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言急急问道:“那吃过药之后呢,母亲就无事了吗?”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柳姑娘,咱们尽力吧,让夫人多活几年好圆你孝顺之心。”
王大夫留下方子,雨鸢是母亲的贴身丫鬟,柳若言并不放心其他人便叫雨鸢跟了大夫去抓药。
她这边严密的将母亲院中的丫鬟婆子敲打了一番勒令好好照顾母亲。
那边老夫人悠悠醒转听了云氏的话怒不可遏直派身边的苏嬷嬷来请!
柳若言再三叮嘱母亲院中的人不可放任何人进去,这才跟了苏嬷嬷走过去。
苏嬷嬷语气淡淡:“大小姐,勒令不许任何人进去?可是连老夫人也算在内了?”
柳若言淡声道:“老夫人无事也不会来母亲院子。等母亲好了,该是母亲去上院向老夫人请安。”
苏嬷嬷这才打量了柳若言一眼,只觉得这位一向骄纵任性的主似乎不一样了。
到了上院,进了屋子,苏嬷嬷退下没有进去。
老夫人坐在上首,刘氏挨在跟前给老夫人正在捶腿。柳若兰在一边给打着蒲扇。
云氏是没有资格近身伺候的,她只安静的站在一边时不时问问老夫人还需要什么。
柳书琪双手捧着茶水候在一边。
倒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讨好的机会。
柳若言眼底透着讥诮。
“见过祖母。”柳若言上前见礼。
上座老夫人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猛地抓过柳书琪捧着的茶碗就向着柳若言砸了过来!
“孽障!谁允许你做主赶了张大夫出去的!你还拦着不让你母亲吃药!你说你究竟什么用心?”
“早前就知道你跟你母亲不对付,经常为了琐事挑起争端!谁知你现在竟然这般歹毒了!你想害死自己的母亲!天底下哪有这般恶毒的人!”
那茶碗到没有真的砸到柳若言,啪的一声摔在一边的桌椅上,几片泡开还泛着热意的君山眉片溅到了脸上。
柳若言冷静的擦掉污渍,老夫人一上来就直接给自己定了罪。
这屋中的人都功不可没!
“祖母,是谁说我拦着不让母亲吃药的?是云姨娘?”柳若言嗤笑:“那云姨娘可告诉过你,那药母亲的身体越吃越差!我才停了张大夫开的药,母亲就能安睡!可见张大夫是个庸医!根本不配神医的称号!”
老夫人斥责道:“你懂什么!你整天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知道张大夫在京城里多受欢迎?要不是你二叔母跟他认识,他根本不来柳府!”
柳若言淡声道:“哦是吗?不知道二叔母一个女子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如何认识这张神医,又是听谁说的?请他来没少花银子吧?”
刘氏急忙道:“那些银子是该花的,都是走了公中让你母亲审过的,大小姐现在质疑这张大夫请的不对,那你自己想办法去!”
柳若言还未说什么,老夫人已然接口道:“她有什么能耐质疑?就连舞都是偷人家的!”
这话一出,柳若言面上瞬间笼上一股寒气。
她冷眼看向老夫人身后的云氏母女,只见二人面上均露着得意。
看来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云氏母女还将老夫人说服了。
柳若言眼望虚空,上一世相似的情绪透过这一世纷沓而来。
犹记得上一世,原本她也是极爱舞蹈的。
只是大家都说柳书琪更有天赋。
她那时为了博得老夫人的一笑,曾偷偷找教导夫人编过一段舞蹈,苦练三月余,满怀希望在一次家宴上献出。
谁知那次,柳书琪却先她一步跳了出来,一模一样。
当她独自一人站在场中,却双手双脚冰凉什么都记不得的时候。
那教导夫人却站了出来当众说她柳若言比不上柳书琪,在舞馆什么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
而她那时也是不争气,被人说了几句就气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在众人眼中看来更是什么都不会,后来她就再没有机会让众人知道其实她也是会舞蹈的,也苦练过的。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她便恨上了教导夫人。
同时也被柳书琪三言两语哄骗,只以为是教导夫人看不惯她故意做弄她,与柳书琪无关。
现在想来,教导夫人若无人串通怎么敢对她一个嫡女如此污蔑?
“祖母,”柳若言的声音冰寒彻骨犹如从地狱中来:“端亲王都当众证明了我的清白,难道祖母还当我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傻子吗?”
“孙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好。张大夫不可留,药不能继续吃。之前孙女确实糊涂受小人蒙蔽对母亲出言不逊做出了许多混账的事。孙女不否认曾经的错,可从现在开始,孙女不会再置母亲不顾让母亲被卑鄙小人所加害!”
“祖母,谁是谁非,您尽管睁大眼睛看清楚。”
柳若言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苏嬷嬷还候在门外。
柳若言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嬷嬷,今天确实因我而让祖母动气,可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证,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母亲的安危。请苏嬷嬷劝劝老夫人,莫要被人撺掇,只管看着。”
苏嬷嬷看了看那镯子,沉吟片刻道:“老夫人很是看重大夫人,大小姐要明白。”
柳若言淡声道:“如果祖母实在想管,请您提一句,二叔母的哥哥最近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已经找了二叔母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