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不想妥协。
遂转移了话题:“时辰不早了, 你歇息吧,莫要影响了孩儿。”
魏琉璃:“……”
孩儿在哪里?
大夫眼下都不能笃定呢!
夫君莫不是得了痴心妄想症了吧……?!
魏琉璃也乏了, 闻着陆靖庭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她逐渐进入梦乡。
然而,她身后的男人,却是一直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
*
翌日。
陆靖庭又破天荒的“赖床”了。
魏琉璃醒来时, 发现他还在床上, 正一条臂膀枕在脑后, 一手捧着兵书在看。
魏琉璃揉揉眼, 嗓音带着刚刚苏醒时的低哑:“夫君,你怎么没走?”
陆靖庭拧眉, 听了这话觉得不太舒坦。
什么叫“怎么没走”?
这里是侯府, 处处都是他的地盘。
这间屋子, 他难道还不能待么?
陆靖庭放下手中书册, 没有与魏琉璃斤斤计较, 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可有哪里不适?”
他就差询问出口“我的孩子还好么”。
魏琉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些无语凝噎。
“我甚好,就是饿了。”魏琉璃实话说。
陆靖庭拧眉:“不想吐了?”
魏琉璃:“……”
夫君盼着她吐么?
*
桃园的小厨房,今晨的伙食格外丰盛。
陆靖庭陪着魏琉璃在小花厅用早膳。
石案上摆满了各色江南海北的小吃,有花香藕、吉祥如意卷、玫瑰莲蓉糕、奶油松瓤卷酥……还有螃蟹小饺儿。
魏琉璃吃得很香。
但她嘴小,一只螃蟹小饺儿塞进嘴里,脸巴子一股一股的。
陆靖庭一直在看着她吃。
魏琉璃被他凝视着半晌,终于熬不住了,抬头质问他:“夫君,你看着我作甚?”
陆靖庭盯着她泛着油光的粉色唇瓣,脑子里冒出“秀色可餐”几个字。
他的胃口也好转了不少。
但心头却是记挂着一桩事。
在他的认知之中,有孕的女子,应当都是干呕想吐的。
见魏琉璃的胃口这样好,他不免有些失落。
陆靖庭温和一笑:“无事,你多吃些,的确要好好养养身子。”
倘若这次没有怀上,那么……
他觉得,必然是他不够尽心尽力。
这事,或许得全力以赴。
魏琉璃心一抖,总觉得夫君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想把她给吃了。
不多时,魏琉璃用好早膳,琅琊被叫了过来。
陆靖庭吩咐:“从今日来,每日早晚,你过来给夫人诊脉。”
琅琊:“……是,侯爷。”
陆靖庭握着魏琉璃的手腕,琅琊战战兢兢把脉。
这一次,又是仔仔细细、反反复复,仍旧是没有发现喜脉。
对上侯爷极其期盼的目光,琅琊着实不忍心给他打击,遂,还是那个答复:“回侯爷,月份太浅的话,是诊断不出来的,还需得继续等等。”
陆靖庭拧眉:“……最迟几时能诊出来?”
琅琊面不改色心不跳,如实说:“胎儿一个多月的时候,就差不多能够诊断出来了。”
陆靖庭又说:“是否能诊断出几胞胎?”
魏琉璃:“……”夫君是甚么意思?
琅琊:“……”一胎都不确定,侯爷的要求可真高!
琅琊依旧保持面容淡定:“双生子理应能诊断出来。”
陆靖庭收回了魏琉璃的手腕,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她的小腹。
若是一次能够两个,那该多好!
永宁侯,陆大将军,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好看有型的唇角止不住上扬。
魏琉璃:“……”看来夫君真的想要双生子!她无端惶恐了……
*
琅琊一离开,陆靖庭就开始唆使魏琉璃:“夫人,你若是心中不安,不如邀请你长姐出来吃茶,让她陪你谈谈心。”
魏琉璃的确想要见长姐了。
她自幼没有母亲,女儿家的事情,当然要找长姐诉说。
她极有可能怀上孩子了。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新奇,却又惶恐的。
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她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啊。
她的确需要见见长姐。
单纯如魏琉璃,沉浸在惶恐之中,却是完全忽视了陆靖庭这匹千年老狐狸的诡计。
魏琉璃前脚命人去魏府请长姐,陆靖庭就让人去通知了尚重远。
*
护城河东岸,画舫。
魏琉璃将事情经过对长姐说了一遍,还狠狠发泄了一顿牢骚。
“长姐,你说夫君他是不是很古怪?为甚那样取名?还期盼我怀上双生子,而且,他还……”
魏琉璃想起了床事。
原本,这种私密之事,她着实不应该往外说的,但今日见到长姐,她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统统说了出来:“夫君他每回都要求两次!要不……就得四次!反正得是双数。”
魏海棠僵住。
这座画舫是陆靖庭赠给魏琉璃的产业,但船上的仆从都是陆靖庭的眼线。
魏海棠自然不方便评价妹夫这种独特的癖好……
闻言后,她拿前夫与陆靖庭比了比,笑着打趣魏琉璃:“妹妹,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今后你会逐渐明白妹夫的优点。”
魏琉璃看过话本子,明白长姐的意思,她无力呵笑:“看来话本子里的七次郎不是假的啊。”
陆靖庭就在外面的船舱品茶,闻言,他浓眉蹙了蹙。
究竟何为“七次郎”,他也有是略有耳闻。
可以这么说吧,“七次郎”这位仁兄,是每位男子的公敌。
陆靖庭以前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位活在话本子里的人物!
然而,今日从小妻子嘴里听闻“七次郎”,陆靖庭有种跃跃欲试,想要和“七次郎”一较高下!
他饮了口茶,只觉得喉咙干涩沙哑。
想要挑战“七次郎”,还得在魏琉璃的许可之下……
男人暗暗戳戳的下定了这个决心。
无论几时方便实施,但终有一日一定会实施的!
这时,一艘小舟接近了画舫,小舟上的男子与陆靖庭对视,点了点头。
陆靖庭站起身,在船舱外面道了一句:“夫人,你出来一下。”
魏琉璃撩开帘子,入眼就看见了陆靖庭,另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尚重远。
魏琉璃眨了眨眼,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太对劲。然而,一切太迟了,她被陆靖庭直接拉出了船舱。
尚重远对她点头示意,便直接钻入了船舱。
魏琉璃看了看帘子,又看了看陆靖庭院,当即要大怒。
陆靖庭一手捂住了她的唇,把她带离了船舱。
*
这厢,魏海棠一看见尚重远,就立刻明白了陆靖庭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