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加上他们几个,也无济于事,土匪们很快占了上风,邹大哈气急败坏喊着要了他们的命,白黎受了些伤,程九几人也挂了彩,小六儿背着朱培知既要躲开追杀,又要小心朱培知的伤口,更是不容易。
他们完全处在了劣势一方,生死关头,突然有人喊:“当家的快走,官兵上来了!”
邹大哈便顾不上白黎等人,带人撒腿就跑。
不远处一阵喧闹厮杀声,白黎转头,只见一群身披轻甲的将士冲上山来,很快漫山遍野就都是官军,土匪们束手就擒,白黎等人也被控制了起来。
白黎飞快地说:“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良民,没见着那些土匪要杀我们嘛!”
官军冷面铁血,不为所动,一路押着山上搜到的所有人下了山,他们的动作颇为粗暴,白黎被推了好几个屁股蹲,不满地很。
他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解释:“我们真的不是土匪,我们是澄州来的,只是卖肥皂的商贩!”
官军在程九身上搜出了土匪腰牌,继续推着他们走。
白黎:“......”
他有口难辩,说“我们真的不是土匪,不信你问——”
话语戛然而止。
此时天光微亮,山下起了薄雾,冬日里一片萧瑟颓然之意,冷风吹过白黎的眉眼,晕开那些迷蒙白雾,白黎瞪大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山下官道不知何时已经被官军封锁,几个官员骑着骏马威风凛凛,为首一人被众人簇拥着,格外显眼。冬季落叶扑簌,苍凉的荒郊,那人一身烈烈大红官袍,外披一件纯白华贵的狐裘,玉冠束发,清风明月,丰神俊朗,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一眼望见便再也移不开眼。
怎会是他——
白黎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后的官军粗鲁地推了他一把,他双手被绑在背后,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在叶庭澜的马前表演五体投地。
也因此成功引起了叶庭澜的注意。
虽然眼前这年轻人狼狈憔悴,脸上沾满了泥灰和血,慧眼如炬的叶大人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似是有些惊奇:“这不是澄州的白小郎君吗?”
白黎:“......”
其实不想在这种情形下被这神仙哥哥认出来啊!
叶庭澜笑得温和:“白小郎君怎地在这里?”
白黎只能回答到:“我朋友被掳了来,我是来救他的。”
叶庭澜扫了一眼同样被绑起来的白顺、程九等人,赞到:“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
白黎耳朵抽了抽,总觉得这不像什么好话。
叶庭澜令人放了他们几个,让官军又搜了一遍山,确认一个人都未曾逃掉之后带着所有人回了林州城。
白黎等人被安置在叶庭澜一行的住处,那是一座很大的院子,他们只分到了一个小院子也足够安身。
眼下当务之急是朱培知的伤,他看上去神志不清,有些伤口已经溃烂发炎。
叶庭澜给他叫了军医,军医见多了各种伤口,查探一番之后禀报到:“大人,伤口看着吓人,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我这里有些药,用上就能好些,只是,这药有烈性的,好得快,又温性的,好的相对慢些,不知大人想要哪种?”
叶庭澜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十分礼貌地问道:“若是让他醒一下,可有什么后果?”
军医面色不变:“无妨。”
叶庭澜点点头:“那便烈性吧。”
军医便取了一个红色大药瓶递过来,说:“这是外敷药,还有些内服药,我这便去开方子。”
叶庭澜感激不尽:“有劳了。”
他把那瓶药随手交给董溪羽,董溪羽拔了塞子正要往朱培知惨不忍睹的伤口上撒,白黎连忙按住他,对叶庭澜说:“大人,朱公子受尽折磨,身子虚弱,怕是受不了这药。”
叶庭澜温和一笑:“莫怕,邓大人说了不会有事。”他似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又笑道:“便当是提前通知他得救的喜讯吧。”
说着他曲起白玉般的指节,在那横倒的瓶子底部轻轻一弹——
白黎惊恐万分地看着那些白色的药粉飘飘洒洒,融化在朱培知惨不忍睹的伤口上,几乎就在下一刻,昏迷中的朱培知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双眼瞪大如铜铃,面色煞白,冷汗淋漓,似是受了什么酷刑。
叶庭澜一改温和的面孔,双目逼视朱培知,飞快地说到:“朱公子,你在林州知府柯从善的房中带出来的锦盒藏在哪里?”
朱培知牙关紧咬,死死瞪着叶庭澜,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庭澜面无表情,说:“若是不想再醒一次,快说。”
朱培知生无可恋,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地名,叶庭澜的眉眼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温声说:“多谢,好梦。”
朱培知不知是气得、虚弱得、还是痛得,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小六儿战战兢兢,白顺冷汗浸湿衣衫,叶庭澜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带着董溪羽快步离去,仿佛只是来喝了口茶。
白黎:“......”
我......我是为什么喜欢这个人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白黎: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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