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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狗在屋门口“汪汪汪”狂叫着,却不敢进去。江铁头骂了句:“没用的家伙!”操起木棒来到床面前,桃红用发抖的声调说:“求晏公保佑我们夫妻平安……”江铁头说:“这回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呢。”拿木棒往床底下一扫,“嗖”的一声钻出只猴子来。
    桃红一看是赖府里的那只灵猴,慌忙拿了些红薯玉米给它吃。灵猴抓住玉米,狼吞虎咽一顿,抓拿了两条红薯跑出屋外,江铁头和桃红连忙追出去,跟着灵猴满岛乱跑,也抓它不着。灵猴三跑两跳,爬上洲头的大榕树上。江铁头想,猴子又不会游水的,它又怎么走到兴隆洲来呢。次日,江铁头来到赖府,看见灵猴正坐在老夫人前面吃东西,江铁头说:“灵猴这么快回来了?昨晚它钻进我床底下去了呢。”老夫人说:“昨晚灵猴整夜在我屋里,何曾离开过一步?”
    自从老夫人生日时解开了灵猴的铁链,再没有给它系上,灵猴也十分听话,从不到到处乱跑。老夫人打算日后把灵猴放归元江峡,江铁头怀疑那天见到的不是赖府里的灵猴,那猴子又是哪里来的?江铁头一有空闲,就在岛上到处钻,却再也没见过那猴子,路过晏公庙时,见那具木偶又坐在案台上,不由得心中一惊,只见晏公身上的衣服已破破烂烂,头上的毛发已让河水浸掉,红红的脸孔也变成了紫色。看它样子,像个几岁大的孩童,也像只猴子一样。
    桃红做好一身新衣裳给晏公换上,江铁头用砖头砌好浸塌的庙宇后墙,如烟七姐妹时不时来拜祭一番,引得晏公庙香火旺盛起来。这日傍晚,桃红拿了把香烛在晏公案前的香炉上点燃了,拜了几拜,突然看见晏公动了一下,吓得桃红转身就跑,庙中就有人叫:“桃红别走,是表叔来了!”跛章从晏公案底下钻了出来。
    桃红惊奇地问:“表叔,你怎么在这里?”跛章说:“我是土匪,不躲在这里,让警察抓起来怎么办?”桃红说:“这儿没有警察,快跟我回家吧!”
    这段日子,雷老虎的日子并不好过,上次在元江峡早遭到陈督军的伏击,后来又被扫荡了几回,元气大伤,便退回天目山不敢出来,时间长了,雷老虎想起鲤鱼婆,心中痒痒的,带着阿甲和跛章偷偷出来和鲤鱼婆相会。
    来到元城后,雷老虎和阿甲迫不及待上花艇,跛章怕撞见子武,自个儿溜到兴隆洲。上岸后,跛章听到脚步声,怕被人发现,走进晏公庙的案台下躲起来,没想到碰上了桃红。
    跛章知道桃红嫁给了江铁头,想不到他们竟然在兴隆洲的小木屋里居住。桃红领跛章回到木屋,江铁头从赖府中回来了,跛章说:“铁头,你结婚我也没来庆贺,兄弟一场,我好惭愧啊!知道送钱财你不要,我从瑶山给你带来些千年蜂蜜,听说妇人产后吃了很滋补的,老天保佑桃红多给你生几个儿子吧。”
    跛章拿出两竹筒蜜糖,说是瑶王在天目山顶的石崖上采来的,天上王母娘娘每年也派人采去盘桃宴上吃。桃红连声多谢表叔。江铁头说:“当土匪日子好过吗?”跛章摇着头说:“不好过,幸亏铁头你同跟着去,我是迫上梁山,没办法啊!当土匪跟雷老虎住的是岩洞,睡的是石头,抢到东西,就吃过饱死,抢不到东西,饿得要命。更难挨的是时常要爬山涉水,我手脚又不便,如何受得这等苦楚,几次和军警交火,几乎丧命,还是在赌场讨几块钱好!”
