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看着地面上的血脚印,一恍惚间,那血脚印慢慢消失。
春夏再次凝神观看的时候,地面上的血脚印宛如一梦……
春夏一怔,他心头有些恍惚:“难道是自己夜来做梦,被梦中的情景所惑,这才出现幻觉?”
春夏心中怔忡不定,当下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去咸宜观看一看。
春夏第二天早早醒来,起身穿好衣服,也没有吃饭,便即沿着清晨安静的长街,一路向城西的咸宜观走了过去。
心中有事,脚下便走的快了一些。
不知不觉,来到咸宜观的门口,抬眼望去,只见咸宜观的大门紧闭,门上还贴了封条。
春夏更是呆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春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这咸宜观来时的路上,询问一下。
当下春夏迈步往回走,走出数百米之后,看到一个路人。
那路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布衣男子,脸上留着稀稀疏疏的几根小胡子。春夏上前,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问道:“这位大哥您好,我问你一件事情——”
那男子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春夏,见春夏斯文有礼,这才沉声道:“你要问什么事情?”
春夏侧身指了指那小径尽头的咸宜观道:“我想问问您知道这咸宜观怎么了?居然被贴上封条?”
那男子脸上露出诡秘一笑,道:“原来是问这个,我看你一定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春夏点点头,随口编出一个借口道:“我是幽州人,来这里游玩,听人说那咸宜观里面风景宜人,特意前来观赏,谁知道甫一来到这里,便吃了个闭门羹。”
那小胡子男子嘿嘿一笑,四处看了看,这才低声告诉春夏道:“那个咸宜观的观主杀人了,被抓起来了。”
春夏一怔,奇道:“杀人了?那个观主不是据说是个美人吗?怎么还能杀人?”
小胡子笑道:“女人就不杀人了?不过你说的这句话没错,那个观主是一个美人,不过是一个蛇蝎美人,她把跟随她多年的一个婢女给杀了——”
春夏心中一沉,一个不祥的念头慢慢涌了上来,他只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定了定神,这才问道:“这位大哥,那个被杀的婢女是谁,你知道吗?”
小胡子想了一下,这才道:“据说是叫什么绿翘,对了,就是叫绿翘——”
春夏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浑身冰冷。
小胡子男子看到春夏一副古怪的样子,皱了皱眉,急忙离开。
这绿竹间的小路之上,只剩下春夏一个人。
春夏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小径尽头,那一座掩映在绿荫里面的咸宜观。
咸宜观还是那么安静,但里面确已经是物是人非。
再也没有那个叫绿翘的姑娘了……
春夏心中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隔了这么一段时间,这咸宜观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春夏慢慢走回客栈。躺在客栈的床上,脑海里不住冒出绿翘的那一张含羞带笑的脸庞,她不知道咸宜观的那个看上去温婉可人的女观主,为什么这么狠心,杀了绿翘——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决定到晚上去咸宜观看一看。
夜色不知不觉的笼罩了长安城。
春夏从客栈出发,沿着长街一路曲曲折折来到咸宜观的后门。
咸宜观的后门在一条偏僻的小街之上,街道两旁的房屋里面,早已经点起了烛火。
春夏看看四处无人,这才翻墙而入。顺着咸宜观里面的小径,一路缓缓向观云轩附近绿翘的住所走了过去。
咸宜观里面只隔了这么半年多的时光,里面荒草无人打理,渐渐蔓生的到处都是。
春夏心里不禁触景生情,感慨不已。
一路走到观云轩,抬眼望去,只见观云轩一侧的绿翘住所也是大门紧锁。
春夏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来到绿翘住所门口,看了看,随后走到一侧的窗户跟前,伸手将窗户打开,钻了进去。
进到绿翘屋子里面,春夏发现屋子里居然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的装饰。
陈设还是那样简单,墙壁之上依旧挂着一张弓,一具瑶琴。只是那一把剑却不翼而飞。
春夏从绿翘的屋子里出来,来到外面,只见不远处一棵紫藤花树,树下似乎被人挖出一个大坑。
春夏心中一动,走了过去,来到紫藤花树跟前,抬眼望去,只见紫藤花树之下,那大坑宛然便是一个人形。
春夏心头一震:“难道绿翘被那鱼玄机杀死之后,便埋在这紫藤花树之下?”
……
春夏知道自己不能离开长安了,他决定留下来,将绿翘的死因弄明白,他绝不会让绿翘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春夏回到客栈,询问客栈老板,老板居然告诉春夏,绿翘是和咸宜观的观主鱼玄机争风吃醋,这才被鱼玄机杀死,而后埋在了绿翘所住的屋子外面的紫藤花树之下。
偶然一日,前来这咸宜观酬和诗文的两位公子,其中一位喝多了酒,便来到外面,站在紫藤花树之下小解,无意之中,发现紫藤花树之下,有一块地方聚集着一大群苍蝇。
那位沈公子见那紫藤花树之下并无脏土,也无其他垃圾之物,心中对于这苍蝇聚集的异状大感好奇。回去之后,便跟家中做衙役的哥哥讲述了这个奇事、
他哥哥心中狐疑,随即报了官。官府便即派人前来勘察,这么一查之下,便即查出那紫藤花树下面,居然埋得有一具女尸。
那女尸竟然肌肤未腐烂,容貌姣好,宛如生时。观中诸人全都认得,便是咸宜观伺候鱼玄机的婢女绿翘……
绿翘随即被抓了起来……打入深牢大狱之中。
春夏这才明白咸宜观被封的前前后后,但是对于鱼玄机为何杀害绿翘的原因,还是一无所知……
他决定明天去大牢里面问一问鱼玄机,为什么要杀死绿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