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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缭绕的白雾,映衬着天界的宁静。
    栖梧阁里,羽柔看似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桌旁,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紧攥的双拳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正哆嗦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很快停在了门口,接着侍女的声音响起:“公主,奴婢求见。”
    羽柔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等她重新睁开眼睛,倒是不再哆嗦,看起来也平静得很:“进来。”
    门被推开,侍女低着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得走了进来,上前见礼:“奴婢见过公主。”
    羽柔目光阴沉,好在语气”还算平和:“你是来告诉我,月姐姐已经恢复魔族体质了?
    侍女赶紧回答:“是,原来公主已经知道了?”
    羽柔扯了扯嘴角,故作优雅地微笑:“刚刚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说明翼族终于有救了。我想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回到天界了吧?”
    侍女依然低着头,不但不敢说话,而且大气不敢出。常年跟在羽柔身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羽柔对幽月究竟恨到了怎样的程度。而且这两句话没法接,怎么接都有可能触雷,被炸得粉身碎骨。
    羽柔倒也没打算让她接这个话,隔了一会儿就接着说道:“月姐姐恢复魔族体质的事,天尊天后也已经知道了吧?”
    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公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其实羽柔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幽月集齐生命石、恢复体质的那一瞬间,天帝是绝对能感应到的,根本不用任何人向他禀报。而她之所以能在侍女前来禀报之前就知道,是因为幽月恢复体质的一瞬间,她体内幽月的内丹便生出了反应,剧烈地震颤起来,带给她一种比先前发作时更加无法忍受的剧痛,仿佛身体都被内丹震得粉碎了一般!这就意味着内丹感应到它的主人要回来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好在它折腾了一会儿就暂时安静了下去,侍女赶来之前,羽柔刚刚缓过一口气。她本来是想问问天帝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的,不过接着就想到凭侍女的身份根本没可能知道,就只是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侍女如获大赦,赶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本来还以为幽月要回来了,羽柔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又要发疯一般拿她出气,没想到居然如此平静。莫非她也知道既然幽月回来了,就意味着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发疯也没用?
    其实侍女虽然不敢说,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不明白他们家公主为什么这么执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帝云欢对她根本就无意,他的眼里只有幽月一个人,羽柔为何还一直执迷不悟?她贵为翼族公主,身材样貌本事样样都不差,想找个如意郎君不是易如反掌吗?为什么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当然了,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可以,她是打死也不敢说半个字的。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她是真正不懂情爱,也没有经历过情爱,否则就会知道羽柔这个样子其实很正常。虽然羽柔对帝云欢情爱的成分已经没剩下多少,更多的是一种偏执的心理在作祟。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羽柔看着窗外,目光依然是阴鸷中混合着狠毒和怨毒。
    没想到啊,幽月这个贱人,到底还是集齐了生命石,又重新回到天界了!虽然幽月无法恢复体质,就拿不走内丹,她也得跟着一命呜呼,可她就是由衷的不希望幽月回到天界。这种心理,还真是够矛盾的。
    当然,现在纠结这个已经没用了,幽月已经恢复魔族体质,回到了天界,接下来当然是解救被封印的翼族,然后就可以和帝云欢永远在一起了!也就是说,以后在帝云欢这里,永远不可能再有她羽柔什么事了!
    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甚至被幽月的内丹折磨了一千多年,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么可以?
    原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帝无华,还想着就算将来幽月回到天界,解救了翼族,但帝无华对幽月深恶痛绝,一定会极力阻止帝云欢和幽月在一起。可是现在,帝无华似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凤紫熏更是口口声声说事情不对劲,说什么看得出幽月对帝云欢是真心,绝对不是在施展美人计!这……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等翼族被解救之后,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翼族,眼睁睁地看着帝云欢和幽月成双成对,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时,帝云欢和幽月的确已经回到了天界。云龙城恢复正常,拿走那里的生命石之后,集齐剩下的生命石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所以现在,幽月已经恢复了魔族体质,接着帮帝云欢恢复了神族体质,两人自然就可以回到天界。从他们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凡间的潇云欢和苏妩月,而是天界的帝云欢和幽月了!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羽柔拿回内丹,解救翼族,然后永远在一起。
    不过在去找羽柔之前,两人先来到了太尊的居所,这是幽月的意思,她就是想来问问这个白胡子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尊的居所依然安安静静,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他也依然如往常一样盘膝而坐,微闭着眼睛,仿佛在打坐参禅。虽然两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却接着就睁开了眼睛,整张脸都笑得仿佛一朵花:“回来啦?云欢你这小子也忒没用,费了这么长时间,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这丫头带回来,真是不给我长脸!”
