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竹觉得自己一步都迈不出去,只呆呆地站在门口:厉苏辽呢?乔乔抿了抿嘴角,一脸的yù言又止,终于还是抬起手臂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往后倒退着走了几步,反手将门关上,挡住了冲过来似乎要拉住她的乔乔,背脊抵着大门,不让她从里面把门打开。
她忽然很害怕,不敢亲眼前证实,或许这样就可以存着最后一点幻想,可她要怎么骗自己,乔乔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用厉苏辽的浴巾。
感觉到身后没有了推力,大概乔乔也放弃追她。一步一步走回电梯,她不敢回去,只是这一刻。
乔乔,是有人来了?魏甘宁揉着肩膀,从厉苏辽的房间走出来。乔乔摇摇头,打了个手势没有人,是风。
头发洗过了?还有没有药水的味道?魏甘宁凑过去嗅了嗅,只有洗发水的清香,要不要chuī一chuī?我找找chuī风机在哪儿。
乔乔拉住他,比划道:不用chuī了,别吵了三哥睡觉,我们走吧。魏甘宁笑起来:你这幅样子还不是老三害的,还先惦记着他。
面上越加红,乔乔走回厉苏辽的房间,将浴巾挂回去,路过厉苏辽的chuáng铺,他安静地躺在上面,面上的红疹发得很厉害,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眼睛闭着,眉头拧了又拧,睡得很不踏实,手里握着手机,他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早就已经没有电了。
俯□,想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明明是那么小心翼翼,却因为他忽然动了一下,竟然躲开了。乔乔眼底一片失望,将被子拉高,掖了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钟静竹木讷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穿过大厅,梁池竟然还等在楼下,见到她出来,颇为意外。
盼盼?见她眼神有点呆滞,忍不住走上去。你还在啊她看了他一眼,梁池像是偷窥被抓了正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说完才又想起车子坏了。我都快饿死了。钟静竹表qíng轻松,声音却带着一点闷闷的压抑。
我们去吃点东西?梁池试探地问道。好啊。她qiáng笑着点头,想要掩饰心里的失落。
正是吃小龙虾的时节,两人挑了一家饭馆,并不太贵,却很有夜宵的气氛。我想要喝点酒。钟静竹提议,梁池像是没忍住,忽然起来:不行,我怕你撒酒疯。
钟静竹有点无奈,还没喝上酒,就已经涌出红晕。她酒量差果然是出了名的,小时候只舔了舔父亲的白酒,就一碗饭疯泼,把他和钟宁兰吓得。她也是借了这一次机会,在他们小区一战成名,成了孩子里的小头头。
明明我比较像爸爸,姐姐比较像妈妈,可为什么爸爸那么好的酒量却遗传给了姐姐。钟静竹拖着下巴,忽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悄悄看了梁池一眼,被他逮个正着。
梁池神色不变,自顾自地拉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盼盼,我说过,对于宁兰,我已经放下了,没什么好忌讳的。
其实梁池的酒量也不见得有多好,不过是三罐啤酒,他就已经醉意朦胧,脚步踉跄得厉害,靠着钟静竹,有点站不稳似的。
他现下这幅模样,钟静竹毫不怀疑会被人绑架或是劫持,无奈只得将他亲自送回家里。他住的小区并没有电梯,扶着这样重的一个人爬了五层,钟静竹觉得刚刚吃下的一锅小龙虾都白吃了。
开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梁池扔在沙发上,他歪歪扭扭地顺着沙发背滑下去,脑袋撞在角上,咚的一声轻响,钟静竹赶紧去摸他的头,却猛地被他握住了手: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稍稍有点狗血狗血系列,在所难免╮(╯。╰)╭
最近越来越觉得有点瓶颈,不光是这个故事,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看史书看的肿么连扒灰是啥意思都不知道呢!⊙﹏⊙b是的,是野史!
