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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轻快地跑进院子里,已经长成大姑娘的裴长卿仍旧背着自己的小药篓,笑嘻嘻地冲迎面而来的身影喊了句:“哟,费叔早啊!这么早就来啦?”还没来得及回话,就感觉一阵风从眼前刮过的费介扭头看着对方已经跑远了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的……”
    “萍萍!院长!我进来啦!”
    也没在意费介到底说了什么,裴长卿直愣愣地冲到了监察院最里面的屋子前,喜滋滋地冲不言不语就盯着自己的影子鞠一躬,随即一溜烟溜进了独属于陈萍萍的房间。
    进了屋随手就把空空的药篓往墙角一扔,裴长卿看着一大早就坐在桌前翻看公文的陈萍萍,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我回来啦~”说着话,裴长卿凑上前把摊了一桌子的公文随手往一旁堆了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献宝一般地捧着地给对方:“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您尝尝?”
    视线随着手中被抽走的公文扫了一眼桌上被堆得乱七八糟的卷轴,陈萍萍伸手接过仍旧冒着热气的包裹打开,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夜不归宿?昨天晚上又去哪儿疯了?”
    “嗨,您不都知道吗?”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裴长卿一撩衣摆蹲下来伸手揉捏着对方瘦弱的过分的小腿,抬头笑的极为坦荡“昨儿个下午不是正好在糕点铺子遇见谢必安了吗,他说二殿下请我去喝酒。”
    “你承认的倒是爽快,但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您瞧您说的这话,我裴长卿跟您这儿哪儿有什么秘密可言,哪次出门不是主动找您报备?”迎上陈萍萍略带警告的目光,裴长卿耸耸肩,说的满不在乎“我就是个姑娘,再说的明白点就是个得了皇帝陛下赏识的姑娘,一没钱二没权,谁没事儿会拉拢我这种人?”
    看着真的是把二殿下的邀约当成是朋友之间的游玩的裴长卿,陈萍萍沉默了两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原本有些冷峻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厉声问道:“那你一个姑娘家去喝花酒,这事你怎么解释?听说还是你定的地方,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怕过陈萍萍的这种阴冷的表情,裴长卿“嘎巴嘎巴”活动两下脖子,给人把刚刚因为按摩膝盖而有些滑落的羊毛毯重新盖好,笑嘻嘻地解释:“我不就是听他们说醉仙居的司理理姑娘貌若天仙,好奇想去看看。”停顿了两秒,裴长卿突然笑的极为欢乐,忍不住凑到陈萍萍面前悄声说道:“我要是嫁不出去,要不您养我?”
    “胡闹台!这是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看到意料之中陈萍萍变了脸色,裴长卿干脆把对方的轮椅往后推了推,随后绕到陈萍萍身前往地上盘腿一坐,依旧笑的极为欢乐:“反正现在连平民老百姓都知道监察院有个会医术的小姑娘叫裴长卿,还是陛下赏识的,现在估计是个人家都不敢要我啦!”没等陈萍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裴长卿接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费叔说,您最近要回乡养老?”
