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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乐郗从保姆那里找到了医药箱,提着医药箱就去了陆研的房间,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童乐郗没有急着去处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坐在陆研床边,给陆研仔细的清理了一下手和脸,虽说也有护工在这里,可童乐郗还是会隔着一两天就过来亲自照顾一下陆研。
    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太多的时间了。
    “阿研,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是就要被欺负死了。”童乐郗苦涩的笑了声,在陆研的眉眼上轻轻的划过,“古青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靳邕传消息过来说的,我很难过,难过自己没有去找古青雯为你抱不平。”
    童乐郗摸了摸眼睑的眼泪,对于古青雯,她很难去说什么怨恨的话,或者是做什么伤害古青雯的事情,尤其,她只是一个外来者,一个确确实实抢了古青雯不少宠爱的靳佳期。
    童乐郗摊开手,看了看自己手掌心的十个指甲印,看着床上的陆研,很快的又将手掌心合上,扬唇笑了笑,将陆研的手塞回被子里,提着医药箱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童乐郗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徐陌森,想到贺峰的事情,也就没有给徐陌森好脸色,打开医药箱,拿酒精清洗了伤口,白色的泡沫在伤口周围扩散着,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童乐郗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匆匆给自己上了药。
    “给我清理伤口。”徐陌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童乐郗身后的床上,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被完美隐藏。
    童乐郗没有说拒绝的话,可神色里的意思尤为明显,徐陌森也不恼,将自己的手伸到童乐郗眼前,身子前倾,贴近童乐郗的耳侧,轻飘飘的说着,“你不给我清理伤口也可以,那我就把我手上腐烂了的肉一点一点的切下来给你做菜吃。”
    伤口周围的肉已经有了轻微的腐烂,碎屑般的肉挂在手背上,看着就令人倒胃口,也觉得恶心。
    童乐郗偏头看着徐陌森,看不出徐陌森着话到底是真是假,可一想到那么恶心的事情,没有办法,只能给徐陌森处理昨天的伤口,动作绝不轻柔,可以说是粗暴。
    消过毒的刀片在徐陌森的手背上不停的来回滑动,童乐郗脸色不变,即便是那些削落的腐肉碰到了她的双手上。
    处理结束,徐陌森的手背上已经红了一片,整个手都被纱布包裹着,看着臃肿且笨拙。
    童乐郗关上医药箱,一句话也没说的直接站了起来,徐陌森下一瞬直接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抓住童乐郗的手腕。
    童乐郗低头看着徐陌森,眉头拧的死死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滚着,“伤口已经给你清理了,你还要怎么样?”
    被人钳制的滋味,不好受,被欺骗的滋味,也不好受,这两样,她都从徐陌森这里的尝到了。
    童乐郗冷硬的语气让徐陌森发笑,左手渐渐用力,直到童乐郗的五指可以清晰的看到因血流流通不畅而造成的涨红色,“怎么,你在我手里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了,就开始对我横眉竖眼了?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还握在我手里?”
    说着,徐陌森抬着右手捏着童乐郗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捏着,看到童乐郗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徐陌森满意的笑出了声。
    放开童乐郗的手,徐陌森慢慢的站起来,身子贴着童乐郗,环上童乐郗的肩膀,下巴搁在童乐郗的肩膀上,看着童乐郗隐忍的侧脸,郁结的心情才稍稍松缓了许多。
    “童乐郗,你要记得,我徐陌森可不是什么物件,不是你说丢就能丢的,明白吗?”有些话,徐陌森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童乐郗说的再清楚一些,让她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能,“你最好不要来试图惹怒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在乎的那个还不能行动的人做出些什么。”
    童乐郗的心重重的一颤,压下心底的痛苦,转过身来正对面的看着徐陌森,面露哀戚,“为什么,难道只能你抛弃我?凭什么,我为你做的那一些还不够吗,对你失望了,对你没有爱情存在了,我怎么就不能先对你放手了,你还将不讲道理了。”
    “道理?”徐陌森冷冷的瞥了童乐郗一眼,不过一瞬,童乐郗就被徐陌森左手掐着脖子倒在了地上,童乐郗整张脸痛苦的扭在一起,后背火辣辣的疼着,头也昏昏胀胀的,耳朵嗡嗡的响着,看到的东西模糊不清,虚虚晃晃的,全是重影。
    徐陌森的手慢慢上移,用力的捏着童乐郗的下巴,将她偏过去的头扭过来,强迫她看向自己,神色冰寒,“你想和我讲道理,童乐郗,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配和我讲道理吗?”