桑感了喂!这文会勤奋更新的,好好写这个故事~
☆、34哎哟,不堪的
钟静竹急忙去剥他的手,梁池抓得愈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手腕,疼得钟静竹不敢挣扎。我不走,真不走!钟静竹轻拍着梁池的手背,他果然渐渐松开了钳制,钟静竹立刻一鼓作气从他手里挣脱。梁池再次收手,早已经被她逃开。
那一圈竟然红了,钟静竹喜忧参半,疼是疼,不过也让她有了原来自己也是细皮嫩ròu的优越感。
梁池侧着身子,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不知是因为醉酒而难受还是心理面不舒服,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
钟静竹原本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凑近耳朵去听,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说:宁兰,对不起。
钟静竹叹气,前一刻还说自己放下了,果然是酒后吐真言,等到醉得云里雾里的时候,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
明明是自己心qíng不好,如今却要伺候梁池这个心qíng更不好的酒鬼,沙发有点小,梁池个子又高,他几乎是蜷缩在上面。
梁池在上头翻了翻,怎么也找不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么睡着一定不会舒服,钟静竹叹了口气,使劲将人又扶着坐了起来。
男女身材悬殊这一刻立显无疑,能将他从楼底运上来已经耗尽了钟静竹全部的力气,现在可谓是超水平发挥,三步一喘,五步一停,好不容易把人连拖带拽地弄进了房间。
一开灯,钟静竹有点意外,东西很少,gān净整洁得叫她这个女人都羞愧难当,几乎和年少的时候一模一样。
将他摔在chuáng上,大概是过于随意,梁池的左手竟然打在了chuáng头灯上,钟静竹还没来得及扶住,它已经在地板上挺尸,灯泡不太牢,碎了一地。钟静竹抚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
将被子盖在梁池身上,又返身回房间收拾,玻璃材质上佳,就连碎都碎得那么细腻,密密地铺了一地,真不好处理。
chuáng底下也飞溅了不少,她只能趴在chuáng底,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如今谁还睡空心的chuáng铺,又积灰尘又不那么牢靠,也只有梁池了。
他一直就睡这样的chuáng铺,后来还养成了在chuáng底下存放私密东西的习惯,不知现在改没改了。
这么想着,手一伸,还真让她撞到了。藤编的手提箱,听说是梁池外婆留下来的东西,和这么多入时的家具摆在一起,还真有一种违和感。
钟静竹从前也只见过一次,还是钟宁兰偷偷拿给她看的。里头不是她所想的意外之宝,只是一些诸如奖状,证书之类的东西,梁池成绩斐然,就是那么薄薄的东西,竟然也能放满一个箱子。
在她眼里,这个箱子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充满了诱惑,好奇心驱使,猜测着里头还是不是原来的东西,就这么打开了没有上锁的盖子。
里头早已经不是梁池引以为傲的荣誉,而是几本相册,是整理姐姐遗物的时候丢失的相册,原来竟然在这里。
钟静竹一时感慨万千,翻了翻,里头果然是钟宁兰的照片,当然也有她的,甚至还有不少是梁池的。原来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了。
相册下面压着一件衣服,宝蓝色的外套,钟静竹几乎惊叫出声,一把捂住嘴,将所有的慌乱吞回肚子里。
即使那一夜再慌乱不堪,她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件外套,就是从她随手从地上散落的衣物里捡起来披走的,怎么会在这里。
衣摆一角有点硬,颜色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暗沉沉的,是钟宁兰的血迹,她惊慌地丢开衣服,就好像丢开的是一个噩梦。
因为钟宁兰最后抱着它一跃而下,所以梁池才把它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钟静竹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钟宁兰趴在地上,脸庞下的血迹淌开,浸染了半件衣衫。
衣服上还勾着什么东西,掉在地面上咔的一声脆响,从衣服后面露出来的是一条红色的线,花样繁复,是钟宁兰亲手编的。
钟静竹忽然觉得害怕,连着往后退开好几步,惶恐地盯着那一段红线,目光牢牢的,不知道是不舍得转开,还是无法挪移。
和一根红线僵持,显得有点可笑,钟静竹一手按在心口,一手颤抖着去触摸红线,指骨太用力,泛出白色,往后一扯,整一个坠子bào露在眼前。
钟静竹瞪大了眼睛,一时回不过神:不可能巧得离谱,让她不敢相信,怎么会呢?她掉落的桃核手链怎么会在梁池这里,被他当做宝贝似的藏得这样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这样的桃核,钟爸爸用心地雕刻修饰过,并在末端刻着一个小小的Z,一个是钟宁兰的,一个是钟静竹的。钟宁兰手巧,还特地用红线编了jīng巧的链子。所以即使见到乔乔的那个,也有很多的念头,她却能清晰地辨认出并不一样,厉苏辽那个破损的失败品更不用说。
姐姐的那个,她亲眼看到爸爸放进了骨灰盒里,所以这一个,一定是她遗落的。她的桃核在梁池手里,是不是说明忽然身体发凉,一切竟然能够串连在一起。
抬头望了一眼睡梦中的梁池,他似乎还在说梦话,只是这一次并不再是钟宁兰,而是钟静竹。他说:盼盼,是我不好,没有控制住自己。
钟静竹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地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捏着那一颗桃核,快步离开了房间。
她并没有离开,积压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近在咫尺,她当然不可能离开。整个人抱成一团,窝在沙发里,脑子里是胡思乱想。
那段时间,钟宁兰放弃了舞蹈,践踏了她的梦想,钟静竹变得格外叛逆,成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那天就是其中有一个人生日,她和爸爸争执两句摔门而去,却被那些人下了药,逃出包间之后,她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再醒来,她躺在宾馆的大chuáng上,不着寸缕,浑身疼得厉害,一地的衣物,有男有女,浴室里是淅沥沥的水声,她害怕地要命。
只胡乱地穿上衣服,镜子里的人可能哭过,妆容已是一塌糊涂,头发凌乱,身上多是暧昧不堪的痕迹,她随手抓起地上的男士外套,逃似的离开
她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年,战战兢兢地不敢和异xing往来,总觉得肮脏。原来那个人,竟然是梁池
梁池宿醉,头疼得很厉害,睁开眼就看见了地上散乱的箱子,相册和那一件染血的衣衫,脑子忽然清醒非常,几乎条件反she般跳下c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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