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后脑一紧,一只手猛地捏住了他的脖颈,五根手指像要嵌入他的皮肤一样,力道强劲得几乎变态。
他一阵惊怒,四肢挣扎,愤怒地用手去掰那五指,却无用得可怜,只能被那只手捏着往后仰。
一条弯成九十度的长腿踩到了他们的矮桌上,长筒皮靴锃亮,嚣张得和掐在他后颈的手如出一辙,酒被撞到了地上,乒乒乓乓发出不小的声响。
烛火剧烈摇曳几下,一室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身后的人笑了一声,这是个极低的嗓音,“挺漂亮吧,喜欢那个小朋友?”
他对面的鬼佬被吓醒了一半酒,指着他背后的人开始唧唧呱呱地开始用英文叫。
矮瘦男人也吓得够呛,试图反抗,结果被身后的人“嘭”地摁到了桌面,左半边与桌面接触的脸挤压变形:“草!你他妈谁啊,毛病!吃错药了吧,跟你有关系吗,不就是开个黄腔。”
祁野沉着脸,手上力道不减反增,一声重响之后,一把锃亮的叉子直直地被打入桌面,深入了小木桌好几公分,就在矮瘦男人的眼睛前面。
矮瘦男人差点尿了,眼睛黏在那把近在咫尺的叉子上,脸色扭曲,咬牙切齿,胆寒至极,半句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他的脸几乎一下子痉挛了,满是惊恐:“大哥大哥,手下留情...我错了,刚才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没想到那个是您的女人,对不起大哥....”
“再多说一句,你会见血。”
祁野松手,面无表情地踢开了滚到面前的啤酒瓶,朝前走去。
矮瘦男人一下跌坐在地,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蔺斯白从卫生间出来,没发现大堂里气氛有什么不对。
虽然他讲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但是她去卫生间的那会儿功夫,脑子里全是他说的“学费”。
脑子里所能想到的“学费”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她越想越感觉羞耻,但是又觉得祁野不是那样的人。
但如果他真的...真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睫垂着,在眼下投上一片阴影,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嘴唇要翘不翘地勾着,明明是很简单的打扮,但莫名叫人觉得很甜。
不远处的祁野被她吸引了目光,陷进去似的盯着她的耳垂和嘴角。
蔺斯白才看见祁野,她心里漏了一拍,“祁哥...”
他对她那种温温柔柔、柔柔软软的嗓音没有半分抵抗力。
他贴墙靠着,稳住心神,“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蔺斯白有种被看穿的局促感,“想...”
其实一直都在想他。
放眼过去,那个矮瘦的男人畏畏缩缩地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马上又把视线缩了回去。
蔺斯白不太明白这眼神的含义。
“他们夸了你。”祁野突然说。
祁野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后者连忙低伏在桌面上,他懒懒地擢住蔺斯白的眼睛,挡住她的去路。
“他们说...你很漂亮。”
看到蔺斯白忽然红起来的脸颊,祁野的笑容逐渐变大,“还问...”
她下意识接了一嘴,“问什么...”
祁野盯着她的眼睛,“还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蔺斯白的睫毛颤动一下,心湖像被投进几颗石子,漾开一层层涟漪。
她不自然地别开脸,慢吞吞地:“哦...那是他们误会了..”
祁野:“我说不是,但他们很奇怪。”
她抿了唇,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祁野的眼底掩着揶揄的光,一字一句道:
“说你明明穿着我的衣服,还总是对着我脸红,分明就是....”
祁野就是故意没有说后面那三个字,他的舌尖在侧边的牙齿上舔了几个来回,没漏掉蔺斯白一个表情。
撩拨得正好,他简直太喜欢看她这幅羞到极致又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的模样了。
他走进一步,把蔺斯白彻底逼进角落。
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蔺斯白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心里有点慌乱。
明明酒精已经消散了大半,她却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燥热上涌,简直比在多人面前演出还要紧张。
他抬手撑住墙壁,拦住她的去路,头脊下沉到与她相仿的高度。
角落里有块帘子掩着,只能听见外面嘈杂的交谈声,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蔺斯白的脸白中透粉,连呼吸都不敢放肆,眼睛跟那受惊的小鹿似的。
祁野的脸半明半暗,嘴角勾着,深不见底的眼睛分明地看见她的手搅弄着衣服,视线移着,就到了她的眼睛。
“我...我要回房间了。”
她原本想侧着逃出去,却被祁野忽然下移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她被他困住了。
那一瞬间,她脸红得要爆炸,只能任着他拦着自己不让走,又无计可施,只好恳求地看着他。
祁野盯着她,缓缓地凑近她,要笑不笑地:“你说,他们说得对不对。”
蔺斯白被戳中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害羞到了极点,甚至不敢看他。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身上的苦香味也很好闻,他的拥有很深的人格魅力,反正,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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