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共住一室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叁人商量先用文字交流,后续再由砂符慢慢教他说人话。
砂符将念力凝聚于食指尖,在掌心写下天鹅乡文字介绍琪薇的身份展示给男王看。
男王看清楚文字说明后,立马喜笑颜开,欲要上前亲吻琪薇。
“!”林恩眼尖手快,一个箭步急忙挡在两人中间,双手交叉疯狂摇头,“你们的礼节在这里对女士是冒犯,所以不行。”
砂符把林恩说的话写出来给他看,男王见状稍显失落地低眉垂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往后退了一小步。
“二姐,你又从哪里拐来一个男人啊?”琪薇头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轻问。
“你把你二姐当成什么人了,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林恩接二连叁将来历不明的陌生男性带回家,连琪薇也以为她整天在外面正事不干,光顾着沾花惹草风流快活了,虽然事实确是差别不大。
以防琪薇多想,她紧接着解释:“我无意间救了他丢失的家人,说是来报答我,恰巧砂符先生和他认识,想要留他做个帮手。那两个废物点心什么也不干,更别说保护照顾你了。就靠砂符先生一个人操持家里还兼顾天空竞技场观察员的工作,我也要去理事会任职,怕他忙不过来,留下来也好就当报恩还情了。”
“这样嘛,如果是砂符先生的朋友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冒昧地问下……他不会说话吗?”琪薇见砂符一直写字与他交流,就随口问了一句。
砂符微笑解释:“伊恩不会这里的语言,所以暂时由我代为转述。”
“伊……恩?”琪薇看了看二姐,又瞟了一眼深邃目光始终停留在林恩身上的男人,总觉得这近乎相同的名字蕴含牵绊之意,像是特地为二姐取的名字。
“正好阁楼还有一间小卧室,我先带他去收拾一下房间;琪薇,早餐在厨房的保温箱里,你可以自己去拿;至于林恩……要看的书我都放进你房间了,请把昨晚和今天的学习任务都完成再吃饭。”砂符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是最后一句像是故意针对林恩彻夜不归的小小惩罚。
37℃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林恩即便不情愿也只能乖乖遵从砂符先生的安排,自己出去约会杳无音信害他担心了一夜,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好吧……”说罢,林恩就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上楼了。
琪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看起来温柔可亲的砂符在教导二姐这方面有时候比父亲还要严苛呢。不过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二姐好嘛,所以不必干涉只需要好好陪伴二姐,做好情报收集不拖后腿,让她前进的路途上不孤单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砂符把伊恩带到阁楼反锁房门后,便与他用天鹅乡的语言进行交流。
“需要君王亲自出马,看来天鹅乡一定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危机。”
“嗯,云笼结界出现的漏洞越来越多,修补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被破坏的速度,我的子民被人类抓走的也不在少数。”提到天鹅乡的遭遇,伊恩冷峻的脸上刹那间愁云惨雾。
“所以你才冒险出笼来寻求【大地之心】的帮助。”
“【大地之心】可以修复云笼结界变得完整让人类无法踏足,得到暂时的安宁,但是……”伊恩无奈苦笑,“战争传说的谣言一天得不到澄清,那些无耻的人类总会有新的借口和办法再次攻破天鹅乡伤害我的子民,依靠【大地之心】也仅仅是权宜之计。”
砂符对此这些人类编造故事的行为深有感触,说道:“崇尚爱与和平的天鹅乡若是反击,便给了他们发动战争最好的理由,然后掠夺侵占你们的资源和领地就变得合理起来。仅靠【大地之心】做被动的防御当然不行,所以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天鹅乡的危难,就必须成为他们权力中心的一员,甚至是最高统治者。”
“我可做不来那些虚伪做作的事,我们天鹅乡的人忠于真善美从不说假话,没有那个本事。”伊恩自嘲似的轻笑摇头,对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不抱希望。
“林恩·希顿可以。”砂符说出这一句话时,眼光明亮、语气从容肯定。
伊恩抬眸与之对视,砂符满怀信念与希望的眼神是对他的鼓励,似乎眼前的落魄王子也在期待,有朝一日能给曾经饱受劫难的吉拉王室正名,揭露那些人罪恶的行径。
当两位惺惺相惜的守护者在阁楼私下交谈之际,他们口中的“救世主”正埋在桌前的书堆里闷头苦读呢,学海无涯还挨饿,补完两天的功课太阳都落山了。
“咕噜噜……”林恩头枕书本,呆望着窗外落日晚霞,肚子饿得咕咕叫。
“咚咚咚——”不久后,只听门口传来敲门声,在得到林恩的应允后,砂符端着一盘餐食推门而入。
他将晚餐放在窗边茶几上,拉了一把椅子优雅坐下后,便温柔和气地招呼林恩来用餐。
聚精会神的念气消散而去,林恩都快饿晕了,她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将食物吃了个精光,又一口气喝完果汁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等她吃饱喝足,砂符才开口说话:“林恩,我感应到你身体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恩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和盘托出:“西索利用【冬眠模式】将爱丽丝城主让娜·莫罗的念全部注入了我的身体,这股力量很强大,若不通过层层梦境试炼和【大地之心】结合我也未必能驾驭得住。”
“原来是这样……”砂符低头思忖片刻,说出接下来的安排,“我需要用水镜浴缸观察下你的情况,可以吗?”
