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起左足,向着月凡裆下踢来。月凡向后一撤步,左手骈起食中二指,向下一刺。那大汉惨叫一声。却见月凡的二指扎在了大汉踢出来的脚面上,他这双指一并,有四寸多长,锐利如匕首一般,从脚面上刺进,从靴底透了出来。月凡将双指的第一关节一勾,使得大汉脱不出脚来,鲜血流得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那大汉痛得死去活来,苦着脸回头望了少主一眼,以冀少主能援手一把。但少主非但没有出手的意思,面上反露出如看耍猴般的神色。大不心中恨恨的用最下流的话,将少主连带全家,骂了个数十声,但口里哪敢露出半点抱怨的意思?
“施主还是尽早回头吧,以免性命不保。”月凡的一双大眼,在这大汉的面上瞟了瞟,从指从大汉的脚面上抽下。那大汉“啊”的一声痛叫,右腿单蹦着,向后退了两丈离月凡远了些,滚坐在地上,察看脚上的伤势。
“好你个和尚,还真有两下子啊。”那公子从马背抽出一把刀,望着月凡,眉毛一轩,面色狰狞,嘟囔了两句,身子向前猛冲,抡刀“唰唰唰唰”向月凡疾攻了上来。
月凡见他刀势雄浑,招式精妙,不禁赞道:“好刀法啊,咦,这不是横尸刀法么?你是熊霸天的什么人?”一面说着,他双臂也舞动起来,凝神接这年轻公子的刀招。
那公子也不答话,沉着应战,刀刀凌厉狠辣,只欲立时将月凡毙于刀下。
月凡的一只手尽管奇大,形如铁铸,但整个手掌、五指活动起来,比他的那只右手还要灵活。忽然他左手探出,正抓在那年轻公子的刀锷前五寸处。那公子便使不出力来,于是以左手变爪,抓向月凡的咽喉。月凡右手一格,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公子受制,却更是怒不可遏,拼力挣扎,月凡见他这般模样,便不敢放他,二人于是较起劲来。
那脚上受伤的黑大汉,已脱靴扎了伤口,此时他正在月凡身后,见少主受制,于是提起刀来,瘸着腿,挺刀向月凡后背刺去。
月凡蓦觉背后脚步声响,便知是黑大汉袭来,于是向左一拧身,那公子与他较着劲,这么一旋转,正把公子的后背给让了过去。“扑哧”一声,黑大汉这一刀从那公子的后背贯了个尽,半个刀身从胸前突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月凡手臂上的力气也松了下来。那公子缓缓低头看着胸前尚自滴着血的刀尖,有些不相信的慢慢向后转过身去。但只转了一半,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扑通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毙命。
那黑大汉的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嘴巴张着大大的,连退了数步。呆了半晌,突然抬起右手,指着月凡道:“是你杀的,是你杀的。”俯身从公子的身上把刀拔了出来。回头向马上挟制着那两少年的随从说道:“快下来一起杀了这和尚,否则你我回去都得死。
那两个随从也吓得呆了,即使回去告诉帮主是黑大汉误杀了少主,他们二人也难逃罪责,到时少不了为少主陪葬,目今之计,只有听从黑大汉之言,杀了这和尚,然后将少主之死推到和尚头上,还能免却一死。于是匆忙翻身下马,拔出刀来,走到黑大汉左右,准备联手合杀月凡。
但忽然刀光连闪,两个随从一个咽喉,一个前胸各中一刀。这两个随从的一双眼睛,都不相信的看向那黑大汉。只见黑大汉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刀,刀上尚滴着血。二人随即明白,他们三人仍不是月凡的对手,这黑大汉是要杀了他二人灭口,然后回去,将少主和他们的死,全推在月凡的身上。二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恨毒之意,但随即光芒便消失了。
黑大汉见二人已然气绝,转头去看月凡时,只见月凡也正盯着他,一脸的愤怒之色。黑大汉吃了一惊,忙不迭地转身,一瘸一拐的逃了。
月凡见这黑大汉如此阴毒,本想取他性命,但见他逃走时的求生之意,心中一软,便由他去了。他走到马前,将那两个少年扶下来,为二人的解了穴道,那女孩拉着那少年走到月凡身前,拜倒在地,说道:“多谢师傅出手相救。”
“快起来,快起来。”月凡忙将二少年拉起,道:“这里出了命案,马上就会有官府的人来,到时又是一场麻烦,咱们赶紧离开这里。”遂拉着这两个少年,顺着大路一直向前奔去。
月凡三人方一离开,那横尸于血泊中的年轻人,右手突然动了一下,口中并微微发出极细微的呻吟声,眼睛也慢慢睁开。原来他还并没有死,他正要挣扎着翻个身,陡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并且前胸三寸宽的伤口,发出一丝诡异的哧哧啦啦声。
这年轻人痛不可耐,一张惨白的脸也跟着扭曲起来。突听咔嚓一声,伤口撕裂,眼前晃过一个绿影,从中飞出一条浑身翡翠般,碧莹莹地长及一尺,双目血红的眼镜蛇来。
那年轻人惨叫一声,这才放平了身子,随着一阵痉挛,彻底不动了。
那条眼镜蛇落至尸首五尺处,竖起前身,扁起花颈,昂头注视着前胸血肉模糊的尸首。
隔了少许,这条翡翠眼镜蛇的身子随即生长,顷刻间便成了一条粗如碗口,体长及丈的碧蟒。接着一伏三角蛇首,张开血口,居然有三尺之阔,露出四根匕首般的尖牙。接着脑袋一扭,长身横掠,与尸身竖为一线,血口随即闪电般,叼住了尸首的脑袋,随着几个吞吸的蠕动,肩膀、前胸、腹、腿,尽数呐入口中了。
碧蛇吞食了尸首,弯了弯身子,将腹内的食物捣碎,然后拧身窜起,弩箭一般,掠进道南的密林,瞬即不见。
月凡便带着两个少年,顺着大路走到傍晚时分,三人俱已饥饿疲累。月凡见此处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又要防着官府追捕,便拉着二人在路旁树林里歇下,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每人给了一个,这才讯问那年轻人是什么人,又如何被他抓住。
那姑娘道:“师傅,小女叫谢雪痕,”又指着那少年道:“这是我弟弟谢无双。昨天晚上我一个人正在房间读书,忽然有些头晕,接着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侯,我就见到了弟弟无双。”说着默默的看了那男孩一眼。
“当时无双还在昏睡,我向四周一看,发现我们是在一间客栈的客房里。我慌忙使劲把他叫醒,问他怎么到了这里。他说他是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潜进房里,点了穴道,把他装进口袋,给掳到这里来的。我们正要从房间里逃出去,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白天见到的那四个人。”那姑娘谢雪痕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谢姑娘,看来你是被迷魂香一类的毒物给熏倒了,然后他们就把你姐弟二人给劫了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你二人可知道?”月凡沉思了一阵,又问这二人。
“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更不知道他们抓我两个是为了什么。”谢雪痕道:“我们得赶紧回家去,免和让爹妈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