    “我对你那么好,你回报我的是什么?是被鲜血覆盖的噩梦,你有什么资格来喝我说讲道理这三个字?”
    童乐郗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双手上移,没有多少力气的扯着徐陌森的胳膊,不断的咳嗽着,“放,放手,疼,疼,放手。”
    “放手?”徐陌森手下更用力了,看着童乐郗痛苦挣扎,“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凭什么要我放手?”
    下巴被捏的越来越痛,童乐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不停的摇着头,骨头上传来的强烈痛感让她有些受不住了,乱哄哄的脑袋让她没有办法思考,只有痛感在提醒着她要逃离这双手。
    童乐郗不断的乱动着身子,上衣渐渐偏离了原来的位置,露出了脖子上面的一左一右两个被啃咬过后的伤口,徐陌森的心情缓解许多,在那两个他留下的印记上细细的临摹着,眼睛渐渐放空,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
    那一次,他也是在惩罚激怒了他的童乐郗。
    一时间的松懈,被乱动着的童乐郗一个转身就滚去了另一边,抬手捂着头,疼痛的看着徐陌森,晃了晃晕乎乎的还没有缓过来的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没来得及说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徐陌森冰冷的毫不在意的视线。
    当童乐郗再醒来,她还是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而徐陌森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这是已经过了有多久了,疼痛的头让她没有办法去想再多,坐起身子来,晃了晃疼痛难忍的头,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
    “头好疼,好疼啊,唔,疼!”
    整个脑后,还有整个后背,都是沉甸甸的,像火烧,像烙印,胀痛的快要炸裂了。
    童乐郗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呜咽,同时也传出了细细微微的哭声,慢慢的,渐渐归于平静。
    院子里的两棵合欢树之间被人重新放置了一个全新的秋千,和之前的那一个秋千相比,这个就简陋多了,那木板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木板。
    童乐郗坐在秋千上慢慢的前后摇晃着,感受着院子里的微风,歪着头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细想着这几天里的发生的事情,可想了好久,童乐郗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从那天给徐陌森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之后距离今天是有多久了。
    她已经有好几天不曾见到徐陌森了,在这里,她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至于徐陌森请来的保姆,她猜出了徐陌森的意图,也就时刻和保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有太多的联系,即便,那个人和她的外婆一样都有着和善的面容,都是慈祥的老人。
    身后轻微的响动,童乐郗瞬间警觉,从秋千上走了下来,头也没回的直接回了屋子里,徐陌森看着童乐郗里去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狠狠的握拳捶向身侧的合欢树,高高的树枝轻晃,只是再也没有合欢花落下来了,从童乐郗离开之后,这合欢花就凋落了。
    房间里,童乐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要怎样去面对徐陌森,那天的狠辣话语还牢牢的记在她的脑子里,这让童乐郗的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但更多的,还是无所适从的迷茫。
    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难道要对着他露出虚假的笑容?
    童乐郗边想着边慢慢的睡了过去,这段时间里她尤为嗜睡,一天下来最多的时间都在睡觉,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的缘故。
    徐陌森站在童乐郗的门外,想要推门的手顿住,想了想就转身走掉了。
    “什么事?”徐陌森听着手机那段的哭声就觉得心烦,想要挂断电话,可一想到自己曾经答应君弦的那些事情,又有些犹豫了,“有话就说,不要浪费时间。”
    徐青恒本来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听着徐陌森还算是和善的语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即便是徐陌森不在这里,徐青恒还是满脸堆笑,仿佛徐陌森就在一旁,两人正面对面的说着话似的,“最近这段时间君弦不是一直都有在生病吗,他一直都在喊你,我就想着想要君弦可不可以过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徐青恒心里提着一口气,紧紧的等着电话那端徐陌森的回答,生怕徐陌森会不同意,虽然他是徐陌森的长辈,可这件事情上,他已经不敢再自作主张,也不敢拿着那份情谊微弱亲情去逼迫徐陌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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