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chuáng边的鹰长空猛地退了一大步,看了chuáng上的若水一会,就转身出去洗澡了。
谭佩诗看着空dàngdàng的门口,再看着chuáng上的好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笑了。
若水,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要赶紧好起来!
若水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橘色的灯光将黑暗驱散,但又不会太刺眼。
佩诗越来越细心了!
刚想撑起身体靠在chuáng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正被什么压着。一转头,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头发短短的,像刺猬一样一根一根竖着。
她只是转动了一下头,chuáng边趴睡着的人马上一样坐直身体,动作比豹子还快。
若水,你醒了!
若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原来,那不是梦,那真的是他!
鹰长空得不到回应,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要!
若水急忙伸手去拉他,却扑了个空。
听到她的话,鹰长空又退了回来,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查看着,想要确定她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没有想到
她只是没有想到,还能再看到他。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在那个牢笼里,等待油尽灯枯,耗尽这一生。
眼泪,缓缓地滑落带笑的眼角。连哭,都可以笑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试过了。
顾飞鹰抬手轻轻地点去她的眼泪,他手指粗糙,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她就像一个玻璃娃娃,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
仿佛明白了她的心qíng,他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中。
别怕,有我在!
只这一句,没有虚无的安慰,没有华丽的承诺,却让人心里踏实。
幸若水与他对视,然后含泪而笑,轻轻地点点头。
嗯。
千言万语,只需应这一声。
站在门口的谭佩诗,粗鲁地擦去眼泪,咧着嘴傻笑。
☆、006 幸若水,你不许死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凭空消失一样?这么大一个人被从医院带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大手一挥,呼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被扫落,破碎响了一地。
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上跪着的人更是挺直腰杆,即便他的右手臂正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即便他的左腿上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苍唯我紧咬着牙,紧握的双拳,眯起的双眸里是隐忍的怒火。
烈焰帮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继续给我找!烈焰帮那边一定要盯紧,一点消息都不可以漏过!
是,大哥。
出去!
所有人迅速地离开,只剩下心腹兼军师的肖岩仍在那站着。沉静地,看着如bào龙一样的男人。
苍唯我一拳砸下,碰一声,桌子顷刻间就成了碎木板,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肖岩看着一地的破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可是你到底折磨的是幸若水,还是根本是在折磨你自己?如果折磨的是她,那要是烈焰帮把她抓走了,不是更好吗?他们一定会帮你好好地折磨她,兴许还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别人帮忙!
苍唯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墙。双眼睁开又眯起,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如果烈焰帮已经把人杀了,或者把人给折磨死了,难道你还要烈焰帮让人活过来再让你报仇不成?
那就铲平整个烈焰帮。
毫不犹豫的回答,咬牙切齿。是恨,是急,唯有他自己明白。
肖岩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
幸若水,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把你从坟堆里拖出来,鞭尸!
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男人的五个骨节顿时成了五个血印。
也许是放下了心口上的大石,又或者那个结已经有所松动,若水的神经便也不再那样紧绷。
俗话说,心宽体胖。于是,若水的身体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得大家都很高兴。虽然还是消瘦得厉害,但至少已经不那么憔悴吓人。
在人前,她都总是笑,让每个人都替她快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发呆。眼神空dòng,神思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佩诗几次碰到这种的qíng景,心里知道那么深的伤岂是这样容易便愈合的,只是替她心疼。
终于,房门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坐起来,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面对那么多人的关怀,她怎么能不好起来?可是,要怎么好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抬手摸摸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被挖空了,总是隐隐作痛。她便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什么也不能做。
午夜梦醒,便越发觉得那里空得厉害,疼得厉害。于是便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长夜漫漫,她一分一秒等着天亮起来。
她睡下了?
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男xing嗓音,是最近慢慢熟悉起来的。
在笼子里囚禁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声音,这个人。那就像一把救命的稻糙,被她地抓在了手里。可真到了面前方明白,幻想与现实终究有别。
幸若水赶忙躺下来,盖好被子,把头往里侧偏,闭上眼。
嗯,应该是累了,刚睡了没多久。我说队长,你这样天天偷偷往外溜,不怕军规处置啊?
