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那相 还眼睁睁的看着柳慕之收自己为徒，也不加以阻止？
难道心中对应北泽没有任何的怨恨么？
“他这性子当真是本性难移……”
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就抢了过来，若是抢不过来也要直接毁掉，思考方式永远只有一种，简直不要太简单粗暴。
“相 应当挺感谢应北泽那小子的。”
“为何？”张忱月不解。
为何还要感谢抢了自己东西的人？
“因果命盘的确是相 所看守的不错，但相 本身可并不愿意看守因果命盘，那可算不得是什么好东西。”闵星辰神秘兮兮的解释道。
这解释只说了一半，还保留了一半。
张忱月只能知道相 着实是不想看守什么因果命盘，时轮转劫，而应北泽的出现，刚好打破了这一切。
“他之所以想要找到因果命盘就是为了再次的找到你，死性不改，一棵树上吊死，难怪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闵星辰笑呵呵的感慨道。
他是看明白了，张忱月虽然用情至深，不忍应北泽离去，可是却也理智的明白应北泽的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张忱月是个生性豁达之人，执着是一方面，可是看得清事实，却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给你。”闵星辰丢给张忱月一道令牌。
这令牌，貌似看着十分的眼熟……
“咳咳，这是某个人曾经托老夫保管的东西，说是要留给他的夫人，如今你来了，这东西也就物归原主了。”
张忱月记得应北泽曾用这枚令牌打开了冥府的结界，这枚令牌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因此才有了暂时打开空间结界的能力。
“你决定了吗？”
张忱月闻言点点头，“我要去泽北！”
泽北大地是应北泽生长之地，纵然只有流放之名，但对应北泽来说也是意义非常。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闵星辰不忍感慨道。
常人可没有这个能力穿越南海归墟，去到泽北大地。
古往今来，多少实力强悍的高手妄图穿越南海归墟，最终却死在了南海的海浪之中的人，几乎不计其数。
能成功的穿越南海归墟，还成功的回来的。
近万年来，呵呵，没听说过！
“我不在乎。”
那是他的故乡，她又怎么会嫌弃。
“南海可危险的很！”
“我从来不怕危险。”
“早就跟你说了，多说无益，你还非要废话。”大人不耐烦的一边喝着茶，一边吐槽闵星辰。
“你这老家伙，说的好似你不用陪着一起似的，老夫若是劝动了这小丫头，你可不就不用出门送死了！”闵星辰还不乐意呢，自己压根就是吃力不讨好。
“本大人活了这把年岁了，如何还能堪不破生死。”
大人一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自巍然不动，任尔世事变幻。”
“你倒是看的真开，不愧是活了上万年了。”
堪破了生死，却还是拖着一副残躯苟延残喘的支撑到了现在。
真不知道这叫哪门子的堪破！
“本大人知道你心中鄙夷本大人惜命却还不愿意承认，本大人不在乎你怎么想，但本大人是不会留在神山的，这座神山，即便存在，也不过一个空壳，本大人不稀罕。”
神女若是还在，神山或许还有神山的意义与价值。
但，神女回故去之后，神山一分为二，可就再也不是昔日的神山了。
“是啊，神山不复以往，不再是以前的神山了，于旁人而言，只是一段未曾被记载详细的过往，于我们而言，却是一段这种事存在的过去，可，昔日神山根本就不是这副模样，如今的神山，早已经不再是神山了。”闵星辰心中升起一阵的伤感，也不免感慨。
“终有一日，神山还会回来的！”
闻言，闵星辰竟是笑了出来。
怎么，应北泽的这位夫人甚至不怎么清醒么？
竟然说有朝一日，神山会回来！
神山自从万年前一分为二之后，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神山的缺口真是整齐。”张忱月站起身来，看着山峰之上的缺口感慨道。
那看着，可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切口，也不像是被大自然的神秘力量给分开的缺口，倒更像是被人一剑劈开的。
“那是神女在世之时的杰作。”大人笑着回道。
眉宇之间对神女曾经的所作所为，甚为佩服，也甚为怀念。
“便是在神女成婚的当天，神女用破天剑，一剑劈开了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神山，自此之后，神山一分为二……”
再然后，神女自绝于神山，自此之后，这世间，再无神女，也无完整的神山。
这也是张忱月从幻境之中看到的，神女的过去。