    “这种不打紧的事情怎么费介也跟你说?”有些不赞同小姑娘什么消息都是通过费介那张大嘴巴知道的,陈萍萍眉头一皱刚想再说什么却被裴长卿打断:“天凉啦,您即使前往江南,也得注意保暖,等这两天我做一些厚实的毯子,垫子,您都带上,路上颠簸这些垫子也能让您舒服一些。”
    伸手把对方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裴长卿不禁埋怨:“您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啊,我不是前段时间重新给您做了个暖手抄吗,干嘛不用啊。”忍不住轻笑一声,陈萍萍任由她握着自己的双手,温和地说道:“人老了,自然会这样。”
    “那我再做一些药,让影子叔带上,您前去江南我不能跟您一起去,好歹也得对得起我这些年养出来的肉。”根本就不信陈萍萍的解释,裴长卿运转内力把他的双手捂热了才放下,一边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一边抬头看向陈萍萍。
    低头和裴长卿对视,陈萍萍轻而易举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种只针对自己的温柔和笑意,张了张口,最终叹了口气,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没再说话。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不管是训斥还是责罚,甚至是有意设计撞破地牢中审讯罪犯的场景,裴长卿始终都没有如他所设计的那样对他露出惧怕甚至是厌恶的神情,反而还会关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她一些行为而感到厌倦或者是反感。
    摸着手下柔软的长发,陈萍萍靠在轮椅的椅背上,感受着后背的舒适,微微阖上了双眼。扪心自问,他陈萍萍真的无法推开一个几十年如一日照顾自己,即使试图赶她走也依旧笑嘻嘻恨不得抱着自己叫小甜甜,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的温暖,他……做不到。
    裴长卿看着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安静甚至是温柔的陈萍萍,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捧着对方的指尖落下轻柔的一吻,在内心无声地叹息,她虽然不知道陈萍萍一直在谋划什么,但是她知道几年前费介突然远去儋州,并不是所谓的什么游山玩水。想起这些年从神庙那里得到的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裴长卿扯了扯嘴角。
    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冰冷,裴长卿脸上依旧笑的温柔,空出一只手拿过被陈萍萍放在羊毛毯上的纸包,拈起一块送到对方嘴边,轻声诱哄:“萍萍?您尝一块好不好?这是我赶着第一批买回来的,您不是之前还很喜欢他家的桂花糕吗?尝尝呗。”
    听着裴长卿凑在耳边说的话,感受着对方说话的同时呼出的热气直接打在耳朵上,陈萍萍瞬间红了耳尖,下意识地想推开对方却又在她的胸口前硬生生地停住,最后只能抽回手别过头丢下一句:“胡闹台。”
    “好好好,是我胡闹是我不对。”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举动害羞了,裴长卿依旧笑的眉眼弯弯对他说的所有话都照单全收,然后就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那不知陈院长可否原谅小的,赏脸吃块桂花糕?”
    满意地看着陈萍萍犹豫了一下仍旧就这自己的手吃了糕点,裴长卿拍拍手站起身,把人推回到桌前,一边站在旁边帮忙整理着刚刚被自己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一边听对方有些无奈地感慨:“也不知道你这样都是跟谁学来的。”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裴长卿伸手摸了摸放在桌角的小火炉,又拿了根铁签拨弄两下里面燃烧的木炭,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一愣。“怎么了?”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人心情的变化,陈萍萍不由得开口“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不不!”疯狂摇头否定,裴长卿手忙脚乱地摸遍全身后从怀里掏出一摞纸摊在桌上,兴奋地拍着陈萍萍的手臂,示意对方看这些纸“快快快,看看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些不明所以地拿起桌上的纸看了看,陈萍萍除了能看懂这大概是一种支架的图纸之外并没有看懂旁边标注的密密麻麻宛若蝌蚪一样的符号到底是些什么。
    似乎是后知后觉对方可能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裴长卿伸手把图纸当中有几张标注了红点的纸抽出来铺在桌子上,点着其中一张刚想说什么唇角却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抹笑意。轻咳了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笑意,裴长卿重新蹲下来抬头看着陈萍萍,坚定地说道:“以机械为‘筋’,为‘骨’,上面通过对腰部的支撑,可以达到让你站立起来的目的。”
    站立起来?!
    听到这句话后,陈萍萍一瞬间愣住了,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刚刚的那句话,他,能站起来了?低头看着双眸异常明亮的裴长卿,陈萍萍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像是没有注意到陈萍萍被自己刚刚说的话刺激到怔住一样,裴长卿探头看了看桌上的纸,又翻出了一张几乎全被墨色覆盖的纸张,指着上面密密麻麻宛若蝌蚪一样的文字说道:“其实我昨天去见二殿下也是因为材料的事情,我这段时间收集的材料我都做了计算,通过这些计算表明呢……”
    “长卿!”