    帝云欢一脸惭愧:“孙儿没用,让爷爷您失望了。”
    太尊挥了挥手,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算了算了,还好这丫头本事够大,心眼够多。爷爷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好极好极,哈哈!”
    幽月上前两步,嘴角带着几分狞笑:“爷爷,你为什么要害我?不说实话,我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都拔光!”
    帝云欢挠挠眉心,一脸无语:娘子,你真彪悍。
    太尊收住笑声,脸上虽然满是不解,眼里却又分明带着一抹狡黠:“说什么呢?爷爷什么时候害过你了?爷爷可一直是最喜欢你、最疼你的。”
    “还说没有?”幽月哼了一声,双眉也挑得高高的,满满地写着两个字“不信”,“当初你明明早就知道,所谓云欢移情别恋都是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傻乎乎地恨了云欢那么久,跟白痴一样……你要是早告诉我,哪有后来那些事,云欢也不用数次被冥界炼火狱炼化,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太尊微笑,晶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睿智:“就是不能告诉你,否则他哪有机会心甘情愿地数次被炼化?我还告诉你,丫头,这天上地下,再也没有比你更能让他毫不犹豫地一次一次往炼火狱跳的人了。”
    幽月目光一闪,立刻抓住了重点:“爷爷的意思是,云欢必须数次经过冥界炼火的炼化?为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显然也没有必要再卖关子,或者藏着掖着,太尊接着就回答:“为了你,为了他,也为了整个天界。”
    幽月一脸蒙圈:“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可以,我本来就要详细说,先喘口气。”太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接着清了清嗓子,“你已经知道,你和云欢都是玄阳体,所以绝对不能在一起,否则一个活一个死,或者两败俱伤。所有人都以为玄阳体是不可改变的,但我知道不是,不过要改变玄阳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被冥界炼火数次炼化,之后数次重生,就可以一点一点的地玄把阳体质改变。”
    幽月目瞪口呆,帝云欢更是大感意外,两人齐声开口:“还有这事?”
    “有。”太尊点头,“爷爷我看得出你们两个心里只有对方,只想和对方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你们都是在所不惜的,对吗?”
    “对!”幽月抢先点头,接着皱眉,“可既然数次被冥界炼火狱炼化就可以改变玄阳体,你为什么不来改变我?云欢就不用受那么多折磨了。”
    “因为他是男人,就要有男人该有的担当。当初是他把你带回了天界,那么无论有任何后果,他都必须一力承担。”太尊微笑,“何况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若不肯做,理由可能有千万个,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爱的不够。我相信云欢爱你爱的是足够的,他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做这一切。”
    帝云欢浅笑:“是。数次而已嘛,就算是数十次被炼化,我也挺得住。”
    幽月咬了咬唇:“我也可以的,我……”
    “我知道你可以,不过我还是必须让云欢来做这件事。”太尊接着说道,“我让他数次被冥界炼火狱炼化,不仅仅是为了改变他的玄阳体,让你们可以在一起,还为了天界。或者说,我主要是为了天界,同时也想成全你们永远在一起,算得上是一箭双雕吧。”
    这次是帝云欢开口:“说详细点。”
    太尊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让他显得特别孩子气:“这里不用很详细,简单来说,在幽月出现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改变你的玄阳体,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后来看到幽月出现,我就知道我一直在找的机会来了。”
    幽月目光微闪,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改变云欢的玄阳体,天界就可能会出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太尊点了点头,“为了让你们听得更清楚,我从头说吧,也免得你们一点一点地提问……”
