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我姐去过,但半个月就被冻回来,还是南方舒服。”
“说起来,杨城四怪在做什么?”
“依然做我的保镖,现在恐怕正在到处找我。”
“你不回去找他们?”
“不不不,还是跟着李兄比较安全。”
李默眯起眼:“跟着我安全?你确定?”
“那当然,只要李兄不死,我在须弥界就无忧无虑,海陵仙岛一战那么凶险你都挺过来了,必是天命照拂之人,语凝你说是不是?”
黎语凝眨眨眼睛:“嗯。”
李默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改口不叫仙子了?”
“李兄忙于灵仙山事务时,我和语凝亲近了一步。”
李默嘴一撇,倒是会钻空子:“我凭什么非得保护你?”
“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我对李兄有用,我家的线报网遍布中夏,即使是雪林城也不例外。”
“海道差点害我殒命,靠谱吗你?”
“这次是个意外,也不能全怪我,雪林城偏远之地,进进出出九成是熟人,陌生人若没有点关系寸步难行。”
李默其实也没打算赶走流云开,别看这货整天嬉皮笑脸,其实谋划做事步步为营,只要不是敌人,对他们这个坏人,书呆子,外国人和侍女的低阅历组合是个极好补充。
至少和流云开相处这么久,还从未感觉到恶意和威胁,于是道:“那越过边境的事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计议已定,离秋捡起小须弥继续赶路,目标直指雪林城。
一晃十天过去没有飞遁法宝,只凭两腿踏山过涧的离秋终于找对了路,然后又是数天跋涉,这才来到雪林城前。
李默望向灰幕,只见雪林城城墙高约十丈,为土沙浇水冻凝而成,建造工艺十分原始,但在城墙上方,看不见的灵气法则延伸至高空,显然布下了禁制。
城门下,守门士兵个个魁梧雄壮,其中夹杂数名身穿衡元府黄衣的修灵者,正对进出过往的人严格监视。
李默暗自庆幸有流云开的介入,不然以他之前制定的穿云梭过墙法,此时定会望禁制而兴叹。
“老张,今天收获不小啊。”一名守城士兵迎上前来。
老张是个猎人,五十岁左右的粗汉子,是雪林城的老居民,也是流云世家的外门线报员。
流云开留下任务指令,让老张外出打些野味,用指定的长毛牛拖进城去卖,仅此而已。
老张让过身子:“老规矩,内脏已经掏空,方便您检查。”
守城士兵点点头:“熟归熟,规矩是规矩。”
拿剑挑开野味皮囊,守城士兵十分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老张拿过两只剥了皮的兔子:“各位爷守卫边疆辛苦,拿去炖点汤喝。”
守卫大笑着接过:“懂事,过去吧。”
一名衡元府修士却问道:“今日怎么换了长毛牛拉货?”
老张恭敬道:“回仙长,我家马过涧时崴了腿,正在休养。”
衡元府修士走近,伸手在长长的牛毛中一阵摸索:“这是什么?”衡元府修士撩开牛毛,露出一个装满铃铛的项圈。
老张回道:“有时候雪狼会惊到牛,铃铛是怕走丢。”
衡元府修士凑近看了看,然后放手道:“去吧,有个铃铛珠子掉了。”
老张笑道:“多谢仙长提醒,我回去重新装上。”赶着牛进入雪林城,老张拐进无人深巷将牛栓好,然后扛着野味去寻摊位。
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流程,空气中灵气波动,流云开和离秋来到现世。
离秋从项圈上取走小须弥:“进是进来了,但是怎么去北罗?”
流云开摊手:“这得看情况,两国没有贸易往来,故技重施肯定行不通,而且北门和南门性质不一样,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边关。”
“那现在干什么?”
“先找地方住下,然后再见机行事。”雪林城最大的酒肆就在城北面,无牌无幌,其中桌椅乱放,杂物满地。
说白了就是脏乱差,和其他八州一岛的酒楼相比,简直就是垃圾场,要说唯一的优点,那就是宽敞。
整个雪林城就是土沙圈起来的一块地,为的是堵死两座山脉间的平原地带,因而雪林城的规模比起普通城池要大得多。
地广人稀造成的结果,自然就是地皮不值钱。
别说酒肆大得和练兵校场似的,就是普通平民住的房子也是院落重重,堪比其他州的大官宅邸。
可惜,就算这样也很难吸引外来人口,因为其他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所以,当流云开和离秋这样的生面孔走入酒肆,立时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离秋皱起眉头,手捂了捂鼻子,空气中弥漫酒气臭气,实在令她厌恶。
“哪里来的小娘子,细皮嫩肉可不适合雪林城。”
“莫不是厌倦南方男人,来找刺激的?”
流云开和酒肆老板打了招呼,对离秋道:“别理这些人,你越搭理他们越来劲。”
离秋轻蔑的扫了一圈,然后和流云开朝角落的空桌走去。
一路上口哨秽语,有个胆大的甚至伸出手,向离秋摸去,哎呦一声叫喊,离秋拽过其手,膝盖顶在其腹,然后一脚将其蹬飞。
周围人哈哈大笑。
“老庄,敢来雪林城哪个没有两把刷子,踢到铁板了吧?”
“人家指不定是上面派来的钦差,小心把你送到牢里去。”
“什么钦差,那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儿,叫刘什么来着?”
“刘开开。”
流云开笑道:“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顿酒我请了,大伙尽情喝。”
“还是和以前一样豪气。”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钱人。”
流云开道:“我身边这位女侠喜好清静,各位担待些,莫要打扰。”
“行啦,知道了,我们也惹不起。”
“名花有主,懂了。”
一阵吵闹过后,无人再往这边看,各自猜拳喝酒去了。
离秋翻了个白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什么酒?”
流云开呵呵直乐:“战中的酒都这样,北方气候苦寒酒性更烈。”
推开酒杯,店小二迅速上满一桌热腾腾的菜,离秋望着大如脸盆的碗碟:“这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