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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可不是盖的,杨美凤痛得脸色都变了,然而却捂着胸缓缓蹲下一点反抗都没有。
    反而慌乱的求饶:“满铜,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我真不知道那丫头油盐不进,这么难对付。五丫头说她任性骄纵城府不深,很好掌控的。我只是,替咱儿子着急。我想着,他们家给房子眼睛都不眨一样,肯定还会给宿淼不少钱。只要宏伟先搬过去了,她当姐姐的,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宏伟没书读吗?
    到时候咱们再借着照顾她俩的由头住过去,日子一长,房子自然而然就是咱们的了,我,我太着急,就失了分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车满铜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又给了她一拳又一拳,杨美凤蜷缩着一动不敢动,忍着痛楚哭着求饶:“满铜,满铜,别打了……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少说话……”
    直到路过的两名高中女生上前阻止,车满铜才一脸懊恼的半扶着她,悔不该动手:“媳妇儿,媳妇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说你咋能办出这样的糊涂事,哎……”
    两人警惕地打量着车满铜,对杨美凤好心建议道:“婶子,家暴是犯法的,他在大街上就敢打你,你完全可以到派出所告他。”
    杨美凤闻言,艰难抬头,看着仗义执言的两个小女生,一副“你们没病吧”的样子。
    顶着猪头脸骂道:“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你爹妈打架吗?我和我男人吵嘴而已,你居然怂恿我送他坐牢,无冤无仇的,你这心肠也忒黑了——”
    两个女生没见过这么能倒打一耙的人,差点气哭。
    “好心没好报。”
    杨美凤:“什么好心,你们是心烂了,小小年纪就学了煽风点火,挑拨别人家庭关系,我看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呸!”
    “……”
    ***
    原身的东西很多,光是衣服就装了满满当当两箱子。
    除了行李,临走前宿卫国还塞了一张存折。
    宿淼坚决不收,房子的事已是占了大便宜,怎好意思再拿钱。
    宿卫国脸色一沉,强行塞到的宿淼手里:“拿着,这是你妈的意思。”
    “爸,我……”
    “你工作还没落实下来,手上没点钱难不成吃空气吗?这存折是你妈给你攒的嫁妆,现在提前给你,你不要的话她会很伤心。”
    “不要有太大压力,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没有占用任何人的那一份,属于他们的我和你妈心里有数。”
    宿淼捏着存折,脑袋瓜低垂着,“嗯”了一声。
    眼眶泛红,地板上悄悄多了一颗晶莹的水珠儿。
    作者有话要说:养父母是温情的一家子,不会跟女主闹翻哈~~
    第10章
    吃过午饭,宿卫国和警卫员小许前往食品厂家属院接宿安。
    恰巧文工团打来电话,柳玉绣只能将搬家这个任务交给大儿子和大儿媳。
    宿池夫妻俩二话不说,在宿淼收拾好的行李上又加了不少东西。
    大到红木梳妆台,小到幼时玩过的玩具布偶,可见他们从前有多娇惯原主。
    从梧桐街到文化巷开车约莫十分钟。
    车子驶进状元街,直走到达转角,一株巨大的黄桷树映入眼帘。黄桷树下几个老大爷穿着背心摇着蒲扇,正在下象棋。
    一声得意的“将军”传到耳中,宿淼顿时来了劲儿。懒洋洋瘫在后座的她一下直起腰肢,毫无形象地趴在车窗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棋盘。
    “哎,车不能进去啊。”
    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宿池赶紧刹车,探出头问道:“大爷,我看这巷子挺宽的,车子应该能进去吧?”
    七九年,上面将房子还回来时宿池来过几次,当时整个文化巷都乱得很,好多房子都被非法入住了。住进来的人鱼龙混杂,又因住房紧缺,便将这些房子折腾得面目全非,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改建。
    譬如宿家的,原本雅致的布局全被破坏了,光是修补和复原都花了不少钱。
    实际上,他们家这处院子被哪个单位征去办公了,破损程度已经是文化巷最小的。
    别人家的花费只多不少。
    宿池第一次到这边来时,就发现文化巷比别的胡同宽了两~三倍。
    回家一问才知道,整条街道差不多有三四百年历史,因连续出过三位状元而得名。
    后来,人们将这条状元街重新规划,把每条巷子都扩宽,以方便马车进出。
    “宽倒是宽,但里面已经堵了一辆车,你再进去的话这不是就完全堵上,谁也挪不出来吗?”
