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见到父母后,这第一句话,又该怎么说出口?
当初,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永远同他们断绝关系的。
而现在……
张天生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熟悉的房门就在不远处,甚至可以看见透过院落中,长出来的那棵枇杷树。
已经近在咫尺。
心中忽然冒出一股冲动,立刻掉头就走,但,凤凰曾说过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
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张天生犹豫了好几分钟,最终才一咬牙。
不管怎么样,先见面了再说!
到了门前,张天生强忍着内心纠结,伸手搭在木门上,深呼了一口气,便准备推开。
啪嗒!
下一秒钟,两扇木门,就在他眼前,咔嚓一声,断作两截!
张天生一愣,低头看去。
垮塌在地上的两道木门,断裂的痕迹在中心的地方,似乎是被人一掌拍断。
而在农村之中, 虽然邻里之间偶尔也会有矛盾产生,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踹门这种事情,还是很少的。
而眼前这种情况,动手的绝非是一般村民!
张天生眼神一凛,难道出事了吗?
他一个箭步冲进去,横扫了一圈后,并未发现有父母的踪迹,他犹豫了一会儿,大喊了一声:“妈, 爸!”
然而,并未有所回应。
“难道去干农活了?”
张天生想了想,走进了旁边的工具房,打开门一看,工具房,锄头, 铁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做农活的痕迹。
到了父母房间中,也是空空如也, 张天生伸手擦过桌面,手指上沾了一层薄灰,显然有两天没见人了
张天生心底一沉,就算是出门,也不可能这么久吧,眉头一转,在床头,用搪瓷碗压着一张白纸。
“张天生,你父母在我手里,若是回来,村外化工厂,我等你。”
张天生拿起来一看,目光惊怒不已,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目前看来,父母恐怕已经落入了他们手中。
张天生心里焦急,也不敢再耽搁,快步出了院落,迎面走来一位牵牛的老者。
见到张天生,他咦了一声,旋即高兴道:“这不是天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的是邻居黄老伯,当初乡里出钱资助他时,也有他的一份。
张天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 黄伯,这几天你看见了我父母吗?”
“ 你父母。”
黄老伯皱起了眉头,上了年纪了,思虑起来有些困难,好一会儿,他才肯定的摇了摇头。
“好像有两三天没见了,也没见去插秧,不知道在哪里去游手好闲了。”
顿了顿,老者吓了一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没事,可能是出去走亲戚了,我去找找看。”张天生定了定神,说道。
“那行,有空来伯伯家吃饭,好久没看见你了。”听他这么一说,老者也没多问,笑着招呼了一句,赶着牛往旁边走了。
张家父母在村落中的名声并不太好,尤其是他们长子张天养,从小坑蒙拐骗,横行乡里,更是上了村中家家户户的黑名单,也就是张天生在这些老一辈眼中名声好。
正是因为此,串门的很少,所以长时间没见到张家人,也没人去报警。
告别了黄老伯,张天生往纸条上写的地址走去。
这个化工厂距离村子并不远,五六公里的样子,是当初镇上脱贫政策下的产物,开始倒也让不少村民赚了钱,但很快便发现,这个化工厂的污染实在太大,开工没多久,周围的土地就用不了了,因此在集体抗议之下,开了没多久就荒废了。
当张天生到这时,发现门口及腰高的稻草都被踩倒下,知道人肯定就在里面,当下也不停留,快步的走了进去。
化工厂门大开着,因为顶棚上有各种垃圾,所以光线不好,昏暗无比,并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已经到了,出来吧。”张天生直接大喊了一句。
声音落地,化工厂内忽然亮起了灯光,张天生眯了眯眼,抬头看去,父母此时正被绳索捆着双手,吊在离地十多米高的金属框架上。
看起来脸色苍白,估计也饿了几天了,幸运的是神志尚存,看起来也没太大问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富贵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眼门口,一愣,旋即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涨红着脸大骂道:“张天生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白养你了,居然让别人这么对我,快点放我下来,不然我就报警去抓你!”
旁边张母蒋金枝也睁开眼睛,拼命的摇着绳索,乞求说:“天生,快点来救你妈, 他们想要什么,你赶紧给别人,我们的命更重要啊。”
张天生眼神复杂,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忽然,他感觉身上鸡皮疙瘩一阵跳动,眼神猛地一转,立刻锁定了射向他的,凌厉目光。
二楼平台上,一名身材黝黑、面色古朴的汉子,正冷冷的盯着他,目光森然狰狞,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黑豹。
张天生望着那张脸,心中一凛,他不正是当初,自己和穆晨阳赌拳之时,出现的那名暗劲高手吗!
终于等到正主,查猜嘴角咧出一丝血腥的微笑,从二楼纵身一跃, 砰的一声,重重地踩在地上,扬起阵阵尘灰。
水泥地上,踩下了半指深的凹陷,这么强的冲击力,黑脸汉子却没一点影响,这不由得让张天生提高警惕。
“你就是张天生吧?”查猜盯着张天生,缓缓开口。
“是我,有什么冲我来,别对老人家下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张天生冷冷的说。
查猜脸上闪过一丝阴鸷,说:“他们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让查猜心中,涌出了难以抑制的暴怒。
当天从京都出来后,按照穆晨阳给出的地址,他一路直奔大夏湾,并很快便找到了张天生父母的住所。
但开始时,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在他眼中,可是古武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