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qiáng嘴角浮出一丝丝儿的得意。
邵钧眼里缓缓袒露出深刻的不慡,委屈。
只要一提起罗战那小子,他早就想甩脸了,这是两个人之间迈不过去的那一道导火索,点火就着。
邵钧提高了嗓门儿,咄咄bī人地,又说:你们家罗三儿这么有钱,你怎么不让他直接掏钱把你赎出去?
罗qiáng你明白这里头的事儿,几万块就能买一年,一两百万买你十年刑期足够,一千万买不来你出狱?
罗qiáng抬眼看着他:我们家三儿的钱,他自个儿辛辛苦苦赚的,我gān啥糟践他的钱。
那你他妈的这就是糟践我。
邵三爷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邵钧把烟掷在地上,用牙齿啃自己的嘴唇,用皮靴子底狠狠地碾地上的烟头,恨不得把烟灰烟丝都碾到水泥地板里。
他在小屋里围着罗qiáng转了几趟,气急败坏似的,用手指指着人。
你弟弟不是跟你最亲吗?让他拿出一千万他不乐意?我就不信了。
你弟弟跟你再亲又能咋样?你为了他你什么都豁出去了,你他妈的连下半辈子都赔进去了,他呢?他打算陪你过下半辈子吗?你弟已经结婚了,跟人家那口子卿卿我我甜蜜着,还惦记你这个当哥哥的死活!
上回你们家老三来探监,你怎么跟他说的?你咋不跟他说实话?
罗qiáng你就是一大傻bī,你蹲大牢脑子都蹲傻了!
邵钧说着说着都快哆嗦了,气得想抽人。
他要不是警察,罗qiáng要不是个犯人,他早上去拿脚踹这人了。
我比你更傻bī,我他妈的是天底下头号傻bī。
邵钧指着自己的脑袋。
你满脑子装的就是你弟弟,你就为他卖命吧。
你成全他,你就不成全我!
邵钧眼圈儿红了,撅着嘴,眼睛里一片凌乱的水雾,瞪着罗qiáng
这晚没人知道那俩人谈的什么。
值班儿的田队、王管、郑管几个人,只知道邵三爷跟罗老二谈崩了,重重地摔上铁门,出去了。
邵钧回办公室翻出那几包鸭脖子,凌空拽给罗qiáng。
啃你的脖子去你宝贝弟弟孝敬你的!
邵钧小声咒骂着,拎了一把椅子,在禁闭室门外的墙边坐着。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支起来,闷着头啃自个儿的膝盖。
咱邵三爷牙尖嘴利,又脾气火爆的,咬上了谁就不撒嘴,咬上裤子他也不撒嘴,闹耗子似的,不一会儿就把制服长裤的膝盖处啃出一个老大的dòng,这条裤子算是废了
罗qiáng是第二天早上管教来给送饭时知道的。
王管唠叨了一句:罗老二,你又惹咱们邵队长发火了吧?昨晚上你在屋里坐了一宿,邵队在屋外陪你坐一宿。你不吃饭,邵队也没吃好饭,你说你,还好意思这么犯犟吗?
罗qiáng略微意外地愣了一下,眼神黯下去,不吭气儿。
据说,就是因为王管这一句话,罗qiáng忽然就消停了,不闹了,当天下午就跟管教说,要回囚室睡觉。
事后监区长还表扬王管,老王,你成啊,竟然把罗老二给教育了,说服了,这回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月底给你老小子记一功。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俩人头一场对手戏,就吵架了555。
时间问题,罗太láng已经结婚了。故事情节有重合,但是,站在罗战角度看到的那些事情,可能并非全部的真相,所以现在是站在二哥和小钧钧的立场和视角讲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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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休假的星期天
邵钧虽然一夜没睡,仗着年轻底子好,倒也jīng力充沛,一大早整装齐备,六点钟准时出现在监道口儿。
牢号里有起的早的,扒在小窗口上,眼巴巴地招呼:呦,今儿是邵队?邵队您可真早啊!
邵钧那一张帅脸,修长挺拔的身板儿,往监道门口一摆,楼道两侧若gān扇铁门后面立刻探出无数jiāo错的目光,直勾勾地瞟着他。瞟他的人也并非怀有什么非分的意味。长相好看耐看,无论是男人,女人,大伙肯定都爱看两眼。
尤其在监狱这种军事化管理极其单调枯燥无聊的地方,模样英俊一表人才的邵队长,邵三爷,那就是第三监区全体劳苦大众改造分子兼小市民阶层,常年装在眼睛里的一道流动的美景儿。那牛皮武装带扎得,腰部曲线顺溜着,那大皮靴跺得嘎嘎的,电警棍抡着,时不时再耍个小威风、来两句糙话,走路的时候后胯还扭着,透出与生俱来的某种风流贵气,旁人学都学不来的那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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