    桃红说:“表叔你就回来吧,当土匪名声不多好听!”跛章说:“我能回来?谁不想回来?回来别人能放过我,子武可不放过我。”江铁头说:“听二公子说过县上正招土匪下山,只要放下刀枪,县上就不追究了。当土匪这么难,你不如叫雷老虎一齐下山!”跛章说:“叫雷老虎下山,比登天还难!铁头你帮助打听一下,我自己回来行不行?我虽然当了土匪,没杀人放火,去抢东西我也不做先锋,看县里能不能放过我。”
    跛章感叹自己命不好,糊里糊涂就当了土匪,还差点连累铁头这个好兄弟。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桃红也陪着流了不少眼泪,江铁头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不然,他一定拉一把这个结拜兄弟的。
    夜已深,跛章要去看看雷老虎和鲤鱼婆完事没有,江铁头用小渔艇搭他去。来到南堤,跛章让江铁头先到花艇上看看,子武不在再通知他。江铁头来到元霞坊,看见子武正坐在如烟旁,紧张地东张西望,江铁头心里说,跛章估计果然没错,幸亏他没负然过来,撞着这冤家对头,不光自己倒霉,还会连累他江铁头呢。子武见江铁头撑着小渔艇过来,就问:“铁头你来这里干什么?”江铁头也乖巧,说:“最近我父亲拿了些蜜糖来,桃红问如烟要不要?”如烟说:“近日我的嗓子又干又涩,正想找些蜜糖吃呢。”子武将江铁头扯近身边,板起脸说:“铁头你来得正好,今晚雷老虎逃不掉了!”
    雷老虎今日遇到子武,是他罪劫难逃,命该败在子武手里。雷老虎一踏上玉春坊,让阿甲在艇里守候,迫不及待抱着鲤鱼婆干起来。雷老虎半年没见过鲤鱼婆,进入后舱,鲤鱼婆想递杯茶给雷老虎,雷老虎却一手就扯住鲤鱼婆的裤子,由于用力过猛,好好的一条丝绸裤子扯开了两半。鲤鱼婆笑着说:“大哥你急什么呀,饿了让我慢慢喂饱你。”故意扭捏着躺下来,雷老虎蹲下身子,用头朝鲤鱼婆两腿间一拱,猛然像下了一场春雨,淋了雷老虎满头满脸。鲤鱼婆双腿一软,竟然骑住在雷老虎肩上,雷老虎托起鲤鱼婆,像舞狮似的在船舱中走动,整条花艇也跟着晃动起来。
    鲤鱼婆装出娇滴滴的声音说:“放下我来,我害怕!”雷老虎就地一滚,鲤鱼婆吓得惊叫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厚厚的棉被上,鲤鱼婆喘着气说:“吓死我了。”雷老虎一阵哈哈大笑,已骑在鲤鱼婆身上。
    这几年,除了雷老虎,也没几个人光顾鲤鱼婆了。陈督军来过一次,便不见再来。鲤鱼婆以为自己克倒了县长大人,心中害怕。又害怕克死雷老虎,谁知几年来雷老虎竟毫发无损,鲤鱼婆心中不解,去问十三姑,十三姑说:“一物降一物,你是个假白虎,要一个真白虎来收治你。”鲤鱼婆见雷老虎下体也是没一根毛,心想他是不是真白虎呢?
    鲤鱼婆一直没问雷老虎是什么人,花艇珠娘对客人都是见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的。客人自己不说,珠娘也不去问。这一次,鲤鱼婆忍不住问:“雷老板是什么人啊?干脆娶我做老婆吧!”雷老板说:“说出来怕吓倒你,我是滨江土匪雷老虎!”谁知鲤鱼婆一点不吃惊,说:“你果然是个真老虎,配我这白虎正合适。”
    也是该雷老虎出事,这晚如烟正好到鲤鱼婆处拿东西,她坐着小艇靠近玉春坊,听到里头有客人说是滨江土匪雷老虎,不敢走过去,回到元霞坊上,见子武带着个护商团丁来了,慌忙告诉他此事。子武半信半疑,暗中打听,知道雷老虎确实在鲤鱼婆花艇上,连忙叫护商团丁去报告三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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