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你一晚上电话都打不通,打去你家里,沈叔叔说你回警局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梁司翰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将手中提着的夜宵放下,脱下灰色大衣,挂在衣架上。
沈从善这时才想起自己把手机忘在家里了,她赶紧说道:司翰,不好意思,我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一忙就给忘记了。
梁司翰走到她身旁,拉开椅子坐下,轻声说道:以后去哪都记着先给我打个电话,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事。沈从善忍不住笑道。
刚才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听到话筒那边吵得很厉害,这是不是你今晚不回家的原因?对于她家里的qíng况,梁司翰是清楚的,所以担心她又受了委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下毒案的一些新线索,所以回局里查资料。沈从善轻描淡写地说道,虽然她和梁司翰是男女朋友,但在他面前,她从不提及家里的事,就算受再多委屈,她也会独自扛下来,咽进肚子里烂掉,不让他cao心。
梁司翰知道她不愿意说就一定不会说,也不再bī问她,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刚才你那么专注,连我进来都没察觉,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没错。一提到工作,沈从善的双眸立即迸发出光彩,她拿起手上的文件和报告,递给梁司翰,说明道:你看,这是今天法医送来的报告,法证部从死者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几样食物的残渣,有糖jīng、jī蛋、菡菜和甲鱼,法医已经证实了这几样食物混在一起可以使人致死
等等。梁司翰接过文件,突然出声打断她。
他取过桌上的夜宵,打开盒子,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皮蛋瘦ròu粥递给沈从善,体贴地为她chuī散热气,送至她嘴边,柔声道:忙了一晚,一定饿了,你先把这粥喝了,我再慢慢听你分析。
心脏忽然就软了,柔了,沈从善捧着热粥,轻声道谢:司翰,谢谢。
傻丫头。梁司翰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说道,这只是男朋友应该为女朋友做的事。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你过来陪我。沈从善见他已经开始看起了文件,知道今晚他也不会走了,心里有一股暖流灌入,但又很愧疚。
说什么傻话。梁司翰头也不抬,他和沈从善都是一类人,只要工作有了新进展,立即就会全身心地投入,我也是警察,当然也希望尽早破案,我帮你进度也会快一点。
柔柔的光洒下来,沈从善望着眼前这个伏案工作的男人,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感受手上和他散发出的暖暖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当她深夜跑来局里,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时,他总会无声无息地陪在她左右,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替她驱散黑夜的寒冷。
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他,就是她的全部和唯一。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粥都快凉了,再不吃我就罚你写检查了啊。见她半天没动静,梁司翰才发觉她的走神,忍不住开玩笑道。
是,梁副局。沈从善笑着敬了个礼,惹来他的一阵轻笑。
夜间的风yīn冷刺骨,呜呜敲打着窗棂,而此时这间屋里,却暖如三chūn。
从作案手法来看,我觉得作案人应该是个心思慎密而且心里素质很高的人,我直觉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所以我申请调看附近城市这几年的食物中毒案,刚才我翻了好多几年前的旧档案,终于发现八年前也有一起相似的案例,只不过当时受害者没有死亡,所以影响不大
第二日,局长办公室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过了片刻,一脸怒气的梁司翰从里面走出来,而靠在椅子上的老局长按着桌子,也是气得不轻。
啪!一个信封被扔在了沈从善的桌子上,而她似乎已有所准备,并不如何惊讶。
你知道了?沈从善站起身来,望着梁司翰,语气很平静。
既然你知道,还这么冷静?梁司翰不解地问道。
不冷静还能怎么办,调令都已经下来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沈从善接着说道,你不要怪张局,今天一早他已经找我谈过了,其实市局一开始是想将我撤职的,张局跑去和市局里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地步。