    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被陈萍萍有些急切的打断,裴长卿先是一愣,随后看着眉眼间皆是一股狂喜之后的焦虑但是却又不知所措的陈萍萍,瞬间了然。
    伸手掰开对方死死地扣着轮椅扶手的手,裴长卿非常自觉的把自己的手塞进对方手里,接着说道:“没事儿,您别激动,我呢,明天去二殿下那里把材料拿回来,差不多等您度假回来了,这副支架也就能做好了。价格方面您也不用担心,我是用别的跟他换的。”
    “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定定的看着眼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陈萍萍有些颤抖地开口“你不必为我做……”“这是我心甘情愿。”打断他的话,裴长卿反手握住他的手,笑的温柔“您知道的,在我看来,您值得最好的。”
    有的时候,裴长卿真的想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替他遮挡来自于外界的所有风风雨雨,然后亲亲他,告诉他,你不要自卑,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即使生命总以刻薄荒芜相欺。
    沉默地站在紧闭的城门前,裴长卿静静看着拢着袖子的费介,抿了抿唇却相对无言。
    “费叔……”犹豫了半晌才张口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裴长卿刚想说什么却被费介开口打断:“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搞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费叔,一路小心。”深知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裴长卿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而后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马车上,轻声说道“冰云去北齐这一路,还劳烦您费心。”
    摆摆手没再说话,费介转身走向车队,风中飘来他的声音:“放心吧。”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费介和言冰云的马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裴长卿这才动了动几乎麻木的双腿,准备往回走。转身看着逐渐放下的城门和从门洞中传出来的叫卖声,裴长卿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嚅动着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不曾开口,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灰蒙蒙的天空,随后融入了进城的人群当中。
    这偌大的京都,要变天了。
    “你怎么今日有空上我这里来了?”
    毫不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李承泽饶有兴趣地伸手推了推桌案上盛放着小零嘴的盘子,开口:“你不是前天刚从我这里拿走你要的东西,怎么今天又来了?难不成是不够用?”“跟这个没关系。”活动了两下脖子,裴长卿一边摆手示意不是这个问题,一边一屁股坐在软垫上,毫不客气地伸手把盘子抱在了怀里。
    安静的等人吃了半盘零嘴又喝了杯茶解渴,李承泽指指裴长卿仍旧带着露水的头发,懒洋洋地开口:“你这是一大早刚从城外回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把盘子放回去,裴长卿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眼神有些晦暗不清:“我心里不痛快。”
    停顿了两秒,裴长卿干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随即双手抱膝把下巴往膝盖中间一搭,声音中透露着烦躁:“我现在就是觉得最近的事情搞得我烦得要死,不痛快。”
    忍不住笑出了声,李承泽站起身坐到她身边,眉头一挑,笑的有几分调侃:“怎么,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奴才冲撞了我们裴大小姐?用不用我叫谢必安杀了他给你出气?”“……算了,我也就嘴上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暴自弃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裴长卿抬手把发带一解,又凌空点了点李承泽露在袍子外的双脚,满脸写着不赞同“还说我,瞅瞅你自己,大冬天的光个脚,别以为有我你就可以万事大吉。”
    看着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裴长卿,李承泽不由得笑的极为温暖,嘴上说着:“没大没小也没个姑娘样子。”手上却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发带,仔细地绑上。想想上一世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折了傲骨,一杯毒酒了断一生,李承泽一边顺手给对方打了个辫子,一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自己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却不曾想再一睁眼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稚嫩但是坚定的声音。李承泽坐在原地任由对方一边絮絮叨叨这样对身体不好,一边探身把丢在鞋上的袜子递过来,忍不住抬手轻轻敲了敲裴长卿的额头:“我这不是还有裴大神医在呢吗?”
    “李承泽你住嘴!”抬头自认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的极为欢畅的李承泽,裴长卿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说了!你要是再不注意身体,我就不管你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裴长卿的手还是摸上了腰间的毛笔,随手给人套了个回血的技能。
    心知肚明眼前的小姑娘一如初见时那般嘴硬心软,李承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叹息:“你说,你这般蠢,将来要是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蠢?李承泽你竟然骂我蠢?”瞬间炸毛,裴长卿从软垫上忍不住一跃而起,一手叉腰一手直直戳向对方的额头“你再说我真的走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你。”抬手抓住对方的手包裹好,李承泽抬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嘴上毫不走心的道声歉,看着小姑娘气鼓鼓地坐回到软垫上。这样的生活是他李承泽上一世无法想象的,虽然上一世和这一世的靖王世子都是自己的好友,但是像裴长卿这种真正交心的好友却只有她一人。
    不因身份,不因地位,只因你是我知交,我便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李承泽微微低头,垂下来的刘海掩盖住了有些发热的眼眶,随后在裴长卿有些担忧的声音中重新抬起头,微笑:“我没事。”
    误以为是对方仍旧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未清完的余毒而有些惆怅,裴长卿伸手大大咧咧地揽过李承泽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你别担心嘛,这毒虽说十天半个月的清不完,但是肯定能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的你说是不是?你看你都叫我裴大神医了,我岂能对不起我的称号?”