林恩点了点头:“嗯,毕竟西索行为诡诈,我也很想知道身体内是否还有其他异常。”
光线朦胧、氤氲雾气弥漫浴室,水镜波纹盈盈散开,汩汩流水如绸晶莹剔透……
林恩褪去衣物,踏入浴缸身体缓慢沉入温热的水中,清澈水面浮现琥珀绿色,念光浮动净化身心。
“把手给我。”第二次使用水镜浴缸,为了观察得更仔细些,砂符选择恢复原本的样貌,用显现的朱砂符咒与之交互感应。
“好……”林恩起身趴伏在浴缸边,她拨开迷蒙水雾,映入眼帘的是敞开上衣袒露胸口的黑皮砂符,心中感叹他好美的同时伸出一只湿漉的手。
砂符保持半跪式蹲姿,轻握她的手贴在自己印有发光符纹的胸口,他闭目凝神,通过水镜去感受【大地之心】的能量流动。
没有一丝杂尘、干净纯粹,【大地之心】的能量十分完整充沛,砂符蒙上细细水雾的睫毛微颤,他睁开眼睛面露惊喜之色:“林恩,【炎天野】的星线解开了,你具现化南方的植物试试看。”
林恩有些讶异,难怪从【冬眠模式】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原来是心脏恢复如初了。是西索帮忙解开的星线吗?他这么好心?
她随即捻出一小株茱萸,没有任何问题,确实可以自由使用南方区域的物种了。她激动地将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砂符的手:“太好了!砂符先生!”
砂符的心情由阴转晴,他脸上洋溢着温柔笑意:“这样一来,只要等到虚弱的乌符耗尽邪念,在它找到下一任守护者的间隙,我就可以立刻捕获【天云之手】。”
“捕获之后呢,我们该怎么做?是销毁它吗?”
砂符浅笑摇头:“不,【天云之手】无法销毁,需要你吃掉它。到那时世界的善恶天平会倾斜,世间污秽将被光明清洗万物重塑,周遭一切都将悄无声息发生质的变化。”
“嗯!听你这么说我也很期待呢!”林恩见平时郁郁寡欢的砂符先生因此欣喜不已,她也跟着高兴。
砂符垂眸颔首,示意她可以松手了。林恩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把他的手攥得太紧了,她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收回水中。
“做完净化再泡一会,就好好休息吧。”砂符站起来,嘱咐了这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砂符先生,你可以帮我叫一下瓦迦吗?我有理事会的事要单独问他。”林恩没有忘记理事长布置的收税任务,她迫切需要从瓦迦警卫那边得到一些讯息。
“好,我这就去喊他来。”砂符稍作停顿,对瓦迦的身份他心中有疑问也想弄个明白,于是就多问了一句:“在那之前,瓦迦的真实身份你方便跟我说么?”
林恩实话实说:“他是军法会的人将军的贴身警卫,对我极其不信任,所以主动要求留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实则是监视。”
“我懂了,难怪他看你的眼神透露着轻蔑不屑。”得到答案的砂符心里有底了。
林恩心想:他的轻蔑姿态更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故意捉弄他,开了个让他“侍寝”的玩笑话吧。关键是在男女关系这方面异常单纯的瓦迦当真了,尤其是接下来他对林恩的误解将会更深。
当瓦迦看到衣衫潮湿不整的砂符站在他面前,并告知他去林恩房间有事时,他刹那间眉头紧蹙、心里“咯噔”了一下,误以为砂符与她刚行完床笫之事。心中暗忖林恩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真是饥渴,在外面风流完不说,回来没多久就和这位护花使者行事,现在又要拉自己下水,连来叁个男人她吃得消吗?
瓦迦一脸不爽地缓慢上楼,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心情沉重地敲了敲房门。
“咔——”等待片刻过后房门敞开,刚换上杏色吊带睡裙的林恩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招呼他进来。
瓦迦见状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要给这种无耻低劣的女人,心里厌恶极了。
但是作为军人答应过的事就要信守承诺,即便不情不愿也只好接受现实。
“现在……是轮到我了吗?”瓦迦强装淡定,冷冷问道。
林恩一时没明白他提问的逻辑在哪里,转念一想自己跟他开过的玩笑,再看他现在紧张躲闪的神情,只觉得好笑。问正事之前,不如再戏弄一下这位假正经的瓦迦警卫吧。
林恩憋住笑意,坐到床沿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双臂交织置于胸前,故意对他使用命令的语气:“衣服脱掉。”
瓦迦稍微愣了一下,心里嫌恶可是脸上竟然浮出两朵可疑的红晕,他面色紧张心跳加速,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林恩见他一动不动,语气愈发冷漠了:“你不脱,等我帮你脱?”
“不,我自己来就好。”瓦迦尽量保持镇静,心想:我可是军人,生死战场都不怕,只是上床而已这种小事有什么好怕的,可不能让她这种人看笑话。
他在心里暗自较劲想要表现得平常随意,但是止不住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瓦迦慢慢悠悠拿掉黑色袖臂绑箍,卸去枪套式的皮质背带夹,自上而下缓缓解开衬衫纽扣脱掉,然后仔细方正地迭好衬衫和其他两件衣饰放置一边。
他刚要进行下一步,就被林恩制止了:“你等等再脱下面的,先过来吻我。”
瓦迦喉结微动,偷偷咽了下口水,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到她跟前。
林恩看他这副沉重严肃的表情,没忍住冷哼了一声,真是气极反笑:“瓦迦警卫,你是来陪睡不是战场赴死,如今你的身份是希顿家族的保镖不是军人,麻烦收起你不可一世的傲慢做派,放下架子讨好你现在的主人才是你的职责。”
林恩停顿了几秒,继续说下去:“你轻视我的家族也好,对我成见颇深也好,我都无所谓。还有……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穿好你的衣服,我有话问你。”
瓦迦听她这么一说,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
林恩暗暗下了个决定:这个自以为是的傲慢家伙真叫人生气,就好像是我要把他玷污一样,可恶啊可恶,非得想个办法治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