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市清汉宫二十四号孔方院,能寄到吗?”信封里装着的就是闫潇潇在程远林那儿取的头发,大冬天的,闫潇潇跑遍了庆市的快递公司,身上已经有些冒汗了。
“清汉宫是个什么地方?姑娘我可没听说过,你知道在哪条街上吧?”快递员放下手上的包裹,挠了挠脑袋。
闫潇潇摇了摇头,她怎么知道清汉宫在哪儿?咬着红红的嘴唇,闫潇潇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
“范蠡,收货地址有问题,清汉宫在哪条街?”闫潇潇按下了发送键。
“清汉宫自然是在天街上了。你任务完成了?倒是忘跟你说了,寄到清汉宫需要到庆市外的偏岩镇去,镇上有个卖花草鱼石的老头,你给他就行。”
闫潇潇气得可是直跺脚,早说不就得了,害得她来回折腾这么久。
“对了,那老头收寄快递可是要收费的,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消息框又传来提示声,闫潇潇回复了个喜极而泣的表情。闫潇潇可没想过,自己和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范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说话,会是讨论收发快递的问题。
幸好从庆市去偏岩镇的公交间隔时间很短,闫潇潇没等多久就坐上了车。卖花草鱼石的小店多了去了,到底哪家才是?
闫潇潇后悔没有问清楚,掏出手机给范蠡发了个消息,可范蠡竟然变成了自动回复,“正在三十六洞天陪夷光逛街,有事稍后回复。”
“夷光——不就是西施,难道还真是范蠡本人?”闫潇潇啧啧称奇,不过想到范蠡被后世尊为财神,她也就释然了,怪不得这联系人会是范蠡呢。孔方院,孔方不就是古代的铜钱嘛。
偏岩镇很小,下了车站就是镇子的菜市场。闫潇潇问了好几个本地居民打听哪里有卖花草的,这些人都说花市就在菜场附近。不再犹豫,闫潇潇找了条人最多的巷道钻了进去。
沿途倒是有好几家卖花鸟的,不过里头的老板不是叉着腰磕着瓜子的中年妇女,就是撸起袖子忙着和泥的年轻小伙。闫潇潇把一条街都快翻遍了也没遇到范蠡说的开店的老头。
“有你这样开门做生意的吗!我都说了我要买花送人。找遍了整条街就只有你有这蓝色妖姬。我五倍价格还不行?”闫潇潇正为找不到人发愁,街角旮旯里一间不起眼的小花店外传来的吵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花店外已经有了好几个看热闹的。
“傅老头又不想做生意了?这下可又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傅老头脾气太怪了。不过也还真奇怪,他的花店生意倒比其它店要好,开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关门。”
一个三十来岁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人站在花店门口。他的脖子上套了根金色的小拇指粗细的链子,怀里还搂着个二十出头穿着貂皮大衣的年轻女人。姑娘朝着男人撒着娇,指了指篮子里的花。
男人梳得油光发亮的大背头发丝凌乱,他捏了捏女人的脸,劝慰道,“宝贝乖,你要的东西,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买下来。”
就连隔壁的店家趁着店里没生意,也都往老头的店铺凑了过来。
“我说了,这花我老头子不卖。你就算给十倍的价,我也不卖!给我出去!”一个头发斑白系着围腰穿着灰色棉衣的脏老头戴着黑色的棉线帽子。他手上提了把扫帚,蹑步走出了店门。
老头举起沾满了灰尘的扫帚在天上来回晃悠抖动着,像是刚打扫完店铺。店铺门口尘土飞扬,灰尘顺着风飘到了瘦男人脸上,可奇怪的是,这些尘土刚靠近老头,就又四散开去,像是在避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