    在凡间的世人眼中,天界就是完美的仙境,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仇恨,没有生老病死,有的只是祥和宁静,如诗如画等等,但实际上,当然并非如此。
    且不说天界各族之间也时常有矛盾冲突,仇恨更是并不鲜见,单说这里存在的一些隐患,就很有可能给整个天界带来灭顶之灾。
    之前其他的隐患现在无需多说,太尊当时发现的隐患是,翼族的栖息地之中有一股邪恶的力量隐藏其中,一旦这股力量失控,整个翼族就会被彻底摧毁,进而波及到整个天界。这股力量是怎么来的没有人知道,连太尊也不知道,但幸好他知道如何消灭这股力量。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必须有一个体质特殊而且自身力量极为强大的人,靠绝高的法力硬生生地将这股邪恶的力量化解掉,这个隐患便可彻底消除。太尊自身的力量倒是足够强大,但他的体质不够特殊,不是这股邪恶力量的克星。要解决这个隐患,必须另选最佳人选,而这个最佳人选,就是帝云欢。
    当时太尊就知道,帝云欢本身的力量虽然还不够强大,但力量是可以提升的,这一点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帝云欢虽然具备消除那股邪恶力量的特殊体质,但同时又是玄阳体。这对别人而言是求而不得的,对帝云欢来说,反而恰恰压制了他的特殊体质,导致他的力量无法进一步变得强大。
    换句话说,如果改变帝云欢的玄阳体质,他的体质就会更纯净单一,力量就会变得更强大,足以消灭那股邪恶力量。
    可是要改变玄阳体,却不是说说那么容易。至少太尊只知道一种方法:帝云欢必须数次被冥界炼火狱硬生生地炼化,再转世重生数次,才能彻底改变。
    连幽绝都曾经说过,被冥界炼火炼化的痛苦他只承受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勇气尝试第二次,十几次被炼化的痛苦绝绝对对是神仙都承受不住的。万一帝云欢中途因为承受不住而放弃,不但他自己再也恢复不了神族体质,不能回到天界,关键是那股邪恶力量一旦爆发,整个翼族都将毁灭,连天界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所以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所以当时太尊就想到,除非有足够的动力,让帝云欢无论多么痛苦都能咬紧牙关承受住,宁死不放弃。可这足够的动力怎么才能产生?这也就是太尊说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却一直没有找到的原因……
    说到这里,太尊暂时停下喘了口气,幽月赶紧体贴地奉上一杯热茶:“后来你看到云欢把我带回天界,就觉得这个契机已经到了?”
    太尊喝了口茶,满脸笑容地点头:“没错。当时云欢把你带到我面前,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为了你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是十几次被冥界炼火炼化,他也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所以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契机,也是支撑云欢承受住一切的动力,这个动力绝对是足够的。”
    尽管他说的十分肯定,而且事实也已经证明极为正确,幽月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由一边挠头,一边转头看了看帝云欢。帝云欢却只是笑了笑,并不曾作声。然后幽月又转头看向太尊:“你就那么肯定吗?不怕看错?”
    “我不会看错。”太尊摇头,笑得越发高深莫测,“当时云欢看你的眼神,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坚定,我肯定这小子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我就知道可以着手改变云欢的玄阳体质了。”
    幽月想了想当时的情形,有些不解:“可你并没有来找我,应该也没有找云欢吧?”
    太尊晃了晃脑袋,一脸得意:“当然没有,我哪能去找你们,得等着你们来找我,否则不就显得太刻意了吗?无论是你还是云欢,都精得跟鬼一样,我但凡有一点点不对劲,都能被你们看出来。所以我必须沉住气,等你们主动找上门来。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就可以顺水推舟、故作神秘又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们,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哈哈哈……”
    这很值得得意吗?幽月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说,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甚至说是你设计的?我怎么觉得……不大可能呢?”