谭佩诗带笑调侃。
鹰长空斜睨她一眼,冷笑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培刚要接受特殊训练,不得离开营地半步!
喂,队长,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
鹰长空嗯哼两声,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天。
谭佩诗双肩一耸一松,也看着天感叹:
哎呀,我们家若水真是个迷人的小妖jīng,把某人迷得那是神魂颠倒,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啦!
鹰长空对他们夫妻两一视同仁,飞毛腿马上送出。
谭佩诗灵活地往后跳开。队长每次都来这招,她都已经习惯了,绝对不会中招。
好啦,我要去忙啦。想看睡美人就赶紧进去吧,过时不候哈!不过队长,可不能乱吃豆腐哦!
趁着队长发飙之前,谭佩诗几个闪躲就跑掉了,留下一串欢乐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了许久也未消失。
兔崽子!
鹰长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扔掉,踩灭。又等了一会,待烟味散去,才推门而入。
紫色的薄纱帐后,她正安然睡着。一双手jiāo叉放于腹部,头微微向内偏。稍稍倾身,便可以看到长长的羽睫,脸色还是苍白,嘴唇却分外的红艳yù滴。
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撩开蚊帐,在chuáng边坐下来。小心地掀开被子,将她的双手放了进去。她身体还很虚,一点儿不小心就有可能又加重了。
侦察兵出身的他,如何能不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睡着。若水,那么你装睡是为了躲避见我么?
他扒了扒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又有了想狠狠抽一口烟的冲动。
忍住了抽烟的冲动,却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她苍白瘦削的小脸。她本来脸就不足他的巴掌宽,如今更是小得只有他的半个巴掌大了。
许是掌心的茧子让她不舒服,若水嘤咛一声,将脸转了过来。眉头轻轻地皱着,嘴唇紧抿。
凝视着良久,他突然俯下身去,含住她两片柔软的唇瓣。身下的人儿,一下子就僵硬了身体,动也不不敢动,连呼吸都被屏住了。
怕她把自己给憋坏了,鹰长空只好松开。
眼看她偷偷地微微分开双唇呼吸,他便突然低下头去,含住双唇,趁机将舌头送了进去。
鹰长空连同被子一起将她轻拥着,深深地吻允着她娇嫩的双唇。
若水身体僵得厉害,装作嘤咛一声,伸出手来想要推开他。
鹰长空将她挥舞的手夹在腋下,微微加了力道,一再深入地吻着。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嘴唇,无数次午夜不眠,肖想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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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抓狂,吼吼吼
☆、007 速度!硬上!
嗯若水发出一声明显的抗议,翻了个身,留给她瘦削的背。
鹰长空凝视她良久,终是舒了一口气,替她盖好被子。在chuáng前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若水才缓缓地躺平身体,依旧闭上眼。
队长。
傅培刚一屁股在鹰长空身边坐下来。
鹰长空睨了他一眼,猛吸一口烟,不吭声。
队长,我发现你最近都快成烟囱了。
以前队长也抽烟,但没现在这么频繁。那眉头也一天到晚都是皱着的,皱纹都多了好多条。
果真是红颜祸水,还是他家诗诗比较好,大大咧咧的什么都直来直去。心qíng不好的时候哭,心qíng好就笑,让看的人明明白白,不用猜来猜去麻烦还揪心!
你可以向大队长告发。
傅培刚撇嘴。队长,你这绝对是迁怒。
鹰长空一肘子顶过去,扯着脖子吼道:有屁憋着,没屁就滚蛋!
傅培刚噗嗤一声就笑了。队长,我敢保证若水绝对不知道你有这么一面。
虽然当兵的一向满嘴脏话,那样吼起来比较有气势,但队长最近有越来越粗俗的倾向,危险啊。
鹰长空眯着眼睛睨了他一眼。
吓得傅培刚刷地往旁边挪了一大段距离,速度异常迅速,警惕地瞪着他。
队长,你憋了一肚子yù火,可也不能找咱撒不是!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然后傅培刚便想起老婆昨晚说过的话:我看队长一见到我们家若水,就恨不能化身为láng把这小羊羔一口吃到肚子里。可惜这小羊羔是他心尖儿上的ròu,只能看不能吃,憋得他嗷嗷的只能洗冷水澡,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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