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块回了家,林奶奶年纪大了,冬天受不了严寒,熬得很辛苦,如今到了夏天也不是好时候,咳嗽的更厉害了一点,老人的咳嗽有时候很可怕,每一次都好像喘不过气来,在一旁听见的人都会把心提到嗓子眼里,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面,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林琅胆战心惊,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9月份的时候学校又开学了,大三要选二外,林琅选了日语。尽管从小就耳濡目染,看了很多抗日的爱国电影,对小日本鬼子的丑恶行径了若指掌,但林琅就是对日本,或者说日本的风景和味道有一种单纯的喜欢。关朋选的法语,因为苏伊然选的就是那个,他们两个可以一块上课。很多人说法语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可是林琅听他们嘟嘟嘟地说,觉得那卷舌头的声音真是别扭极了,一点法国的làng漫情怀也没有。
每一个新学期的开端都是新鲜而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十月份的时候,林琅去教务处jiāo学费,可是填好收费单之后,收钱的老师把他的学号往电脑里一输,有些惊讶的抬起头说:你已经jiāo过学费了。
林琅愣了一下,那老师抚了抚眼睛说:开学第一周的时候你的学费就已经jiāo过了。
一个念头从林琅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的心头突突跳了起来,那老师怀疑地看着他,估计是怀疑有人填错了名字,或者她工作出了差错,输错了学号。她翻了翻桌子上的一沓纸片,从中抽出一张卡片出来,恍然大悟一般说:哦,你哥用银行卡替你jiāo了,这有记录。
林琅从教务处走出来,手脚不可抑制的颤抖,仿佛兴奋地难以自持,他站在萎靡到奄奄一息的合欢树底下,神经质地去找韩俊的身影。他跑到办公楼的小树林里,又跑到种满香樟树的广场上面,跑得气喘吁吁,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鬓发。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离韩俊最近的一次,他知道韩俊来过学校,帮他jiāo了学费。或许,他还曾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偷偷的在某个角落里看过他。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他见一面呢,那么狠心,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
林琅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生日上面。大三对他而言从所未有的忙碌,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等到他生日的时候,他自己却已经忘记了。那天他正在宿舍里头做卷子,高志杰突然打电话过来叫他出去唱歌。可能是年纪渐渐大了,人也变得越来也成熟的缘故,高志杰比以前踏实了很多,不像从前动不动就翘班出来找他玩。林琅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问:又不是双休日,唱的什么歌啊?
你小子过迷糊了吧,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林琅转折水笔想了一会,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随即便笑了出来。高志杰在那头笑着说: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林琅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那你等会我,我洗个头就出去。
他挂了电话,腾腾腾爬上chuáng,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照片出来,心里有股欲望抑制不住的汩汩地往外冒。他亲了一下韩俊的脸颊,又把照片藏好,爬下chuáng洗了头,换了一身衣裳,然后直奔学校大门外头。
学校的路还没有铺平,外头的车基本上都开不进来。他刚走到大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关朋在电话那头急匆匆的问:你怎么出去啦,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呢。
高志杰打电话约我一块出去唱歌,你也过来吧。我们在大门口等着你。
高志杰听见了他说的话,拉开车门说:外头太热,咱们坐车里头等他。
两个人在车子里等了二十来分钟,也没见关朋的身影。林琅耐不住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关朋气喘吁吁地说:别催,我正跑着呢。
等他跑到大门口,林琅才明白他为什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关朋手里头惦着一盒生日蛋糕,打开车门往后头一坐说:幸亏我中午的时候就订好了,要不这会儿还拿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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