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之母乃是玉华公主,可不是什么妖怪啊,就算没有祥云缭绕,也绝不会如此黑气沉沉的。
所以这逃山下就算有人,也肯定不是玉华公主。但既来之则安之,总还是要探看一番的。叮嘱陈子兴和三千将士们在山前五里之外就地休息,等待命令。自己则带着猪八戒等人走到了山前,只觉阴风阵阵,呜呜咽咽,里面果然似乎夹杂着有女子隐隐约约的哭声。
小哪吒和敖天笙,殷弃臣一起瞧向杨戬,杨戬也是莫名其妙,挠挠头道:“这个,这个似乎不大像是……”
猪八戒道:“还什么不像,肯定不是啊!令堂乃是昊天上帝的亲妹妹,那是正儿八经的仙子,这山里哪有一丝儿的仙气儿,都他娘的是妖气!你们且住,待我老猪进去瞧瞧什么情况?”
殷商道:“八戒进去探看一番也好,只是自己小心些。”
猪八戒笑道:“大王放心,我却怕什么鸟?”撸起袖子正待进山,却忽然听得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嘶喊道:“我儿……可是来救我了吗?”
这一声虽然飘飘忽忽的,但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猪八戒当即止住脚步,瞧了一眼杨戬道:“这个,难道还真的是令堂?”
杨戬比他还纳闷呢,难道真的是我母亲?按说这倒是也有可能的,母亲虽然是仙子,但被压了一十八年,可能性情大变也是有的吧?但是这个声音似乎跟自己梦里母亲的不同啊……所以迟疑着也没有答应。
却忽听那个阴测测的声音继续道:“儿啊,你既然来了,为何却不靠前?难道也瞧不起为娘我是个妖魔吗?咯咯咯,呵呵呵……你父不认我也罢了,而今你也不认我了?我三年怀胎,一日生产,才有了你这条小命儿,你身上可不也有着妖怪的骨血?”
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阴冷,大家听得都有点浑身发冷有没有?
小哪吒忍不住大声道:“你可是玉华公主不是?若是,便请明示,我等自然救你出来,若不是,也报个名字,让我等知道!”
那个声音诧异道:“玉华公主?那是谁啊?我不是,我也不认得……”
众人眼前一花,忽见从地下面冒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却是一个女子的形状。身穿一袭碧色的长裙,一头过膝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半的脸庞,露出的半边脸却甚是妖艳,眼睛中碧色莹然,波光潋影,宛如一潭碧水。
大家一见之下,都是心中一动,这眼睛如此奇特,却又如此熟悉……
我靠的,殷弃臣的一只眼睛不就是这般摸样吗?难道……见大家都瞧着自己,殷弃臣也有点慌了:“你们都瞧着我干什么?我也不认识她呀!”
那个女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儿啊,你果然不认得为娘了呢……”
大家又一起噫了一声,原来这个女子喊了半天的儿子,却不是呼唤杨戬,而是召唤殷弃臣呢!
这这这,这真是从何说起?这个女子又怎么会是殷弃臣的母亲?殷弃臣不是孤儿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叫弃孩儿!
殷弃臣显然吓了一跳,大声道:“你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我没有娘!”
那女子道:“儿啊,你不认识娘也罢了,娘却如何不认得你呢?你肚脐上面有三处牙印儿,可是也不是?”
殷弃臣又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人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不知道?那就是为娘我咬的呀,生下你后,为娘真是又恨你,又爱你,却又忍不住肚饥的想要吃了你……咬你一口你没声音,咬你两口你皱皱眉,咬你第三口你就忽然哭了出来,唉……你这一哭,娘的心就不忍了啊,只得卷起一阵风将你送到了山外,好在你这娃儿运气不错,被人给见到了捡了去,呵呵呵,终于也养活了这么大,真是造化啊造化!”
她这番话说完,大家都听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她既然自称是殷弃臣的母亲,却口口声声的说差点吃了他?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有母亲会想要吃了儿子的,竟然还咬了三口?
殷商对殷弃臣道:“弃臣,你解开衣服。”殷弃臣脸色煞白的依言脱下了衣衫,果然在他柔弱的躯体上,肚脐的旁边有着三处暗黑色的伤痕,一共十二个骇人的小黑洞,显然是被尖利的牙齿咬噬所致!
众人看了俱各骇然。这个女人既然能够说出殷弃臣身上的伤痕,又说了伤痕的来历,可见她的话多半就是真实的。殷弃臣也本来就是溪山村的人,他自幼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自己就是在逃山附近的荒野里被人拾到的,也可见这个女人所言非虚。
殷商道:“你若是弃臣的娘亲,我等自当救你,但你口说无凭,却也无法证明你就是他的亲生之母……”
那女人又是一声怪笑,忽然回头一指逃山西侧:“那简单的紧啊,只需要滴血认亲一下便可分辨真假了,那边儿有我的尾巴露在外面,你们割开放些血出来,看跟我儿的血融是不融?”
猪八戒道:“尾巴?我的天哪,你究竟是个什么妖怪啊?”
女人道:“你这个猪头也甚是无礼,我是妖怪,难道你就是好人了?我离你如此之远就能闻到你嘴巴里的腥气,敢也是吃过人的!”
猪八戒一摇大脑袋笑道:“过去的事儿还提他作甚?既然大家都是妖怪,那也不必彼此伤害了,那个谁有刀子借我一用,这就是去割她一刀先!”
陈子兴忙拨出腰刀双手奉上,又命人取来一只大碗,里面倒了一些清水,准备当场滴血认亲!
猪八戒拎着刀子走到了逃山之后,果然见有一个山洞,山洞里伸出一根上面满是鳞片的大尾巴,却原来是一条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