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车,钦夏才发现谢彧身上已经湿透了大半,头发淌着水,有的没入车上铺着的地毯中消失不见,更多是滴滴答答地滴在皮质车座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钦夏的裙摆也被浸湿了,谢彧拿着毛巾给她擦拭,她想拿走却被谢彧轻巧躲过。
“你先给自己擦擦,你看你身上都湿成这样了。”
“还有没有其他毛巾,我自己来就好。”
“不用。”谢彧没抬头看她,而是耐心地擦着她的裙子,像是为了让她安心,又多说了一句:“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不信你问爷爷。”
看谢彧的态度有些强硬,钦夏只能由着他,只是让司机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陆怀澈……”钦夏有些犹疑。
谢彧手停顿了一下,心里紧张,假装随意地问:“怎么了?”
“陆怀澈和你……没关系吗?你们是朋友。”
原来是说这个,听出了钦夏的关心,谢彧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算不上什么朋友,顶多是认识而已。”
“噢噢,这样。”
钦夏不再多问,她当时答应嫁入谢家,决定做得仓促,后来才想起在原书中谢彧是男主兄弟团的一员。
原书视角有限,整个围绕男女主展开,钦夏直到自己穿进来才逐渐将这个世界拼凑完整,见识到了男女主以外的人和事,谢彧是个背景板一般的人物,寥寥数语就带过,也不怪她没有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想到书里谢彧和男主好像并不亲近,这几年也没见他们有多要好以后,钦夏稍稍放下了心。
这会得到谢彧的肯定回答,钦夏一颗心真正落了地,她可不想在他们的兄弟情之间横插一脚。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他们真是好朋友,谢家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接下来一时相顾无言,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有心事,谢彧将钦夏的裙摆擦得差不多以后,又开始用同一条毛巾擦自己的衣服,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洁癖。
钦夏身体是真的弱,她当时穿上了谢彧的外套,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冷,半夜却还是发起了高烧。
钦夏身上滚烫,小脸烧得通红,好看的眉皱得死紧,隐有痛苦之色,谢彧一直没有睡着,很快发现了身侧之人的异常,手背刚贴上钦夏的额头,就骤然变了脸色。
他想将身下的人抱起去医院,怀中的人轻得过分,柔柔弱弱,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时间太晚,去医院非常折腾,又将人放下,拿起手机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姗姗来迟,头发被夜晚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外套的扣子还扣错了一颗,一看就是从床上被拽起来的。
谢彧握着钦夏的手,整个人已经在暴怒边缘,医生平时都是给谢老爷子看病,见谢彧的次数并不多,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
最后谢彧还是给医生让开了位置,“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医生给钦夏检查一番,放下了心,谢彧这副模样让他以为钦夏得了什么绝症,还想着不叫救护车,叫他来干什么?
“先生,只是普通的发热,应当是先前着了凉,我药箱里带了药,让这位小姐吃下去,再出一身汗就好得差不多了。”
医生将药箱里的药拿出来,又和谢彧说了剂量和服用方式,才离开了别墅。
走出门时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这钱可真是不好赚。
别墅晚上没有佣人,谢彧只能亲力亲为,不过以前在国外念书时凡事都习惯了自己做,烧个热水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扶着钦夏坐起,将药片塞入钦夏口中,钦夏脑袋沉重,烧得迷糊,但不是意识全无,配合着吞咽,他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钦夏,心越来越疼。
她父亲那么没有责任心,也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遭了多少罪。
这一夜谢彧一直守在钦夏身边,直到天亮时钦夏退了烧他才舒了一口气。
钦夏醒来时已是白天,眼睛不习惯光亮,她多眨了几下才慢慢睁开,很快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谢彧。
“感觉好点了吗?”
钦夏这才发现谢彧眼睛里有许多红血丝,下巴也不像之前那么光滑,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面色疲惫。
他这是……守了她一夜?
“好多了,你一直没休息吗?”
“嗯,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谢彧完全没放在心上,又开始关心她。
人生着病脑子不太灵活,钦夏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钦夏摇摇头,她嘴里还有药片残留的苦味,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不行,多少要吃点。”她病还没好全,必须要注意饮食。
“那……我想吃阑园的素菜包子,可以吗?”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阑园的位置好像挺远的。
没想到谢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你在家等我一下,我去买。”
说着他就要起身,身上还穿着睡衣。
“你等下,不用去,我想起来会员可以提供外送服务,你用我的手机打个电话吧,不然一来一回太麻烦,也很费时间。”钦夏还有一句话没说,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
说着钦夏就撑着起身,谢彧刚拿起的手机又放下,大步走到了她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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