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去抓那团慢慢散尽的血雾,却只沾了满手的鲜血,红艳艳触目惊心。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看到秦承炎坐在床边在为我擦眼泪,满眼心疼,他以为我被噩梦吓哭了。我头脑一热,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伤伤心心把孩子的事情给他说了。
“对不起炎哥哥,是我不好,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我,我们有过孩子?那一次我们有了孩子吗?”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难以置信。
“当时都快两个月了,可是……”我哽咽着点头,眼泪止都止不住。
滑胎这事成为了我心头最难以平复的痛,那是一个小生命,那是我和秦承炎爱的结晶,可生生被杜明熙那侩子手给毁了。
秦承炎震惊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来,死死抱着我,把深埋在了我颈窝,我感觉他身体在微微颤抖。
于是我更难受了,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炎哥哥,是我不好太相信杜明熙了,我以为他可以救我们的孩子,谁料想……”
回想起那天血腥的一幕,那满地的鲜血和杜明熙冷漠的样子,我恨不能给自己几耳光。若非错信他,我的孩子还在。
“别哭了夕夕,别哭了,是我该死,我怎么不早点去香港呢,居然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丧子之痛,让你那么痛苦。”
秦承炎陷入了深深自责中,比我更加的自责。睨着他泛红的星眸,我再说不出来一句话,一个字,只有哭,哭得日月无光,哭得天地失色。
“别哭,别哭了夕夕,我们再生好吗?”他哄着我,自己却哽咽不已,看来他很爱我们的孩子。
我哭太久精疲力尽,靠着秦承炎说不出话来。他在房间里陪了我很久,直到我再次睡去。
不过这次我没有睡多久,在睡梦中被一盆刺骨的冷水直接给泼醒了,睁眼时,看到是月吟过来了。她丢了盆子,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怒视着我,再没之前那种高贵冷艳的样子。
我打了个激灵,顿时一怒,支起身子回瞪着她,“二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明熙的妻子,你又想勾搭承炎,你到底是有多下作?”
“我下作?”我脸一沉,一把推开月吟下了床,杵在了她面前,“二夫人,你讲清楚何为下作?下药勾引杜老爷,又在杜老夫人生产之后狸猫换太子,这算不算下作?”
她顿时变了脸,往门口看了眼,怒道:“你,你在说什么?”
“伙同他人暗中对付秦老爷子,害得他英年早逝算不算下作?”
“你,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月吟慌了,气势顿然就焉下去了。可我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且不说她做了太多令人发指的事情,单就她是杜明熙的母亲这事儿我就不会放过她。
我把娘告诉我的事情精挑细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每句话都直击她的要害。看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恐怕一直都埋在心头没跟外人道过。
“你不过是一个歌姬,靠着手段入了秦家,可嫁给秦老爷子又不安分,还伙同你在外面生的儿子害死了秦老爷子,你以为谁都不晓得吗?”
“混账东西,你乱讲什么?”
“你自然可以装着什么都不懂,但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以为你和秦振兴苟且的事情无人知道?”
其实她和秦振兴苟且这事儿我并不确定,是刚刚她用水泼我时,我无意间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子,这分明是秦振兴在玉石拍卖会上拍的那只。
所以我才故意提一提的,哪晓得她色变了,那么一切就不言而喻了。若不然,她明明跟着秦老爷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为何要害他呢?
我捏到了她的把柄,就有恃无恐了,“二夫人,你说,如果秦家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一定不会饶恕一个害死前家主的人吧?”
“呵呵,谁还会听你信口雌黄?若不是看在你是明熙妻子的份上,我早把你扫地出门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到时候大家都很难看。”
“既然无人相信,那你怕什么呢?你大可以去过你嚣张跋扈的日子,毕竟你是秦家家主的母亲,无人敢对你怎么样了嘛。”顿了顿,我又道:“至于我下作与否,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没有那个资格。”
月吟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寒着脸怒视我许久,冷哼一声转身盛气凌人地走开了。但她刚一打开门就吓得尖叫了声,忙急急地退了回来。
我探头看去,是秦承炎进来了,一张脸乌云密布。他可能是听到我和月吟的争执了,双眸全是寒霜。
“怪不得爹会喜食那福寿膏,以至于把精气神耗尽。他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夫妻二十多年,你怎么下得去手?”
“承炎,你别信她胡说八道,我对老爷什么心这府邸的人谁不知道呢?他喜欢福寿膏并不是我促使的,只是他年纪大了,又觉得心里空虚,所以才让下人去弄了点儿的。”
原来秦老爷子是因为吸食福寿膏过量把身体耗尽才去世的,那么……依照杜明熙那封信的内容看,他吸食的福寿膏绝不是他们玉春堂卖的那种,肯定是加了料的。
再结合秦承炎之前中毒一事,说明月吟很早之前就在对他们父子俩下手了。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打算和秦振兴两人妄想吞掉整个秦家?
月吟还是忌惮秦承炎的,一张脸吓得煞白。“承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过老爷,也没有跟振兴有过什么苟且之事。我若撒谎,定糟那天打雷劈……”
“轰!”
她语音未落,一个冬雷直接在这宅子上空炸开,吓得她抱头尖叫着跑了出去,谁料想她跑得太快撞在了没有关合的门上,整个人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我忙过去想扶起她,秦承炎把我拉住了,“她患有癫痫,先让她躺着吧,我去叫人过来。”
“炎哥哥,她……你准备要怎样处理?”
“这就要看杜明熙的意思了。”他眸光一寒,冷冷射向了地上的月吟,“否则就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