    听起来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当时的情况是,帝云欢来找太尊,太尊说他们俩都是玄阳体,没法在一起,随后又发现幽月吸取了帝云欢的精元,除非幽月用她的内丹救帝云欢,否则帝云欢就会萎靡而死。可幽月若是失去了内丹,自己就活不成,也就是说,当时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幽月早就对帝云欢倾心几万年,为了帝云欢不惜承受风岩两万年的折磨,更何况是她吸走了帝云欢的精元,才导致他即将一命呜呼,她若是知道,绝对会把内丹给帝云欢,自己宁愿一死。
    可帝云欢也爱幽月至深,也是宁愿牺牲自己保住幽月。既然不能在一起,本来帝云欢打算让幽月留在天界,也能好好照顾她。可是接着太尊就说,幽月吸取了帝云欢太多法力,天界的灵气又可以让这些法力百十倍地提升,幽月一定会因为承受不住,浑身爆裂而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回魔界,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幸好当时幽月并不知道实情,帝云欢的选择是把幽月送回魔界,他自己去死。
    可要把幽月送回魔界,也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首先以什么理由?当初帝云欢是说对幽月一见钟情,主动要求把她带回来的,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幽月未必愿意走,而且一定会看出破绽。一旦她看出破绽,就难保不被她查出真相,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帝云欢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高明的办法:让幽月相信他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她,之所以把她带回来,只不过是另有目的,比如贪图她的法力,而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翼族公主,羽柔。
    经过一番运作,帝云欢这个并不高明的计划很快就获得了成功,幽月彻底相信了他编造的故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幽月一直都不敢相信帝云欢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得知帝云欢是贪图她的法力,她反而觉得顺理成章。
    总之不管怎样,帝云欢成功了,幽月自此由爱生恨,把帝云欢恨到了骨子里。但又觉得这一切只能怪她自己蠢,是她愿意相信,才会自取其辱。何况不管帝云欢如何对她,她爱帝云欢是真的,当然下不了手杀帝云欢,只能一个人带着绝望和伤心回到了魔界。
    本来帝云欢的计划这就算是成功了,事情也可以结束了。接下来虽然幽月要在魔族伤心难过一阵子,可至少她保住了性命,帝云欢也做好了静静等死的准备。可谁知道寒沧溟不忿幽月被帝云欢如此欺负,居然闯入天界,要找帝云欢算账,却不小心闯入了翼族,并且被羽柔带人拿下。
    幽月为了救寒沧溟,紧跟着回到了天界,而羽柔看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为了刺激幽月,故意叫人当众说已经把寒沧溟投入了冥界炼火狱。
    结果她太低估了幽月和寒沧溟之间的情谊,幽月当即疯了一般,发动了翼天变,要毁了整个翼族。可是在最后的时刻,她又不忍下手了,觉得不能让翼族所有人为羽柔陪葬。羽柔看出她要罢手,就故意扑过去假装要阻止她,其实是暗中触发了翼天变,便才导致翼族被封印千年。
    这一切都是彼此关联、环环相扣的,而且很多都是幽月和帝云欢的自主行为,怎么可能是由太尊设计的?
    果然,太尊接着就摇了摇头:“后来发生的一切当然不是我设计的,我虽然是神,但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至少设计不了人心。我的意思是说,首先我让云欢知道你们两个都是玄阳体,不能在一起,接下来我会找机会、想办法告诉云欢,如果想在一起,必须有一个人改变玄阳体质,改变的唯一方法,就是数十次被冥界炼火炼化,云欢肯定会为了你去受那些折磨。但我也知道,仅仅是这样动力可能还会不足,我会接着设计让你陷入绝境,云欢必须数十次被炼化才能救回你的命,这样云欢一定会拼死救你,无论承受多大的折磨,他都不会放弃的。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我虽然设计得好好的,还没付诸实施,云欢就……”
    幽月恍然大悟:“你还没开始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云欢就有了自己的计划,并且一路发展到了后来的局面?”
