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喜马拉雅山南麓的丛林小镇之中,晨雾被阳光驱散,干净的天空如同一泊蓝色汪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逐渐苏醒清明,就连飞扬的尘土都像被净化,一夜之间了无踪迹。
不远处即可见到被阳光映照的雪山,色彩如同电影一般虚幻,小镇偏深色,而雪山是白亮的。
黑色陈旧的电线复杂错落地交织在头顶,林屋之间偶尔能看见妇女交换鲜花,头悬竹篓经过,开始一天辛苦的劳作,有很小的孩子会吃力地脚蹬一辆比人大得多的三轮车,骑去很远的地方做人力车夫,口袋里也插着一只鲜花。
这就好比他们的精神食粮,一路上可以没有水、没有食物,但不可以没有鲜花和信仰。
这是马嘉第三次经过祁野大健他们的寝舍,第三次时,蔺斯白刚好在外面带着小班比玩游戏。
“马嘉小姐,”祁野叫住她,“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脸色不复刚才面对蔺斯白时的温柔,而有种很礼貌的距离感,“这个还给你。”
他手上的东西是她之前托蔺斯白送的小药瓶。
片刻,马嘉的眼色冷了下去,有种被羞辱的愠怒。
“祁先生,她的药你收,我的药你却不收?为什么?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创伤药。”马嘉垂眸迎上去与他对视,眼里有不满和尊严被伤害的厉色。
她是卡威尔最漂亮的女人,五官大方,气质诱人,不计其数的男人想娶她,虽然她的种姓不高,但是她的骨子里是极其骄傲的,因为她足够美,像祁野这样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她几乎没有遇到过。
“你误会了,马嘉小姐,药很好,但是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她不收,祁野径直把药放在面前的桌板上。
他看了眼窗外正和孩子闹成一团的女孩子,眼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与和马嘉对话时截然不同,“没办法,我收了这药的话,我的女孩她会吃醋。”
我的女孩。
马嘉登时皱紧眉心。
她被祁野眼中那种占有欲和宠溺刺了一下。
*
“早啊小白。”
“早啊。”蔺斯白面前摊着一张地图,正在教小班比认地图上的国家名,闻言回头对小瑞笑了一下,好像心情十分不错。
小瑞回头看了眼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抬起双臂伸懒腰,没过两秒又突然转过头。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多看了小白几眼。
“怎么了?”蔺斯白回头,发现小瑞一直盯着自己看。
“害,没事儿,看错了,我还以为...”小瑞扫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小白,你也喜欢罗盘?”
听到这话,蔺斯白手指一停,发现小瑞皱着眉使劲盯着自己脖间,他兴致冲冲地说:“小白,真巧诶嘿,我记得老大之前也有这么一条吊坠,大健哥也知道,老大可宝贝了,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摘下来过,还别说,你这条跟他的还蛮像的...”
面前的蔺斯白背一僵,肉眼可见有些慌乱,收了吊坠放进衣服里,“哦?是吗?”
小瑞眯起眼:“小白,你不会是....?”
蔺斯白:“...没有”
小瑞摸了摸下巴,“小白,你不对劲。”
蔺斯白:(OvO)
小瑞:“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大你和他买了同款吊坠的哈哈。”
蔺斯白:“:D”
*
和班比玩得有些闹腾,蔺斯白换了衣服下来,准备去河边把衣服洗了。
下楼的时候恰逢祁野和大健回来。
他们不知道去干了什么,都一额头的汗,祁野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左手拎着外套,额前湿发凌乱,挡住了漆黑凌厉的眉峰,捏了一瓶水仰头望嘴里灌。
矿泉水塑料瓶被他捏得有些扁,他的皮肤匀称,手肘处的肌肉弧度有种格外性感的意味。
背心湿透,可能是因为出汗的原因,他的皮肤和黑色背心显出很强烈的对比,有种浓浓的成熟男性的气息。
一呼一吸间,汗珠就顺着他的额角淌到喉结那里。
蔺斯白看了眼他的喉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
喉结会随着他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一下。
动作连带那滴水都变得暧昧起来。
想到自己昨天说的话,
大健瘫在大堂的长椅,敲背抱怨:“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真跑不过你。”
祁野:“你这是缺锻炼,老什么?”
大健回想:“不能比了,跑船那会儿身体素质好得多,我和三副值一天班下来再做200个引体向上都不是问题,现在两公里就跑得气喘吁吁了...祁,你的体力太恐怖了,我估计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那ABC徒步歇一歇?”
一说到徒步大健来劲儿了,“这可不行,来尼泊尔不徒步有什么意思,老归老,徒步是还要体验一下的...哎小白,早啊。”
祁野又灌了口水,接着看到楼梯口下来的蔺斯白。
“...大健哥早。”
蔺斯白朝两人点了下头,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触了一下,祁野的视线擢住她,蔺斯白率先移开视线,脸色有些不自然。
暧昧的粉色。
嗤,又害羞了。
祁野捏扁了矿泉水瓶,抬手刮下自己的眉尾,左眉峰翘了一下。
到他时就一个“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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