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醒来时,却觉得绝望极了。
尤其是几个不知内情的低位宫嫔跑到她跟前奉承:
“九公主是在娘娘宫中长大的,当初与九驸马的婚事也是娘娘力促成, 必定会感激娘娘的。”
“是啊是啊,当初陛下想让九公主和离去和亲,还是娘娘去求情拦下的,若非如此,九公主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运道。”
杨妃:“……”
这几个宫嫔话不多,但句句扎心。
口个:
“如今仔细想想,九驸马当初在京城中仿佛也没显出什么不同来,必定是出京之后才开始行事的,那娘娘也算是九驸马半个贵人了。”
“对对对,必定是如此的,那九驸马登基,与娘娘也脱不了干系了。”
真的全程参与的杨妃:“……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那几个小宫嫔面面相觑,不明白杨妃明明做了好事,新皇必定会感激她,她怎么还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过了会,又脸的恍然大悟。
“娘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当真是我等典范。”
“行此事却并不张扬,娘娘仪态果然不是我们能比的。”
杨妃差点被她们气死。
她恨不得跳起来挨个踹人。
再破口大骂:
你们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眼睛瞎了??
老娘儿子就可以被封为太子成为胜利者了!!再熬个几年等那个死老头子挂了老娘就是太后!!
眼看临门脚却被造反,你们觉得老娘应该高兴吗??!!!
可现实里,她连挪动下的力气都没了。
满脑子都是:
江心厌真的要当上皇后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五百两。
若是当初花了那五百两,她的命运是不是就有所不同了?
就差五百两啊!!!
她在这边懊恼不已,那边的王采女却是终于与女儿相见。
三年未见,江心厌长高了,身体也没以前那么孱弱,虽然性子还是软和,但眉宇间再没了自卑。
她今年十九岁,容貌已经张开了,比起之前的稍显稚嫩,如今已经是个非常明艳的大美人了—麦色肌肤版。
没办法,从军的人,每天风吹日晒的,哪怕她有好好保养,皮肤依旧很光滑,但肤色晒黑也无法避免。
和妻子比起来,纪长泽倒是肤色白如雪。
他最会躲懒,才不会去晒太阳,如今瞧着,两人的风格就像是进行了个调换样。
王采女却没在意这些。
她心底只有个想法。
她的女儿,好好的回来了。
母女两人执手相看,眼泪掉了满脸。
王采女这三年心中没少挂念女儿,眼看着苍老不少,但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优渥,她虽然生了白发,相貌却还是那样貌美。
如今颤抖着唇,眼中满是泪光,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虽黑了些,但看着比以前康健了……”
纪长泽挤过去:“岳母,我也没事。”
王采女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婿,又是阵关爱。
两人成婚后,王采女爱屋及乌,每次见到这个女婿都是真心关爱,如今也想关切两句。
结果看纪长泽。
皮肤白白嫩嫩,脸上点风霜都没经历过的样子,看就知道没怎么吃苦,憋了半天,憋出来句:
“驸马瞧着白了不少。”
“是啊是啊,我性子懒散,不爱在太阳底下活动,所以就养白了些。”
这何止是养白了些。
他整个人都白了三个度。
三年没见。
他这个按理说应该是在各种操劳筹谋的造反头子硬生生养出了副不知忧愁的小公子模样。
看着比之前可显小了不少。
王采女再看看自己三年长高不少,如今高她两个头的女儿。
江心厌正对母亲笑容灿烂,露出标准八颗白白牙齿,浑身都写着爽利气。
如果不知情的人见了,绝对会以为她是大漠那边的女孩子。
江心厌还在美滋滋的展示自己如今有多厉害:
“母亲您不知晓,我如今已经拉开十石弓了。”
纪长泽在旁边特别配合的点头:“是啊岳母,公主天生神力,只三年时间,就能拉起十石了。”
江心厌:“外面那大鼎,我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搬起来呢,我们军营里的人都很佩服我,就连男兵都比不上我。”
纪长泽:“是啊是啊,我都比不过公主。”
王采女:“……”
虽然女儿脸兴奋,女婿也跟着满脸自豪。
但这个对话,是不是反过来了???
纪长泽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江心厌自卑的结节就在她从出生到长大,直被身边人诋毁贬低。
要她建立自信很简单,发扬光大个长处就行。
经过实验,纪长泽发现,江心厌虽然直柔柔弱弱,但她训练起来,身体强度和耐受力都比其他人强。
总结就是,看着普通,底线无极限。
放在军队里,绝对是个妥妥的好苗子。
她点点加重量的练,就这么日复日,年复年的。
才三年时间,就能练到这个程度了。
启星军里的兵很简单。
你强,他们就崇拜你。
开始,江心厌只在女军里打出了名声。
后来男兵女兵开始进行比赛。
江心厌赛出名。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佩服她,将她当成强者对待,江心厌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她不再自卑,也不再多加担忧。
每天训练它不香吗?
辛苦天,累到回去洗完澡倒头就睡的感觉,她太爱了。
纪长泽是很赞同的。
尤其是江心厌展现出在军事上的天赋后。
他还振振有词呢,俗话说,夫妻体。
他带兵和江心厌带兵,那不是个效果吗?
唯可惜的就是,江心厌主要天赋点在了身体素质上,平时打仗还是需要纪长泽远程指挥的。
不然他更轻松。
不过,江心厌在造反事业上造成的贡献绝对是杰出的。
纪长泽巴拉巴拉炫耀般的将这些都跟王采女说了。
王采女:……像做梦样。
还不等到她习惯“我那柔弱无力可怜无依的女儿变成了个女将军”,就先被纪长泽的话给震呆了。
“我?太后??”
“可,可登基的不是你吗??”
纪长泽点头:“是我啊,但我父母早早去世,我又与公主夫妻体,其实之前,我是打算让公主登基的。”
但来江心厌做不来唱白脸,二来,她是这代的皇室女,她要是登基,改换以前事务可没那么容易,三来,江心厌志向是四处征战,当了皇帝,可就不能到处跑了。
纪长泽给王采女讲着他们夫妻未来的二十年计划:
“明年生个孩子,我们就用这二十年治理天下,收复丢失城池,等二十年后,我与心厌也要四十了,我们想去海外看看。”
对着母亲展示自己与丈夫的浓厚情谊和绝佳信任,江心厌难得有些羞涩。
“母亲,您如今也可颐养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