标不治本。
也就在这时,黎止终于等来了柳深的回复。
“将军,军医说那撒利的信息素是毫无保留地攻击了殿下,omega在受到强制性信息素压迫,会产生很痛苦的应激反应。严重的……会被迫陷入发/情期。”
看到这儿,黎止的拳心骤然捏紧,恨不得再去把那半死不活的混蛋拖出来揍一顿。
眼瞧着秦望生贴贴蹭蹭,空气中甜香的信息素更甚,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应激反应下,唯一能够安抚omega的除却高浓度的抑制剂,就唯有临时标记。
但军营里没有浓缩抑制剂,alpha倒是到处都是,但随随便便拉一个人来给秦望生做临时标记,这太不尊重人。
屋内的信息素愈发浓烈,黎止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她拍了拍青年湿漉漉的脸,强制让他清醒些,在黑暗中对上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郑重而缓慢道:
“殿下,你现在情况……有些危险,我需要让柳深来给你做一次临时标记,你愿意么?如果你有别的指定的人……”
话没说完,愣愣的青年眼眶中涌出泪水,无声哽咽,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委屈;
他没多少力气的手也开始推搡黎止,想要挣脱出身后的怀抱。
黎止头痛不已,“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事情结束后我保证,不会有人……”
“您就……这么讨厌我么?”
带着哭腔的话打断了她,让她神情一愣,“我并没有。”
“我就这么不堪,让您连一个、一个临时标记都不屑于给我?既然您这么厌恶我,那我的事情也不需要将军管了,除了将军,我不要任何人碰我。”
秦望生因为情绪激动,薄薄的胸膛一起一伏。
他作势要下去,“我只需要抑制剂就好我能自己挺过去,请您不要管我了,就算死……也和您无关,不是么?”
黎止:……
她现在不仅担忧,还很焦躁。
黎止现在这副样子,再放任他用抑制剂,说不定会给身体留下什么创伤或后遗症。
要是她能给秦望生临时标记,倒也不用纠结这么久,毕竟救人要紧;
可关键就在于,自己他妈也是个omega!
她拿什么标记秦望生??
可这是她最重要的秘密,她又该怎么和秦望生解释自己已经没了这个能力……
犹豫中,青年的眼神逐渐黯淡,因为情/潮而晕红的脸也失了血色;
他苦笑一声,“我明白了,您不必为难,是我越界了。”
说着,秦望生用软绵绵的力气撑着就要下去。
快被折磨疯了的黎止用了些力气,一把将人按回怀里,“你给我老实点行不行?”
她沉着脸联系了柳深,对面的人在听到了她的话后,陷入久久的沉默。
柳深:“将军,您确定要这么做么?”
“确定。”
她无奈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况且在突击军的地盘发生了这样的事,本就是我的责任。”
为了避嫌,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送东西来的是个小型军用机甲;
那两条机械臂抓着一个加了密的小箱子,从帐篷外头飞了进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最后落在了黎止的腿边。
她提起箱子,先验证了虹膜、指纹,最后反复输入各种密码;
别看这箱子不大,却是目前最防御度最精密、且最难被破坏的安保箱,一般都用来放置军政用高机密的文件。
黎止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装了信息素的真空试管,和一副微形注射器和转换器。
她用掌心盖着秦望生湿漉漉的眼睛,把陷入情/潮的人按在怀里,另一只手从箱子里拿出注射器和试管。
管子里的液体在黑暗中看不出颜色,看了片刻,她用转换器连接将二者连接、抽取信息素,而后将注射器固定在自己的犬齿上。
不过米粒大小的微型注射器和她的齿尖严丝合缝,嘴唇微微微开阖时,露出一点尖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