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拥抱她,最终,双手停留在半空中。
“怎么会?”我笑了笑回复,“其实咱们差不多。”
我悻悻拿起啤酒自顾自喝起来,此刻,已经渐渐适应这种感觉。
况且,我自制力还是不错的。
小惠擦干眼泪莞尔一笑,“差不多,感觉你也挺有故事。
点的刚才那两首歌,不错。”
那可不,要不是我没辉煌过,必然来首平凡之路。
个人其实挺喜欢不浪漫罪名。
或许,对我这种人来说,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我给的爱太卑微,想要的给不了,能给的只有一片赤诚之心。
可当今社会,感情,真的太廉价。
晓玲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看我有上进心。
谁曾想,我竟是个妈宝男。
还没过门,就变成这样。
未来呢?
再加上母亲在晓玲爸妈面前一闹。
什么都没了。
越想越觉得我好窝囊。
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还能结识小惠这样的好女孩?
喝着酒,不知怎么的,就说出我家故事。
其实很普通。
说实话,一度怀疑我是捡来的。
父母不知什么原因,很早就离婚。
那个负心汉,说实话,我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只记得母亲这一路非常艰难,拉扯着我们兄弟不断往前走。
好在,哥哥很懂事,我也在七八岁时,能帮家里做点啥就做点啥。
十年前。
我十一二岁,哥哥为救母亲被大火灼伤,彻底毁容。
从此,生活更加艰难。
我是靠着助学金,奖学金,以及周末兼职,暑假打工来赚学费的。
人和人不能比。
刚上大学那会儿,舍友们聚餐,攀比。
而我只是和他们格格不入,任何活动都不参与。
令人记忆深刻的是,有次饿了两天,就因为买不起馒头。
那时候没什么眼界,基本在学校里呆着不出门。
哪儿有机会处对象?
省里上的大学,说实话,连省里的公交地铁路线都不知道。
有些城市,注定对我这种人来说,只是片面。
“你居然曾经吃不起馒头?
这也太惨了吧?”小惠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
毕竟,这个时代里,似乎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摇头。
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但道理,似乎是想通的。
上学那会儿,学费是大头,基本都是母亲一点点省出来的。
哥哥的病,也得花钱。
专业医院,土方子,什么没试过?
母亲也曾自暴自弃的痛哭过,说生活太艰难。
可想到我们两个儿子,她又害怕的不行。
生怕没有她,我们没法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儿,我已经心痛起来。
那本该怜悯小惠的善心,也被按了下去。
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类聚。
上天注定,我们相遇是奇妙的缘分。
而有些人越走越远,只能说明,大家不是一个圈子,不是一个世界。
或许三观不合,也或许生活质量天差地别。
我和小惠,就像两个飘零在大海中的孤舟,就这么碰撞在一起。
“一切都会好的。”她如是这么安慰。
我轻轻点头。
看着小惠如此真挚的脸庞,很难受。
“是啊,一切终将会结束。
说起来,像我这种家庭环境。
可就是火坑。
跳进来,和无底洞没区别。”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劝说。
其实,像我家这种情况,不算太艰难。
好歹生活上过得去。
毕竟,真实的都市,冷漠,自私,痛苦,负重前行的人太多太多。
世界,有光就有暗。
多少人表面活的光鲜艳丽,实际上的压力,怕是只有说给风听,或埋在心底。
或借着酒杯,一杯杯灌进肚子里。
“只要心存希望,就什么都会有的。
为了明天,我们一起努力奋斗也是非常可的。
我什么都不介意。”小惠很认真开口。
她瘦弱的群体中,隐藏着坚韧不拔的气质。
相信这种人,一定会摆脱困境。
然而,眼前等待她的,只有火坑。
我很想就在此时说出真相。
告诉小惠,一切是那么狗血。
我现在和骗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活的不如一条狗。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模样。
突然,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
看了眼电话,母亲打来的。
我冲小惠歉意的笑了笑,随即出去接电话。
她则是很温柔的安慰我,“没事,我理解你。
你妈妈很不容易。”
对此,我只是转过身无奈自嘲的笑了笑。
当你善良对待别人时,能换回善良吗?
这世上,面目可憎的人,实在太多。
来到卫生间。
我接起电话小声道,“妈,怎么了?”
“别喝酒。
别想着做蠢事。
你哥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里。
这件事结束。
我和你哥就回乡下。
不会再干涉你和晓玲的事。”母亲的声音从威胁到温柔,转换的非常自然。
一个棒子加一个甜枣。
真不愧是我妈,对我太了解。
深深叹了口气。
我紧紧捏紧拳头,卫生间这些东西,也不好轻易损坏。
无处发泄。
“嗯,我知道了。”我很平静的挂断电话。
一切,都在按着剧本在走。
我终究成了傀儡。
回乡下,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情。
至于小惠的命运如何?
我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资格怜悯他人?
穷则独善其身,说的真好。
我洗了把脸,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黎越,算了吧。
你不是圣人。
大家都是自私的动物。”我拍了拍自己脸庞。
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小惠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慌乱。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忍不住结巴起来。
像小惠这种表面温柔的人,其实,心思很细腻。
共情力越强,内心越敏感。
九型人格里把人分成九大类。
实际上,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是独特且不可预测的。
诚然,掌握许多知识,可以让人更容易了解对方,甚至操纵对方。
但,人毕竟不是武器,也不是傀儡。
我生怕小惠看出什么。
“我上卫生间啊,你这话说的。
喝了这么多酒,不难受才怪。”她撅了噘嘴,随即转身前往卫生间。
见状。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
毕竟,我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小惠不可能听到我和母亲对话。
回到包间,看着屏幕上还在放的歌曲,换成了痴心换情深。
每个人都有故事,只是故事是否精彩。
听着歌,有点困。
约摸十几分钟后,小惠返回包间。
哭过后,她邀请我点了几首情歌对唱。
看样子,是看对眼了。
注定是错误,那就让我来当一回恶人吧。
抱歉,为了我,牺牲你。
默默想着,我们不由四目碰撞在一起,相互露出暧昧的笑容。
接下来的故事,就变得简单起来。
考虑到我只是工具人,并未得寸进尺。
唱完歌后。
我们去了公园,一路走走停停,看着路上的风景,或垂钓者,偶尔拍拍照。
“话说,你会游泳吗?”小惠突然指着人工湖问我。
“咳咳,可别问我老妈和女朋友掉进河里我救谁的问题。
从法律上来说,咱们没结婚。
我肯定要救我妈。”我如此回复。
听到我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
要不然,咱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只要九块九。”
这番话说的我一阵措手不及。
结婚吗?
这么草率?
“想什么呢?
难道,你看不上我?”小惠故意如此发问,随即又温柔道,“是不是,你还在想你那个前女友?”
别看小惠温柔的不行,一开口就是致命话题。
女朋友和母亲。
前女友。
化妆品等等,这都是禁忌。
“怎么会?
我心里有数。”我勉强的笑了笑,“话说,问我会不会游泳?
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