    太尊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当时我看到云欢按照自己的计划玩得兴高采烈的,只好先把我的计划放在一边,看他发挥,如果他发挥得比较出色,完美地把问题解决,最后着落在他数次被炼化这个结果上就可以了,虽然方法不同,但结果一样,也算是殊途同归。所以当时我虽然不曾露面,但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如果偏离轨道太厉害,我就会适时伸一下手,拽到正轨上来。总之一切还算顺利吧,到最后,是你的生命石碎裂并且遗落在了冥界炼火狱,云欢为了集齐你的生命石,就必须一次一次被炼。虽然这并不是我当初设计的计划,但结果一样,我也就乐得少浪费几个脑细胞了。”
    这番话说的,幽月几次都差点笑喷。这满嘴现代词汇绝对是她的功劳,倒没想到太尊竟然也学了这么多。
    忍住笑,幽月点了点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这也就难怪当初你没有站出来说明一切真相,而任由我们闹腾得天翻地覆了,原来是不能说。”
    太尊笑嘻嘻地点头:“当然不能说,提前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就是得让一切都跟真的似的,你们才不会起疑,云欢才会拼了命的去拿你的生命石。等你们恢复体质、重新回归天界,不但可以在一起,那股邪恶力量也可以被消灭了,多完美。”
    幽月挠了挠眉心,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这些我都明白了,那翼族被封印呢?当时你既然关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要阻止那鸟人触发翼天变应该也很容易,为什么没有出手?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确实没来得及阻止?”
    太尊微笑:“不是没来得及,当时我是可以阻止的,但我没有阻止。联系刚才我说的必须让云欢数次承受被冥界炼化的痛苦,你能猜到原因吗?”
    幽月的大脑飞速地运转了几圈,接着想到了某种可能:“你要借我的翼天变,封印翼族栖息地那股邪恶的力量?”
    太尊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那股邪恶的力量本身就非常强大,当时我看得出已经有失控的迹象,必须将其封印住。而因为它失控得非常突然,再加上翼族在那里栖息数万年,也沾染了那股邪性,如果将他们移出来之后再封印那股邪恶力量,他们身上的邪性仍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必须将他们一起封印住。等云欢消灭那股邪恶力量之后,他们就会恢复正常。虽然他们会因此一千年不见天日,但对于不死不灭的神天界各族来说,一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无所谓。”
    好,所有的疑团总算都解开了,幽月想了想,接着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早知道翼天变是被那鸟人强行引发的,不能把账全部算在我的头上。而且当时我已经想收手了,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你说的话,他们一定会相信的。”
    太尊还是微笑:“为什么要我说出来?等你自己把真相公之于众,不是更好吗?几乎天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如果由我来说,肯定会有一些人觉得我是在偏袒你,是在扭曲事实,但若你自己把真相找出来,那些人不就都闭嘴了?”
    这倒也是。幽月恍然,却又有些好奇:“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办法证明是那鸟人引发了翼天变?我现在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太尊眨了眨眼,显然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算个问题:“你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去找。你重生到人间之后,变得比过去更加古灵精怪,连云欢都不是你的对手,想找个证据还不是易如反掌?加油,爷爷看好你哦。”
    幽月颇有些无语,却又觉得好笑,挠了挠头,她表示压力比较大:“这恐怕很难呀,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当时那鸟人又做得那么隐秘,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没有物证,人证吧,又只有你我和云欢,我们三个明显就是一伙的,你们俩替我作证,显然说服力也不足,这个……”
    太尊捻着胡须微笑,暂时不曾开口,倒是帝云欢浅浅一笑:“我们俩替你作证,说服力不足,如果那鸟人亲自为你作证呢?”
    幽月眼睛一亮:“你是说让她自己招出来?可正常情况下她肯定不会说,要是我们用点手段,她又肯定会说我们是严刑逼供什么的……”
    帝云欢却摇了摇头:“我不是让她说出来,我是要把她曾经做过的一切呈现出来。”
    “呈现出来?”幽月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用轮回镜?那倒是绝对无法作假,可轮回镜连爷爷的法力都不足以启动,我……”
    “你可以,确切地说,是你们可以。”太尊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便笑呵呵地开口,“吸取了云欢的精元之后,你的法力本来就高到整个天界无人能比,云欢虽然不及你,但你是第一,他就能排第二,只要你拿回内丹,彻底恢复体质和法力,你们两人联手,就可以启动轮回镜。”
    既然是太尊说的,可信度当然非常高,幽月立刻惊喜万分:“真的可以?也就是说我们两人联手,法力已经在你之上了?”