那段记忆，对于神女来说，痛苦万分，也给这世上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痕和裂缝，因此，神女的一生在命运的转盘之上留下了一笔，得以进入轮回，再世为人。
“你对神女之事但是知道的不少……”闵星辰瞥了大人一眼。
心中思量着应该是大人将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张忱月。
却不知道，大人这万年来困在心头最大的疑惑便就是神女的结局，以及神女的下落。
因此，大人对于当年发生在了神女身上的事情，当真是一无所知。
“还有一物也是应北泽那小子要交给你的，但要你到了南海才能打开。”闵星辰在听到张忱月说决定要去泽北之后，便要将此物交给张忱月。
张忱月接了过来，看似并无好奇之心，看也未看就放进了玉佩空间之中。
“既然该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么我也就不打扰闵先生了，告辞。”
“还有一个人，你可要见上一见？”
已经转而离去的张忱月背影明显的一怔。
她要如何去面对无音呢？！
是以着一个仇人的姿态，还是一个朋友的身份，亦或者只是一份救命之恩的牵扯……
无音纵然对不起她，对不起应北泽，甚至是对不起中三重的万千生灵，但于张忱月而言，无音在最后一刻，终究是救了她的人！
若是没有无音，张忱月怕是就是死在了言而无信的无嗔手中了。
如此复杂，她情愿逃避……
“这世间的错对，并没有那么简单，有时候，于你而言是错，于他人而言，可能就是对，你与无音，立场不同，并无单纯的对错之分，若是责怪，只能怪命运不公，怪这天道不公！”闵星辰却是为无音说起了话。
“我不知道是非对错，也不知道善恶要如何定义，更不知道正邪之分，我只知道在我的身上，我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除了痛苦，就是伤害！”
原谅？亦或者是不原谅？
无论哪一种选择，在张忱月心中，都会背负着愧疚。
与其如此，不如不见！
“无音为了你，犯下累累杀孽，负了一身累累血债，这一生的佛法修为皆毁于一旦，无法挽回，这是他对你的补偿，也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你想告诉我什么？”
呵呵，还真是直白呢……
“代价已负，惩罚已有，他人可以不原谅他，但你应当原谅他。”
“错就是错，我不是神，可以原谅这世上所有犯错之人！”
她杀过人，喝过血，是个十足的女罗刹，恶修罗。
若她有心祸乱苍生，这苍生，早已天大大乱，不服安宁。
可她无心于此，不说一心向善，却也将最基本的是非善恶，铭记于心，丝毫未敢违背半分。
然……
天道不公，容不下她的存在。
彼时这世上的人们因为天道而要将她斩杀，难道，她就要安心受死，且要对这苍生，对这天下，感激涕零么！
只因为无音救了她一人，便要她原谅这份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笑，可笑至极！
“你心中恨意太重，这份恨意于你而言将是祸害，只会让你在将来犯下累累杀孽，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你当收敛这份恨意才是，年轻气盛只会害了你。”闵星辰劝道。
天道着实不公，可若逆天而已，便是真的成了天道的敌人了！
“我正年少，气盛又何妨！”张忱月丝毫不以为然。
也并不在意闵星辰的劝说。
“一定要与神界作对么？”
“我已无退路！”
与神界作对，张忱月毅然决然，绝不后悔！
神界仗着虚伪的天道要对她与应北泽赶尽杀绝，欲除之而后快，她岂能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若是如此，应北泽便没了生的希望，自由的可能。
他们两个人之间，这一生，怕是要就此错过了。
“非我要与神界作对，只是神界欺人太甚，我已退无可退，既无退路，那我便只能迎头而上。”
张忱月从不会主动去招惹任何人，但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招惹自己。
至亲至爱之人，是她做人最大的底线，无论神魔，皆不可来挑战！
“小施主……”无音呢喃着走了出来。
他不曾想到，闵星辰已经如此为自己讲话，张忱月还是坚持的不愿意原谅自己，丝毫不肯退却半分。
张忱月头也不回，只冷冰冰的道：“我不想看见你，今日一别，希望他日无再见之可能。”
“小施主，小僧知道自己做了不能原谅的错事，小僧也知道这错误，根本就不能弥补任何，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因为小僧的愧疚而活过来，但小僧不希望小施主你还会出事，因此你不能与神界作对。”
“我已无退路，你的大慈大悲，还是念给愚昧无知之人听吧。”
张忱月不想听见无音跟自己说什么大道理，更不想听无音的那一套大慈大悲的仁慈主义。
虚伪的佛法还是留着普度众生吧！
她只是个祸害，不是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