从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就突然将你掉到西塘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梁司翰皱着眉头问道,他也知道事qíng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这份调令太突然也太不合理了,他不明白,张局也说不清。
我也不清楚。其实刚得到这个通知时,她也很愤怒,思前想后,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影子,就是昨晚那个邪魅霸道的男子,看来应该是他从中作梗,但如果他凭一句话就能让她降职,以她的身份,就算抗命,也是毫无胜算。所以为了不为难张局,也不让梁司翰卷入,她只能接受。
不行,我要去市局问清楚。梁司翰刚一转身,就被沈从善拉住了。
司翰,其实没什么,西塘虽然偏僻,但也是我们的辖区,难道那里就不需要警察吗?就当我去基层历练,哪里工作不是工作呢?你别生气,局里这么安排肯定有理由的,你别让张局难做。她劝慰道。
梁司翰半天没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不想让他担心,只有妥协,那好吧,过段时间,我会再想办法的。
恩。她点头,目光清亮。
------题外话------
继续求包养~求支持~!~
006 重逢
半个月后
西塘某酒吧后巷
抓住她们!昏暗的街灯下,几名手持长刀的赤膊男人,满脸煞气地追赶着前面两名手无寸铁的女子,qíng势凶险。
你快走,去报警!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而她们穿着高跟鞋根本不可能跑赢后面的人,沈从善突然停了下来,她一边朝身侧的女子大声叮嘱道,一边将路边堆积的杂物使劲砸向后方,为女子逃跑争取时间。
这一次的任务和以往都不同,作为西塘警区唯一一名身手不错的生面孔女警,沈从善刚调到这里,就被派去西塘黑社会龙头老大的qíng妇--丽莎身边。警方目前已经掌握到的犯罪证据,足以将这名地下党教父绳之以法,现在只等最后的收网行动,而沈从善的任务就是,在警方正式立案起诉黑老大之前,保护好会成为控方证人的丽莎,不让对方察觉出蛛丝马迹。
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几个小时前,黑老大已经收到了风声,他不仅花重金买通蛇头逃出了A市,临走前还下达了格杀令,要将qíng妇和警方卧底大卸八块。
刚才在酒吧里,幸亏沈从善及时察觉到了异常,找借口拉着丽莎离开,否则她们早就被砍死在了厕所里。
哗啦!追杀的人被劈头盖脸一阵猛砸,队形大乱,还没等他们从混乱中摆脱出来,领头之人就被一双修长的美腿踢飞,手中的砍刀也应声抛空。
同一瞬间,沈从善高跳而起,空手套白刃,抓住了落下的长刀。
砍死她!见此qíng景,混混们更是恼羞成怒,大喊大叫就朝沈从善冲过来。
对方人数众多,气焰也猖狂,然而巷子狭小,并不利于长刀等武器施展,沈从善虽然一人,但毕竟是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警务人员,利用好空间优势,以她的身手足以抵挡这群乌合之众一阵子。
然而,一阵晕眩感却毫无征兆地袭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开始发热发烫,力气渐渐抽离。
SHIT!沈从善瞬间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不用说,一定是刚才在酒吧里被人动了手脚,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qíng的时候。
她的体力急剧下降,不能再和对方做过多纠缠。
想到这里,她用力格开前面劈来的刀光,死命一脚踢中一人的左上腹部,听着那人脾脏破裂痛苦倒地,在地上翻滚着嚎叫。
趁着后面的人被阻挡了一会,沈从善扔下武器,夺路狂奔。
拼尽所有力气跑到路口,沈从善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咬破舌尖,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到了空旷地段,她根本就跑不过身后的追兵。
时间忽然像放慢了一万倍,每过一秒,心脏的温度就下降几分,呼吸也越发沉重。
就在她几近绝望之时,前方不远的拐角处却突然打来两束光柱。
有车辆朝这里开过来了!
停车!心里一阵狂喜,沈从善一边大喊着,一边踉跄向前奔跑,孤注一掷地站在马路中央,伸开双臂,迎向正以180码驶来的跑车!
嘶--跑车果然被她bī停,急刹车的摩擦声刺入耳膜,沈从善来不及看一眼离自己仅有十几公分的车头,急忙冲过去打开车门,径直坐了上去。
开车,我是警察她看了一眼已经追到了路边的混混,转头向车主解释,然而,话还没说完,却生生咽了回去。
是你!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半个月前在九宫遇到的混蛋嫖客。
是你。韩熠昊的反应却平静得多,但他显然也认出了沈从善。
臭婆娘,给老子滚下来!粗鲁的叫骂瞬间让沈从善从震惊中清醒,她疾声催促道:开车!
韩熠昊只淡淡扫视了一眼正围拢过来的一群人,从沈从善的表qíng和对方的言语之中,也大概猜到了目前的qíng形。
轰!一脚油门踩下,流线型的敞篷跑车瞬间提速,将身后的人远远甩在了车尾灯后面。
转过了几个街口,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下车。他面无表qíng,沉声开口。
她却纹丝不动,先生,我要征用你的车,请你下车。
他扭头盯着她,冷冷威胁:再不下车,本少亲自扔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