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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我也不太清楚,”骆安娣笑着想了想,“也许是吧。”
    远在办公室的齐孝川大概在猛打喷嚏吧,光想想就感觉很有趣。
    苏逸宁把骆安娣送到了店里,她直接上工,而他本来也该回公司的。说实在话,苏逸宁在自家公司理所当然比不上齐孝川对他公司的重要性,忙碌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他爸爸更是时常拿与苏逸宁年纪差不多的齐孝川敲打他——不论多大岁数,别人家的孩子永远不会过时。他对齐孝川的反感并不全来自于这一点,然而,就这么突然听说他对自己亲切的另一面,倒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就之前的经验来看,齐孝川身上的标签本该是“脸臭”、“嘴巴贱得要死”或者“周星驰电影里的男主都没他草根没他猛”,没想到实际却是“乐于助人”和“刀子嘴豆腐心”。这是什么反差?这算什么人格魅力?他以为他是《外来媳妇本地郎》里的大多数女性角色吗?!
    内心遏制不住胡思乱想,身体却还是开着车到了齐孝川公司门口,本来也没什么计划,正准备走,恰好遇到齐孝川走出来。
    降下车窗,苏逸宁抛出笑容:“齐先生没开车吗?”
    “你怎么在这?”齐孝川一点也没掩饰嫌弃,也不回答他的提问。他只是出来吃个饭,所以没叫司机,“苏总是打算在我公司写字楼面前建儿童乐园吗?天天往这边跑。”
    他其实猜到他是为了骆安娣过来,但正因此才更值得讽刺。然而,齐孝川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这回,苏逸宁是真奔着他来的。
    果不其然,面对他的刁钻话术,苏逸宁果然有点噎,但还是很快询问:“吃了饭吗?我要去那边的餐厅,要么一起?”
    齐孝川向来很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老话,因而戒备地看向他。
    苏逸宁补充:“我在他们店的VIP卡还差点积分,凑单更实惠。”
    齐孝川心安理得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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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佩洁对手作没有兴趣,也没有关心这个的闲暇。假如自己做针线活,那一定是送到裁缝店修补太昂贵,人生二三十年,欣赏工艺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上回可能还要追溯到表姐的女儿参加幼儿园的美术展,做了一个简易水下潜望镜,假如那也算手作的话。
    下班路上偶然被长得像外国人的男店员强行塞了试听课的券,拿回家里,被妹妹瞄到,随即约定好休息日一起去。
    有双休日的公司并不愿聘用她,现在的岗位每周只有一天假,往常她习惯躺在床上,从早到晚刷一天短视频,又或者运气差一点,接到妹妹这样那样的要求,于是不得不为她奔波劳碌。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安排过周末,朱佩洁翻出皱巴巴的衣服,将短发大剌剌用发箍压好,对着镜子垂头丧气一番,这才出门。
    这间店名叫“天堂手作”,柔和的布置,温吞的灯光,静谧的氛围,在快节奏的城市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一开始,朱佩洁就很后悔。
    她并不想做什么,不想给自己做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想自己做了送给别人的。没有那样的对象,没有那样的心思,没有那样对待生活的兴趣。
    进去之后,提交了试听券,身边的妹妹倒是轻车熟路出示了购买过课程的会员卡。
    “你这是什么时候办的?”朱佩洁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你哪来的钱?”每个月给妹妹零花的开销已经足够大,但她根本没听说过还有手工这回事。
    妹妹满不在乎地咂嘴:“现在同学都来,我不来不就不合群了?放心,用玩剑三的钱办的。”
    依稀想起那是妹妹玩的一款游戏,每个月用去充值买各种各样电子商品的钱简直就像扔进水塘,听不见响。不管怎么说,都也还是花钱。朱佩洁忍不住啰嗦:“你多花点钱吃饭,长身体要紧,别减肥。鞋子、游戏什么的都先放一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两姐妹就要争论起来,却没想到店员已经来到跟前。女人微笑着说:“请往这边来。”
    朱佩洁不是刻意去看她的。只是这名店员的确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光是看到她的面庞,就不由得移不开眼。她走在她们正前方,引导她们往里行走,安置她们坐下时又周到地询问“红茶还是绿茶”,完全不会给人任何不愉快。
    那一节课,她们做的是编织饰品。朱佩洁做的胸针,妹妹做的是发卡。
    朱佩洁很快学会了使用钩针来编线,只是动作不够娴熟,只能慢慢地做。倒是妹妹有些笨拙,几次绕错了圈,导致毛线打结。朱佩洁见状,立刻放下自己的来帮忙,但自己的打到一半,就这么搁置了,又要帮妹妹拆开,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耽误了很多时间。
    “我来帮忙吧。”又是那位笑着的小姐,穿着店里的制服,轻轻俯下身,柔软而自来卷的发辫盘在脑后,微微漏下些许碎发。接过别人手中的东西时,她既不会显得强迫,也不会让手指触碰到对方。
    骆安娣转动着钩针,有条不紊地将毛线排列在一起,那些图纸上的花样对她来说信手拈来。即便如此,也不会给人练习过许多次的印象,仅仅只让人觉得与生俱来,就像雨燕生来便会筑巢。
    那枚樱花胸针被交还时,朱佩洁忍不住看呆了。花瓣上甚至用蓝色的线装饰了水珠,精致到极点。她伸出手去接,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水顿时溅开来,弄脏了衣袖。朱佩洁下意识挽起,却完全忘记了手腕上密密麻麻刀片划过的伤疤。妹妹就在身旁,那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不愿暴露任何软弱的对象。慌里慌张要遮挡,手帕忽然落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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