    太尊本来点了点头,接着又瞪了她一眼:“你这么兴奋是几个意思?你俩联手法力在我之上又能怎的?难道还想反了我?”
    幽月赶紧哈哈一笑:“那哪能呢?爷爷您误会了,我只是高兴嘛!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揭穿那个鸟人的恶行吧!当然第一步是先好好教训教训那个鸟人,拿回我的内丹!爷爷你可别拦着我,这口气我必须出!”
    太尊挥了挥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去吧去吧,我不拦着你,看你发挥。”
    先前幽月就一直奇怪,为什么太尊明明知道一切真相却缄口不言,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既然是这样,他们所受的一切折磨就是有意义的——这样说也并不十分恰当,当年她虽然被羽柔折磨得不轻,也被冥界炼火炼化了,可毕竟只经受了一次,比起帝云欢承受的痛苦,简直就是毛毛雨。想到此,幽月觉得满心酸楚,不由抬手轻轻抚着帝云欢的脸:“辛苦你了。”
    帝云欢笑了笑:“一点都不辛苦,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我把你找回来,恢复了你的体质和法力,我们仍然不能在一起,现在就百无禁忌了。只要能如此,别说是受这些折磨,就算是再来数倍数十倍都是值得的。”
    幽月深吸一口气,笑得温柔:“好,那我也就不矫情了。不管欠了你多少,余生我会慢慢还的。”
    帝云欢呵呵地笑出了声:“这话怎么说的,你什么时候欠我了?行了,说不矫情就不矫情,现在该去办正事了,你就尽情发挥吧!”
    凤紫熏和帝无华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当然能知道帝云欢和幽月回到了天界,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这两人过来打招呼。正在他们焦急的时候,帝清欢兴冲冲地跑过来说,太子哥哥请他先来禀报一声,他带着幽月去找太尊请教一些问题了,问清楚之后就立刻过来给他们请安,两人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帝云欢和幽月在那边耽搁的时间真心不长,可对急切地盼着帝云欢回来的两人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不大一会儿,帝无华就首先坐不住了:“怎么还没过来?清欢你快去看看,把他们叫过来!”
    帝清欢有些无奈:“您不要着急,太子哥哥肯定在跟爷爷商议很重要的事,商议完了就会过来的。这一会儿功夫您就撵了我三趟了,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你懂个毛线!”帝无华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敢情那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好吧?”
    帝清欢憋不住地乐:“那当然不是我儿子,是我太子哥哥。父尊不是一看到太子哥哥就吹胡子瞪眼,总想赏他几个巴掌似的吗?这会儿知道着急啦?”
    “你再说?”帝无华越发用力瞪着他,大大的巴掌早已伸了出来,“再说我就先赏你一个巴掌!”
    帝清欢越发想笑,赶紧往凤紫熏的身后躲了躲,故意一脸委屈地抱怨:“母后您快看,父尊心里就只有太子哥哥一个,他都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母后您偏心,为什么不把我生的跟太子哥哥一样讨人喜欢?”
    凤紫熏也被逗乐,赶紧抓着他的手安抚:“谁说你不讨人喜欢,在我心里,你和云欢一样讨人喜欢,母后从来不偏心,乖啊。”
    “呸!肉麻!”帝无华放下手,冲着帝清欢啐了一口,“那么大的人了还撒娇,恶心不恶心?”
    帝清欢眨了眨眼:“那么大的人了?您刚才不是说我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吗?父皇您说话有个准没有?”
    帝无华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反了你了,找打是不是?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帝清欢笑嘻嘻地又往凤紫熏身后钻了钻:“母后救命啊!”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虽然清冷如玉却又带着几丝笑意的声音响起:“谁在这喊救命呢?需不需要我帮忙?”
    三人瞬间大喜,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云欢(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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