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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翰紧咬着牙,脸上冷汗频出,尽管如此,医生在剪掉他伤口那些小碎肉和消毒的时候,饱含着痛楚的低吟还是忍不住从齿缝中溢了出来——
    医生也是紧张,额头上冒了不少细汗,多年行医,他就算不问也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伤口。
    心理再是紧张,他也不敢多作声,说多做多都是错,他只想拿钱,不敢招惹什么是非啊!
    十多分钟后,医生把纱布打了个结,这才直起腰身,稍稍松了一口气。
    “先生,在伤口愈合之前,这只胳膊不能使劲用力,也不能碰水。另外,我一会给你开点消炎的药,每隔一个星期左右给你换一次药……、”
    医生嘱咐着,严翰脸色有些不太好,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站起身来:
    “送他出去。”
    一旁候着的赫温应了一声,随即上前,医生只好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门刚打开一条缝,突然被外力推了进来,医生见来人,还懵着,赫温已经上前一步,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封淮垂眸看了一眼拦在他胸前的手,眉头稍稍一皱,还未出声,他身后的袁七已经朝着赫温攻击而去——
    赫温陷入被动迎战,也就没办法顾得上拦不拦封淮了。
    封淮只是看了一眼旁边打得不分上下的俩人,抬步往客厅走去——
    门边的医生见此模样,有些发怂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想要避及离开,一开房门,门口站着俩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那黑色墨镜就这样看着他,他楞了俩秒,只好乖乖的关上门,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眼前招招狠重打得起劲的俩人……
    他这不是遇上黑社会了吧?
    封淮走到客厅时,严翰正从吧台取了一瓶酒,俩个酒杯出来。
    见封淮,他眉梢一挑:“喝一杯?”
    封淮冷着眸子上前,什么也没说,枪口已经对准了严翰的脑袋!
    严翰眯了眼睛,有些深邃复杂地看着封淮,随即像是完全没有恐慌害怕的意思,自顾自的坐下身来,有些费劲的开了酒,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来你已经喝过了,还喝了不少。”
    他能清晰的闻到封淮身上浓烈的酒味,很显然,今晚的封淮,愤怒到了极点吧!
    “你对林泷做了什么?”他声调极冷,带着浓浓杀意的戾气。
    严翰皱了一下眉头,像是不解,思索了一下:“我对林泷做的事可多了,封三爷具体想知道哪方面的?”
    话音一落,封淮手中的枪拉动了保险,这紧张的气氛顿时让整个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了。
    尽管严翰很不想承认,但面对死亡的威胁,怯弱惧怕是人的本性。
    “我没多少耐心,林泷在哪?”
    这话让严翰顿时忘却了还有一把枪指着他的事,有些意外:“你是来问我要林泷的?”
    一个多小时前,林泷不是让警察带走,难道不是封淮示意吩咐的?
    严翰的回答让封淮顿时了然,起初他还设想过,是严翰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暗地里通过这种方式掩人耳目,现在看来,真不是他做的。
    严翰还在深思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痛疼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低低呻吟了起来——
    这一声枪响,吓得门后蹲着的医生忍不住一哆嗦,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这都摊上什么事了啊!
    赫温立马惊觉过来,摆脱袁七的纠缠,跑了过去——
    还没上前,封淮身子轻动,将枪口移向了近身上前的赫温。
    赫温身子顿时止住,见那指头粗的枪口,又看了看封淮眸中的杀伐冷意,终究还是识相的没有去逞一时之勇。
    严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臂的痛疼几乎让他昏厥,可绕是如此,硬是咬着牙,这才没有太狼狈的哀嚎出声。
    一方面,他认为封淮不会蠢到来亲自杀了他。
    可另一面,一个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那种愤怒屈辱,他还真保不准封淮会不会失了理智风度。
    事实证明,封淮不会杀了他,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这一枪,他身为医者,很清楚的知道伤势后果。
    封淮的枪法极准,且专门冲着手肘关节去的,这一枪,直接击碎了他整个关节骨,以现在医术的水平,不截肢就是幸运,就算保了下来,也只是个装饰,想要恢复这只手的机能,怕是不太可能了……、
    而对于封淮来说,断他一只胳膊,根本就不足以泄愤。
    又或许说,哪怕要了他的命,也没办法改变事实了。
    空气寂静了很久,终究,封淮收回视线,抬步离开了房间。
    人一转身,赫温便迫不及待的叫那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的医生,医生只好跑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那伤口,没作其他动作:
    “这伤太严重了,必须得马上就医……”
    ……
    酒店前台,那一声枪响让隔壁或是楼上下的宾客感觉尤为敏感,大半夜的,这响动把人从睡梦中吓醒,不说了解个为什么,那也得投诉才是啊!
    前台自然有了应对的说法,淡定温柔地出声:
    “打扰到您的休息了,我们感到十分抱歉,刚才那声响动的原因是因为1602房使用厨房不当发生的意外,目前已经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上门处理了……、”
    ***
    几天后。
    安绥别墅。
    早上十点多,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休闲滕桌上,几瓶烈酒的瓶子杂乱的摆放倒着,桌上的酒液顺着边缘缓缓滴落在地上,整个房间溢着淡淡且醇厚的酒香味。
    旁边,封淮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缩在一个仅俩人位的小沙发上,看着那般突兀,那般难受。
    房门被敲响,几声过后没人回应之后,袁七打开了房门,见沙发上不知是昏是睡的封淮,眸中有些担忧难受,上前试探性地出声:
    “三爷?三爷?”
    许是嘈杂吵了耳边宁静,封淮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睁眼。
    袁七看了一眼,确定人没事之后,便没再作声,开始收拾这房间四处散落的酒瓶——
    这几天来,人基本上都关在房间,送进去的吃食都没怎么动,倒是酒时不时的就得往里拿……
    等袁七收拾好了之后,封淮突然强撑着身子起来,半眯着眼睛进了卫生间——
    随即,只听一阵阵呕吐的声音传来,袁七有些无奈地深叹了一口气。
    封淮有些难受的趴在马桶边上,一双眼睛泛着红血丝,脸颊消瘦,颧骨微凸,嘴边的胡渣邋遢,头发也是凌乱着的,哪里还有往日的高冷优雅之质。
    他看了一眼马桶里那呕吐物中的红色,眸子一动,按了冲水键,转而走到一旁的洗漱台前捧了一大把水泼到自己脸上——
    等他出来的时候,袁七拿着温水和胃药已经在门边等着了。
    封淮伸手拿了水杯,一饮而尽,却没有去动那药。
    喝完酒的人最是渴了,一杯过后,他像是有些不过瘾似的,坐到桌前,看着被收拾地干干净净的桌面,有些不耐地出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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