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爷好像最近都是在带着兵营的兵卒们洗澡。”陈伯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陈长青皱了皱眉,“他倒是爱干净的人,大概是打算在那边玩,看不得邋遢吧。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城主府那边现在都快被他给霸占了吧?”
“老爷,您可别生气。”陈伯看了陈长青一眼小心的说道。
“少爷他们在那边虽然会吃吃喝喝,偶尔也会出言不敬,但是他们也是在忙正事,听小柚子说,是在研究如何整治出新的军规来。这次的军营清扫工作还要持续几天,据说以后会有新的训练方式拿出来。”
陈伯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陈长青的表情,很担心自家的老爷听得不爽,再去找少爷的麻烦去。最近这父子俩的感情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也就是好了一点点,还没有回到少爷五岁之前那样的程度。
“他都说了什么?”陈长青稍稍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后问道。
“老爷,其实少爷还是明事理的,只不过是少爷的讲话方式有些特别而已。”陈伯又说了一句。
陈长青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陈伯也知道瞒不住了,“少爷在对皇上的称谓上别树一帜。他称呼皇上为‘皇上他老人家’,虽然特殊一些,但是语气中并无半点不敬之意。”
“而且少爷在招待这些人吃饭时,在宴席开始前,总会感谢一下皇上。第一杯酒也必定是敬皇上,然后是您,接着是少爷。”
这个事情,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少爷在对皇上的称谓上,看似有些不尊重,可是细品之下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每次开宴前都要先敬皇上一杯,这样的事情看似尊重,反倒觉得有些假。
“别的方面呢?内卫府的人有别的消息传过来么?”陈长青捋了捋胡子问道。
陈伯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诧异于他的面容很平静,“老爷,如果我告诉您,现在内卫府的人想要就近打探少爷的消息有些困难,不知道您会否相信?”
“哦?为什么?”陈长青来了兴致。
“随王校尉从京城而来的一个叫做韩谷的人,最近很受少爷的赏识。”陈伯说道。
“这几日韩谷在军卒中找了一些人,散到了定北城之中。所做的事情,倒是跟咱们内卫府的差事差不多。唯一不可知的就是这是少爷的主意还是这个韩谷的主意。”
“老爷,少爷要开荒分田的事情,不会给少爷带来麻烦么?恐怕朝中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咱们这边。”
“无妨,我已经写了密折呈给皇上。这些年各大门阀吞去的土地太多了,守信要是真的能够在这边开垦出更多的荒地,反倒是一件泽被苍生的大好事。”陈长青摇了摇头说道。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开垦得太多,尾大不掉。反倒会将开垦出来的良田再次变为荒地,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打得是什么主意。”
“对了,还有一事。”陈伯接着说道。
“少爷将营中工匠们都给汇集到了一起,不管是城防营还是边防营,现在他们被统一编成了工匠营。不过现在暂时就是这样,少爷并没有新的动作。他们现在唯一做的活计,也就是在军营中做那个‘炕’。”
“由着他吧,这个坑倒是很不错。虽然硬了一些,可是夜里睡的时候很舒服。”陈长青笑着说道。
开始的时候,看到火炕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在陈守信将他的屋子里也给弄了一个以后,这个观点刷的一下子就改了过来。
睡着真舒服,就算是他这个习惯于早起之人,早晨都想在被窝里多懒一会儿。在享受方面,他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儿子的。
而此时的陈守信,仍然在城守府中,带着各级军官们吃饭。
最近的他也是真的很忙,他知道光靠威逼,效果不会很大,还得利诱一下。作为定北城的唯二驻军,边防营和城防营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调和。城防营看不起边防营,边防营也不尿城防营。
造成这样的现象,主要是当年马玉留下的祸患。城防营中很多人都是属于关系户,自然会觉得比边防营高一个档次。
陈守信不太懂军事,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两营一直这么看不顺眼,将来肯定不好弄。
反正现在老陈同志是这边的最高老大,他就扯虎皮做大旗,私自将两营的中级军官给轮换了一下。
他的理由也很强大,王英俊现在统领两营么,这就都算是他的下属军官。到新的岗位上磨练一下,没毛病。反正官职、待遇、归属,这些都没变,变的就是上班的地点。
而他每天带着这些军官们到晚上的时候就吃吃喝喝,也有着特殊的用意。那就是照葫芦画瓢的玩忆苦思甜,要将这些军官们全都拢住。
不要小瞧了这些中下级军官,他们的能量也很大。将来要想真的将这边的军事整治起来,还得靠他们。
带他们忆苦思甜就是要告诉他们,跟着本公子混,听本公子的话,有酒喝、有肉吃,将来还会有荣华富贵。
要不然为啥要给他们调换岗位,反正他们想要在新岗位上混得开,你就得得到王英俊的支持,要不然底下的那些兵,人家恐怕也不尿你。
他为了自己的小命得保,也为了将来自家的老头子还能升官发财,也算是操碎了心,消耗了好多的脑细胞。
这些事情以前都没有做过,现在却得从头抓起来。以前的抗日电影、电视剧的,没少看过,但是真正的操持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
最主要的就是缺钱、缺资源,他们家那点儿钱要是想让这些军卒的生活提高一些,根本都不够用。
这可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千人。就算是他想了好久的一天两顿饭改成早午晚三顿,都不敢执行。
但是这个事情得想,兵卒们都吃不饱,将来怎么能够训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