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不!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语言有时候显得苍白,口头上的解释远不如行动直接。
陆靖庭一低头,吻了上去。
此刻的魏琉璃体软无力,面对陆靖庭修韧的体魄,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一吻毕,魏琉璃嗔他:“你也不嫌弃!”
陆靖庭双臂撑在她身侧,俯身说:“夫人有所不知,为夫对你,每日皆是心神向往,谈何嫌弃。”
情话总是动人的,谁都喜欢听。
魏琉璃抿唇笑了。
因着方才亲吻,她身上的锦褥滑落,粉色中衣胸口溢出奶汁,浸湿了一小片衣裳。
陆靖庭的目光再度暗了暗。
“很难受?”
魏琉璃已经很熟悉他的每一个眼神,就是因为读懂了他的眼神,此刻也更是尴尬:“……你走吧!我要歇下了。”
陆靖庭并不想离开,但他与魏琉璃之前就约定了,在她没有出月子之前,先搬出去住。
“琅琊说,母鸡汤可以回乳,再配合服用一些方子,不出两日就会好了。”
魏琉璃:“……”夫君真博学,知道甚多。
再度留意到男人的眼神,魏琉璃催促:“你怎么还不走?”
美人就是美人,纵使眼下身子极其虚弱,但眉眼间的清媚之色难遮难掩,如雨后雪白色的栀子花。
陆靖庭站起身,暗暗自责,他现在是禽兽么?夫人冒死替他生下慎儿,他岂能还在肖想那些事!
“我走了,明早再过来看你。明日慎儿洗三,你难免会被吵到,今晚就好生歇息。”
“嗯。”夫君的话有点多啊,她记得上辈子,夫君明明是个惜字如金的男子。
*
洗三礼不同于满月酒,邀请的都是至亲好友。
眼下已经开春,但京城的早春还是有些冷的。
洗三之际,陆家的至亲都围着小包子转。
陆无景:“慎儿和兄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无昌:“我来看看!果然如此啊,慎儿,让五叔抱抱你。”
陆家已经许多年没有过孩子了,这个孩子一出生,便备受瞩目。
木棉与陆紫嫣也抢着抱。
卫子健凑过来:“紫嫣,都说外甥像舅,以后咱们的孩子也能像大舅哥一样好看。”
陆紫嫣心动了,对卫子健眨了眨眼,那今晚必须行动起来呀。
卫子健领会到了陆紫嫣的意思,低头笑了笑。
魏启元与淮阳王结伴而来,二人一时间也抱不上外孙,急得打转。
洗三礼一结束,前院就要开席。
陆靖庭一过来,发现孩子被围的水泄不通。
陆靖庭:“……”他的儿子,他自己还没抱上几回。
看来,一个孩子……的确是不够。
*
魏启元与淮阳王好不容易才抱上孩子,将小包子与陆靖庭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人又讪讪的放下了孩子。
说实在的,最开始时,他二人都不太看好陆靖庭。
一来他是武将,难免粗糙了一些。
二来他比魏琉璃年长的接近十岁。
如今看来,陆靖庭也是出众的美男子,他这两个当爹的也逐渐释怀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倘若外孙长得像琉璃,那必然会得到他们无尽的关爱。
酒席上,魏启元说起了魏琉璃小时候,淮阳王一时间心生感慨,两人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期间,魏启元下席去净房,在花园子里撞见一人。
正是二夫人。
之前每回遇到二夫人,对方都恨不能杀了自己,而如今,面对如此平静的二夫人,魏启元有些不甚习惯。
小径并不宽敞,无法容纳两个人擦肩而过。
魏启元往左,二夫人也往左。
随即,一个向右,另一个也往右,恰好就正面对着彼此。
二夫人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太对面对魏启元。她与这个人根本就不熟悉,却又记着他十多年……
此前,几乎日日夜夜记恨着他。
是她这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缺席过的一个人。
然而,如今事情突然反转,她好不适应。
魏启元态度谦卑:“陆夫人,不如你先过去。”他身子一侧,给二夫人让了一条道。
二夫人低头,腼腆一笑:“多谢。”
两人就此别过,相安无事,各自皆未回头。
同一时间,这一幕恰好被正要路过的老太君看见。
老太君拉着张妈妈躲在漏花窗后面,见二人走远,才走了出来。
张妈妈:“老太君,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笑了笑:“你觉得,魏大人如何?茹芳在陆家守了十几年,她还年轻啊。”
张妈妈:“……”
老太君这是觉得陆家子嗣婚事还不够多,还想嫁出儿媳妇?
老太君又说:“魏大人是个忍辱负重的,可见性子沉稳。如今虽是中年,倒也是容貌周正,后院也干净,唯有一个妾室也送去庄子里了,茹芳与他年岁相仿,要是能撮合一对就好了。”
张妈妈:“……老太君,您可真敢想!”
老太君长叹一声:“活到了这把岁数,我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这世上啊,最压迫人的东西,莫过于世间所谓的三纲五常、流言蜚语。倘若能够打破这世俗观念,人也就活舒坦了。”
*
老太君说干就干,命人把二夫人叫来,让她把回礼送给魏启元。
二夫人很纳闷:“母亲,为何我要亲自去送?”
老太君胸有成竹,仿佛有十足把握:“咱们误会了魏大人这么多年,你还数次暗杀他,至今也不曾赔礼致歉,你亲自送一份回执礼,又有什么打紧的。”
言之有理……
“是,母亲,我这就去。”
二夫人走出屋子时,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还理了衣裙。
她只是无意识做出这些动作,但老太君都在眼里,这是女子去见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行为啊。
只是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是否有情。
张妈妈也看出了几分名堂:“老太君,二夫人这架势,好像对魏大人,格外不同。”
老太君似笑非笑:“当一个人嫉恨另一个人太久,等到有一日真相大白,这恨意无处安放,自然会转变成别的。”
就看魏启元了……
*
酒席结束,淮阳王被灌醉,魏启元也好不哪里去,走路都是飘着的。
身后,二夫人的声音传来:“魏大人,请留步。”
这嗓音很好听,魏启元已经很熟悉,
他转过身来,神色阑珊,就见二夫人朝着他走来,美人头顶微光浅淡,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让他觉得,自己与二夫人早就十分熟悉了。
二夫人走上前,直接递出回执礼。
魏启元本能的伸出手,许是因为喝醉了,不小心抓住了二夫人的手。
纤细、细腻,但也包含风霜。
魏启元一怔,回过神来:“实在抱歉,是我唐突了!”
二夫人也没有料到会如此,低头道:“……无妨。”
等到魏启元走出府门,二夫人才意识到,回执礼还没有送出去,她愣了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跳加速,这便追出去:“魏大人!”
魏启元在马车旁驻足,一转身,又见二夫人朝着他走来,这一次她脚下略急,没有站稳,直接跌了过来。
魏启元眼疾手快,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搀扶住了她。
二夫人也立刻站直。
两人在一瞬间都意识到了什么。
二夫人硬生生的递出回执礼。
魏启元二话没说,直接接住。
“多谢。”
“那……魏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