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感觉到了来自顾梵音身上那股子冰冷的视线。
她一把将莫离推开,眼看着股翻译的车子开进了自家院子。
“怎么,见到你的新猎物,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有苦衷的,可是,你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我彻底明白,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乔诗蔓,我恨你。”
他说完,转身,狼狈的走掉。
那背影,孤寂,甚至绝望。
乔诗蔓叹了一口气,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这个原本阳光的男孩儿,心中充满了仇恨。
以后,或许会更加的堕落。
乔诗蔓感觉,自己有责任让他回头是岸。
只是,却是无从下手。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和顾梵音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莫离却遇到了事情。
他半路辍学,身上没钱,又欠下了一身的赌债,前不久去了某家公司开铲车,一不小心,将一个躺在那睡觉的工人,活埋了。
虽然他和几个工人及时将那个人扣了出来,但是,医院确诊,那个人,身上十几处骨折,整个人后半辈子算是瘫痪了。
莫离整个人,一向活的阳光开朗,现在这件事情,让他更加的破罐子破摔,借了高利贷去解决问题,却将自己陷入了更加窘困的地步。
乔诗蔓来到莫离住处的时候,看着一卧室的狼狈样,不禁感觉到了无比的心酸。
脏乱的衣服,胡乱的丢在茶几上,地上的泡面桶,散发着酸腐的味道。
这是一间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屋子的屋子,天花板在滴答滴答的漏水,走进来,地上都有一层的水。
这个男孩子,原本可以活的更加的精细。
从初中到高中,凭借着优秀的奖学金,到了大学,本来一片光明的前途,现在算是彻底的毁了。
莫离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废旧的酒瓶,一屋子的酒味儿。
乔诗蔓走到窗口打开了门。
风吹进来的一瞬间,屋子里浓重的酒味儿才感觉减少了一点。
她走到了莫离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离,你给我起来。”
莫离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别管我,让我去死。”
乔诗蔓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个男孩子和她没关系,但是,现在她是乔诗蔓,她有责任有义务让这个原本心地纯良的男孩子,从歪路走回来。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能毁在爱情上。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砸门声:“莫离,你什么时候给钱?”
乔诗蔓看过去,本就漏风的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全都是一副工人打扮,一看就是莫离上班的那个地方的工人。
她看了一眼莫离,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所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你是谁?”工人冷声问,眼神里满满都是戒备。
乔诗蔓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是莫离的朋友。”
她并不知道,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莫离,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凉。
乔诗蔓啊乔诗蔓,我们什么时候,成为了朋友?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说忘就忘,说放就放,我还以为,你是爱我的,才会来看我,但是现在我终于还是看清你了,你只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是莫离的朋友也好,那补偿金,你能不能替他给了?我们的亲人,现在躺在医院,没有钱诊治,您看……”
乔诗蔓叹了一口气,问道:“需要多少?”
对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乔诗蔓会这样痛快的给钱,伸手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乔诗蔓问。
对方更加的震惊了,原本只是想要两万块,可是这个女人开口就是给二十万,他们几个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会一下子拿到二十万,所以,都石化了。
眼看着乔诗蔓填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几人接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可是,就在这时候,躺在床上的莫离突然间坐了起来,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支票撕碎,冷眼看着几个人:“他的医药费,我会自己给。”
原本到手的二十万,泡汤了,几个工人立马火了,其中一个想都没想,直接揪住了莫离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头。
嘴角瞬间渗出了鲜红欲滴的血迹:“你给?你拿什么给?你什么都没有。”
“我告诉你们,这钱,我想给,就给,不想给你没办法,那伤者,在我工作的地方睡觉,本就是自己的失误,而我没有看到铲车下的他,说起来也算合情合理,你们想讹钱,我赔医药费就是了,但是,休想压我。”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
莫离说的没错。
这件事情,工厂都没有给一个说法,是因为伤者自己有错在身,报不了工伤。
但是如果上报安全事故,那么头上的几个领导,都要剥一层皮。
所以这件事情,工厂是不会给个说法的,那躺在医院的伤者,也是贫困的小老百姓,一瞬间也拿不出那么一大笔的医药费,所以,将主意打在了莫离的身上。
其实认真来说,这件事情,不是莫离的责任,甚至,他完全可以不管。
就算那个人死了,莫离顶多只是进去做一年牢,甚至,不用坐牢。
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这件事就如同一个在马路上寻思的人,死了不要紧,但是临死都想拉一个垫背的,天外来祸来说,也是正常的。
乔诗蔓不禁感到惋惜,曾经的校草,为了追回曾经的爱人,为了找回一个说法,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放弃了一片光明的前途,来一个破工厂开铲车,做起了农民工最苦最累的活儿。
讲真,她自己都觉得,原主乔诗蔓欠了他一句解释。
“乔诗蔓,我现在是落魄,但是,我不需要高高在上的你,来帮助我,我欠你们的钱,我会还,明天,最迟后天。”
几个工人互相看了两眼,最后也只能离开。
乔诗蔓站在原地,心中酸酸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莫离打开了门,一把将乔诗蔓从屋里推了出去:“滚出去,这里脏,搁不下您这样高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