    迎上裴长卿清亮的双眼,李承泽想了想,随后一脸郑重地说道:“你知道的,阿裴,我不想……”“我知道我知道。”拖长了声音打断李承泽说了一半的话,裴长卿笑眯眯地收回放在李承泽肩膀上的手,盘腿坐下来,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要皇位,你也没必要把这个毒当成借口来掩饰,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你身后有我。”
    你看,她一直都懂你,你不想要皇位,不想再做太子的磨刀石,她都懂。这样想着,李承泽的眉眼愈发的柔和,他问:“还没来得及问你,又因为什么事这么烦心?”听到话题回到这个问题上,裴长卿原本还笑嘻嘻地脸色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吐出来,神色无奈的单手撑着额头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一个人?”
    “说过,我当初还猜测是不是我结果谢必安和你打起来了。”感觉到一股冷风吹过来,李承泽伸手捻了捻对方明显比自己单薄的衣服,一边开口回答一边伸手扯过架在架子上的大氅给人盖上“怎么,今天下定决心打算告诉我了?”
    顺势倒在对方腿上,裴长卿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伸向天空仿佛要抓住什么,定定的看着指尖,漫不经心的问:“你想知道吗?”也不在意裴长卿的动作是否合乎礼数,李承泽拉了拉大氅帮人盖到肩膀上,捞起桌上的茶杯,回答的也漫不经心:“你说我就听。”
    “陈萍萍。”
    “哦,他……嗯?!谁?!”
    干脆利落地喷了口中刚喝进去的茶,李承泽可以称得上是一脸惊恐地瞪着腿上一脸脏话骂骂咧咧地用自己的大氅擦脸上的茶水的裴长卿,半晌竟然扶着额头低声笑了出来。
    擦干净喷到自己脸上的茶水,裴长卿骂骂咧咧地坐起身回头瞪着仍旧在笑个不停的李承泽,抬手就是一巴掌:“大爷的你笑屁啊!”“我是笑真的不愧是阿裴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但是眉眼间仍旧流淌着源源不断的笑意,李承泽伸手摘下黏在裴长卿头发上的茶叶,声音温和“不管你是喜欢陈萍萍也罢,还是哪家的公子甚至是姑娘,我都会支持你的。”
    挪挪屁股跟李承泽坐在一排,裴长卿抬手把身上的大氅分给对方一半并且严严实实的掖好,扭头看着他一声叹息:“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个人,那是他的白月光,我走不进去。”伸手摸了摸身边人失落的眉眼,李承泽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经历的事情,说出了一个名字:“叶轻眉。”
    “监察院门口石碑上的名字。”忍不住抱紧了自己,裴长卿突然瑟缩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我知道活人永远都比不过死人,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我在他身边照顾了十二年,阿泽,从一开始简简单单的按摩身体到后来的衣食都由我来接管,我不甘心。”
    伸手把裴长卿揽到自己的肩膀上,李承泽张了张口,却最终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从裴长卿说出那句她喜欢陈萍萍开始,李承泽什么都明白了,不管是前天的找自己去喝花酒却只为了他手里的一种金属,还是久远一些的提到那位令北齐和庆国境内人人闻风丧胆的陈萍萍,她的眼神中却有亮光出现,或者是更久远一些从她跟自己相熟开始就变着法地让自己帮忙找厨子说是学习做饭……
    把脸埋在李承泽肩头,裴长卿闭着双眼,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你要问我喜欢他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一动不动任由裴长卿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手,李承泽微微驼背把下巴放在对方的脑袋上,感受着逐渐湿润的衣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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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欢剧里的二姐姐,我觉得如果要是一个生长在有人温暖他的环境下,二姐姐不会像书中那样,他应该是一个虽然有心计,能狠的下心来,但是也会哭也会笑,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我只是想让二姐姐有一个人陪着他,跟他说,没有关系呀,我会一直在,都是兄弟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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