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威胁他,唐鹤天反思自己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太清心寡欲了,谁都敢爬到他头上来了。
“年轻就是好啊,这话他爹都不敢跟我说。”
助理顺势接话,意有所指,“唐总,他比小少爷还小一岁。”
未成年,仗着做不了牢使劲的作死对吧。
唐鹤天满心都觉得荒谬,他今天算是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又轻嗤笑了笑,抬眸看向站在他不远处的人,语气温和疏离。
“院长,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
院长忙不迭点头,视线左瞟右瞄,头都不敢抬起来,止不住在心里腹诽。
林家大少爷可真是不怕死的主儿,连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都不敢跟唐鹤天大小声,他一个小屁孩怎么敢的啊?
唐家的威望,唐鹤天的行事手段,合安市里有几个敢跟他硬碰硬的?
林家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
郊外地下停车场。
唐简被人强行用水泼醒,艰难的睁开眼后,他看到了面前的人。
林斯然和刚刚医院里的那个护工。
后面几个壮汉在后面站着。
“唐简,好久不见。”林斯然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他。
唐简摆了摆头,把额前的头发整理好,水珠滴在脸上不太舒服,他半眯着眼睛看人,显得有些讽刺,“好久不见,林斯然。”
“没想到,我们俩会这样见面。”林斯然假惺惺的又继续说了句话。
唐简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林斯然很不满唐简这样淡定的样子,他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又笑了笑。
“唐简,你还记得这位女士吗?”
唐简慢吞吞的抬眸,淡然的扫了一眼祝苑冉,又收回视线看林斯然,意思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表现并不是祝苑冉之前跟林斯然说的那样,他立即瞪了一眼她,转而看向唐简。
“唐简,你的亲生母亲就在面前,你这幅反应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了。”
唐简不是傻子,今晚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单单让他认个生母怎么也不像是林斯然的做事风格。
但他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即便发梢上滴着水,眼睫因而只能微微打开一条缝,态度却仍是骄傲的。
“亲生母亲,不记得了。”
林斯然兴致索然的朝背后挥了挥手,一个壮汉恭敬的递给他一根蜡烛,林斯然把玩着蜡烛,目光悠悠的盯着祝苑冉。
动作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女人慌忙摇头,请求林斯然不要对小儿子下手。
她想了又想,告诉林斯然可能是上次见面,对唐简的冲击太大,所以又看了心理医生,把记忆删除了。
林斯然动了动手指,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解释,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壮汉上前将蜡烛点燃。
火苗渐渐变大,女人急得话都说不清,脱力似的半跪在地上,卑微的求林斯然不要动手,又哀求的看着唐简。
“阿简,阿简,你可以不认妈妈,但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跟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放过林家,好不好?”
唐简这么半天一直反应淡淡,听到她说了这句话后,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大费周章是为何了。
大礼堂年久失修是一方面,工程造价与实款相差太多也是重要的一点,顺理成章的查到了林家的头上。
作为这项工程进行的唯一相关公司,林家对此次塌陷意外要负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大礼堂塌陷是工程修建有问题,警察在处理有关事情,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林斯然冷呵了一声,看向唐简。
“难不成到现在唐大少爷还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正经生意人?”
唐简挑了挑眉,把眼睫上的水珠眨巴开,示意林斯然继续。
他倒想知道,他爸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林斯然扔掉手上的蜡烛,推了一把眼镜。
“按你说的,既然大礼堂的事跟你爸没有关系,那他凭什么施压警局,把我爸抓走?”
听到这句话,唐简明白过来,原来是人被抓走了,林斯然找不到办法解决,狗急跳墙,才对他动手。
“你知道我爸爸施压了?他亲口跟你说的?”
唐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应淡定无比。
林斯然指着他气得摇头,“唐简,你不觉得自己这话很可笑吗?”
他耸耸肩,无话可说。
何来可笑不可笑,不过是戳中他的借口罢了。
林斯然最讨厌唐简这个样子,会让他想起当时在主任办公室里,唐简也是神色淡淡的,看着落言一字一句的针对他。
唐简什么也不用做,落言就站在他面前帮他。
而他无数次的巧合偶遇,上百句的学姐好,都比不上唐简一句姐姐,甚至是一个表情。
好像不管怎么做,他都狼狈的可怜。
“唐简,”林斯然站了起来,俯视着唐简,“我好像总是输给你。”
唐简冷淡的表情变了变,不太理解林斯然的胜负欲,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斯然,认真的问他。
“其实我不太明白,林斯然,你有什么值得跟我争的呢?”
他们之间有什么需要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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