    八十年代能开汽车的人不多。
    但文化巷的住户大都是隔壁安南大学和安南一中的退休老教师,在文|革前,这些人就住在这儿。可以说,他们属于家境中上的那一批,对汽车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车鱼儿在这儿,肯定又要得红眼病了。
    古人说的,孟母三迁。还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可就是妥妥的高端学区房啊。
    搁二十年后,有钱都难买的地方。
    宿池一听,略皱了下眉。
    将车子熄火,打算步行到巷子里瞧瞧那辆车具体停在哪儿,看看能否跟对方商量商量让他先把车挪出来。
    宿淼听到车门开关声,眼神往棋盘上飘了飘,抿着嘴收回视线,倾身趴在副驾驶椅背上,望着宿池的后脑勺,喊道:“哥,离咱家还有多远啊?我可以下去看他们下棋吗?”
    “几分钟距离,跟你嫂子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嗯嗯。”宿淼眼睛亮晶晶的,连续点了好几下脑袋,乖得不得了。
    吴红玉看她心态乐观,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身世打倒,悄悄舒了口气。
    轻笑道:“对象棋感兴趣?”
    “嗯,还挺喜欢的。”宿淼浅浅的抿了下嘴,兴冲冲拉开车门:“嫂子,我去围观围观。”
    宿淼下车,一瘸一拐走过去。
    吴红玉手肘撑在车窗上,左手拿着一张硬纸壳拼命扇风。
    这天也忒热了。
    她瞥了眼巨大的黄桷树,迟疑片刻,也下车了。
    走到宿淼身侧站定,加快手上动作,燥热的风“呼呼”往宿淼脸上扑,宿淼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
    哎,热风也比没风强啊。
    “嫂子,我来扇吧。”
    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怕吴红玉拒绝,她赶紧把硬纸壳抢过来,用力扇了好几下,让风朝吴红玉的方向吹去。
    吴红玉:“……”
    真是懂事了。
    执黑的大爷一会儿把炮往左,一会往右,始终拿不定主意。
    宿淼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移动,对方不急,她倒着急得不行。默念了好几遍“观棋不语真君子”才按捺住想要替他下的冲动。
    “丫头,你会下吗?”红方爷爷头发全白,十分和蔼可亲。
    “会。”宿淼微怔,很快便笑嘻嘻地,一点不觉得难为情:“不过,下得不好。”
    “真会下?”
    宿淼点头。
    “那你说说,黑棋被将了,现在要怎么脱困?”
    宿淼想也不想,说道:“黑炮3平5。”
    五六炮左边马对屏风马,除了走炮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了。
    她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神色温和的老人更是一脸严肃,宿淼心里咯噔一下。
    忐忑道:“……呃,是我说错了吗?”
    石老一愣,旋即大笑:“没说错!你说得对极了。”
    “老温,我就说你思维跟不上了吧,你还不服老。瞧瞧,还不如人家小姑娘会玩儿。”
    被调侃的温雪平也不气,反倒乐呵呵地:“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嘿,我脱了困就换你被‘将’了。”
    石老笑而不语。
    “对了,丫头,你们这是来找谁啊?说说看,这一片没有我们不认识的。”
    宿淼眨眨眼睛,“不找人,我搬过来住。”
    几位老爷子面面相觑,没听说哪家卖房子啊。许是他们脸上的疑问太明显,又看他们挺待见宿淼,吴红玉连忙补充道:“我们到12号。”
    “12号?你们是刚买的房子?”
    吴红玉摇头:“祖上传下来的。”
    “哦……早知道你们住12号,那小伙子也就不用多跑一趟了。巷子里另一辆车啊,在十八号门口停着呢,堵不着你们。”
    吴红玉摆摆手:“就几步路,过去问问也没什么。”
    话音刚落,宿池已经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辆慢吞吞的白色车,它外观端正,底盘更高,宿淼不懂车的好坏,但她喜欢漂亮的事物。
    就觉得这小白车特别好看!
    “我先把车倒出去,你再开出来。”宿池说。
    “唔。”韩勒面色冷淡,隐隐带着几分不耐:“宿哥,你快点,一会儿我还有事。”
    宿淼惊讶,遇着熟人了?她凑到吴红玉身边,小声问:“嫂子,那是谁啊?”
    吴红玉摇头,她也不知道。
    韩勒本来是看向倒车的宿池,耳朵里恰巧飘进轻轻软软、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抬眸向声音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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