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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历熙宁十八年。
    皇帝赵顼偶感风寒,在服用了渔州秘药青霉素无效之后,身体变得愈发羸弱,于五月二十三日发出诏书公告天下,将皇位传于太子赵仅。
    新皇登基是天下大事,所有附庸国在得知消息之后随即委派使者进京朝贺,最先抵达汴京城的是北方的大金国,金国皇帝特使完颜颇剌淑在次月的初二日便入住鸿胪寺,而第二位入京的便是大金宿敌,西辽皇帝耶律大石。
    虽未曾亲眼目睹父亲耶律泉的殉国,在母后塔布烟的言传身教之下,耶律大石却谨记大辽的灭国之仇,如今面对仇家,实力不济的他只能选择隐忍。
    西辽与昔日的大辽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想当年耶律洪基麾下拥有辽军勇士五十万,山河图上的城池如繁星点点,面对大金时近也收不住一年,而现如今的西辽只能偏安西北苟延残喘,所幸的是西夏与回鹘也是大宋附属,在三方的共同抵御之下,金国似乎也没有西征的打算,熙宁十年,宗主国大宋的一纸公文传遍四方,当中明确表示,政权之间发生摩擦,需经过和平商议,无解之后才可动用兵戈,有任何一方不宣而战者,便是大宋的敌人。
    宗主国一言既出,所有妄图扩张势力的政权尽皆偃旗息鼓,这其中也包括并非大宋附庸国的大金。
    看似稳定的局面保持了八年,其中的暗流涌动却不足为外人道,为了避免无谓的争端,西辽已经全然放弃了与大金接壤的边境线,牧民的利益也不知牺牲了多少,金国却似乎一条不知满足为何物的贪食蛇,依旧不断蚕食西辽的领土,好在完颜刻里钵对大宋还是有所忌惮,尤其是唐钰所控制的幽州,这便是一柄插在大金腹地里的匕首,只需稍稍一动,女真族便会流血不止。
    而此番耶律大石亲自入京,便是要当着大宋的满朝官员与所有附庸国使者的面揭露完颜一族的丑恶嘴脸,大宋朝廷不是终日标榜一切以人为本吗?他倒要看看新帝还会不会对金国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完颜颇剌淑眼中,西辽皇帝不过只是个十多岁的孩童,大人又怎会与孩子一般计较?边境上那些西辽放弃的土地他们的牧民不去放牧,难道便荒着不成?这也能说是大金强取豪夺?在宋国那所谓为各民族团结而努力奋斗的号召之下,大金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西辽若是打算趁着新帝登基的机会四处挑起争端,完颜家必然要为自己的利益力争到底。
    是以鸿胪寺接待外宾的大院之中便时常能见到一个怪异的场面,十多岁的孩子在面对四十多岁的中年横眉冷对,中年男子不知礼让,却还总是带着挑衅之色。
    第三位进京使者是来自大理的鄯阐侯高智升。
    自与渔州联盟以来,大理国可谓是风生水起,因为翡翠原石与橡胶的运输均是以大理作为中转站,蒲甘与大越两国的商户在大理的投资令高智升连做梦都能笑醒,加上国内有渔州军坐镇,大理根本不惧外敌,没有安全隐患,又可以大肆发展经济,守着这一方乐土的鄯阐侯又岂会有不顺心的理由?
    第四位是吐蕃王松赞拉措。
    自吐蕃亲宋派唃厮啰部攻占逻些城之后,吐蕃全族重新融合,控制逻些城长达百年的吐蕃国师被赶出了布达拉宫,藏密佛教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而一直被当做傀儡的吐蕃王渔人得利,成为新政权的话事人之一,虽然只是处理一些外交事宜,却总比国师当权时形如木人一般要好了许多。
    国师被驱逐,随即拉拢吐蕃其他残余势力打算与新政权分庭抗礼,只可惜唃厮啰部的武器太过犀利,双方接连发生过几次会战,均以国师的失败而告终,百般无奈之下,国师越过聂拉木,向泥婆罗王国求助,似乎石沉大海,这几年再未出现过,坊间传闻国师在越境之时跌落山崖早已殒命了。
    不过这也并非松赞拉措需要关心的,打仗之事自有其他人去操心,又与他何干?
    蒲甘与大越的使者则是联袂而来。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这两国也发现了唐钰在钻他们的空子,翡翠原石与橡胶原料的价格更是一涨再涨,大越的橡胶园还不算离谱,毕竟橡胶树是可再生资源,而蒲甘的翡翠却是挖一块少一块,为了涨价,宫错姜漂不惜选择关闭边境关口,拒绝宋商入境。
    缺了翡翠来源,大宋的珠宝商们一开始并未作出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因为货源的稀缺令翡翠的黑市价格一路疯涨,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大宋的贵妇圈终于开始流行翡翠饰品,见到有利可图,珠宝商们这才重新找到了赚取差价的中间商唐钰,而此时的渔州已然不将这一笔买卖看得太过重要了。
    但唐钰并未将翡翠原石的渠道公之于众,还是让陈新远负责运送。
    虽然已经严格控制了原石的出口数量,蒲甘城依旧靠着翡翠发家致富,大越国虽然未曾靠着橡胶原料大发横财,却也因唐钰当初的承诺受惠不少,如今的国力稳步攀升,虽还无法与周边的国家匹敌,但南海对面的麻逸与泥渤等国的首脑见了大越皇帝,却还是需尊称一声兄长的。
    西夏使者则送来了往年腊月才送抵汴京的岁贡。自熙宁元年拓跋秉常攻宋战败之后,大宋便开始向西夏收缴岁币,如今已有十八年之久,熙宁九年向郊发动政变失败,赵顼重新掌权,感叹人间疾苦,遂减免西夏岁币,自象征性收取一千两白银以维持战胜国的颜面,西夏皇帝感恩戴德,而此番当众秀岁币,自然也存着刷些存在的心思,这鸿胪寺中有一个算一个,似乎只有我西夏与大宋的关系最铁,这一千两哪里是什么战败国所要缴纳的岁贡,分明是向周边的地痞无赖炫耀的保护费,大宋收了西夏的银子,谁还敢动西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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