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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博文假装发冷似的抖了抖肩膀:可以啊,钧儿,公司才开张,这都有司机了?
    邵钧舔舔嘴唇,没说话。
    沈大少想着晚上肯定不能少喝,自个儿不方便开车。于是哥儿几个全部上了邵钧的车,这不正好有个司机,负责接送么。
    邵钧原本一马当先试图抢占副驾位,罗qiáng身边的位子是他的,别人没份儿。他不成想被楚珣搂着,挤着,硬塞进了后座。楚珣偏要跟他坐一起。
    钧儿,你点,咱上哪儿野一宿?
    沈博文坐在副驾,一招手。
    随便你们。
    邵钧小声哼了一句。
    邵钧一进车厢,就觉着局促,有点儿挤了,人忒多。尤其某些人和某些人,是从来没见过面,没往一处凑过的。他原本想要找个适当机会,酒后气氛氤氲的时候,跟哥们儿坦白一些男人间的私事儿,可没想着今天就招。有些事瞒得太久,装得太像了,真到张口的时候,反而挺难开口
    沈老大做主了,用下巴示意司机:就去三里屯,红五星。
    邵钧迅速看一眼罗qiáng的后脑勺:咱去那儿?
    沈博文:就那!
    邵钧捏自己的耳垂,好像哪里不太对。
    罗qiáng一声没吭,当然不需要车上那仨人指路,自带人脑GPS,沉默着一踩油门,走你。
    傍晚城里堵车,走得很慢。
    沈博文从前座扭过来半个身子,大大咧咧得,跟后座的人聊得热乎。
    钧儿,你可算出狱了,这么多年咋熬的你?
    我们多盼着你脱离深牢大狱,回归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重新过回一个正常单身爷们儿应该过的日子!
    邵钧说:咱不至于的。
    沈博文喷着:怎么不至于?监狱里都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犯人,你没让人吃了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条小命居然还在,你丫够命大的。
    邵钧瞅了驾驶位某人一眼,小命确实还在,骨头已经让某人嚼烂成渣子了。
    楚珣慢悠悠地说:上回炸监那事闹多大,上面都过问了,你当我们不知道?
    邵钧耸肩:大文子,上回得谢谢你爸,武警来得还算及时。
    沈博文特邪乎地说:你爸爸深更半夜往我们家打电话,我听着都吓一跳,给我急得,我差点儿直接跑清河捞你去!
    小钧儿你说你要真出事儿,谁救你啊?
    驾驶位上的人,侧过脸,一言不发看了沈大少一眼,拿开烟,一条胳膊肘撑在窗棱上,手指轻弹,抖落烟灰。
    楚珣一直从后面饶有兴致地观察罗qiáng,视线jīng明优雅,眼珠在后视镜里反光,与罗qiáng对个正着
    罗qiáng抽完一颗烟的工夫,才开到东大桥,他们被两辆110公共汽车堵在屁股后面,一寸一寸往前蹭。
    几个官二代凑一车,自然聊的是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互通高层小道消息。
    楚珣说:钧儿,上回你让我打听那个人,那个辉子,他死不了。
    邵钧问:怎么说?
    楚珣说:大伙都猜上面明年可能在西南方向有动作,这人死不死的,总之落在国安那帮人手里,没好下场。
    楚珣说话声音清澈,嗓音很好听,但是骨子里透出某种极端的冷漠:gān那行的,怎么死都成,就是别被活逮,生不如死。活该。
    邵钧没再多问。
    罗qiáng现今终于出狱,伤也痊愈了,小狐狸变成那样,如今再回想往事,邵三爷反而心软,有些不落忍。各人有各人造化,犯不着的,只要罗qiáng出来就行,邵钧没那份心思非要致旁人于死地。
    沈博文回过头,带着兴奋:嗳,珣子,给我们讲讲,香山那一仗,半个北京城公安都出动了,背后到底谁挑的?
    楚珣眼神一挑:你问小钧儿。
    邵钧无辜地反问:我哪知道?
    沈少楚少你一句我一句,聊他们从别处七拼八凑听来的消息,描述那日香山碧云寺枪战血肉横飞的惨烈情形,饶有兴致,口水飞溅。
    车上另外两人,各自抽烟,一言不发。
    罗qiáng吸烟时习惯性侧过头,眯住那只不太好使的眼,眼角余光扫过后座的人。
    楚珣仿佛下意识的,又看罗qiáng一眼
    沈博文说:要我说,公安那帮特警就是他妈的太笨,越到关键时候越不争气。我听说他们请了道上的人,是那个罗二吗?
    楚珣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弧度,唇形很好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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