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讪讪地上去跟他套近乎,老头子根本不理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吴用有关系一样。这倒是有些冤枉吴用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少不了吴用的。
与救护车赶赴现场的速度相比,市里的领导来到现场的时间要快得多。四辆奥迪车直接开进了医院停下,每个车上下来一个领导。看警察局长忙着接待的样子,就知道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来了。看来李总在广州还算是个名人,投的钱那是相当大了。这个时候能让他们来的成份钱可比案子重要了。毕竟是影响整个市里投资环境的大事,要是传遍全国,那肯定是会有影响的。我估计整个信息会进行封锁,一段时间后可能才能见报端。
省委常委、省会城市的市长,对一般百姓来说可能是很难看见的,就连那些警察个个脸上都露出很庄严的神色。这个人可比我们在部队时看见的首长更有官威,也难怪这可是一个地方的最高首长,而且是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经济最发达之一的城市的领导人。相比这下市长要随和的多,走在第二位置,还不时地跟立在一边的普通战士、普通警察点点头示意。
局长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放李总出我们的包围,直到李总跟我说是某某人来了,我才让开了一条道,把他放出去相迎几个领导。我这样做不排除有些做样子,也就是说对你们这儿的治安状况不放心。
我怎么觉得那个首长有些虚伪,李总在他的慰问下失去了往日的冷漠神色,变得有些受宠若惊,完全成了一个商人看到官人的表情。也许在李总的心里并不愿意,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种场景很快就结束了,代之以另一个场景:领导给公安一线的同志打气,并要求艰期破案。现场成立破案指挥部,由公安局长亲自挂帅,每日案情向市委汇报。接下来是老局长向市领导表态,什么不辜负人民群众希望、领导希望等等,电视上也太多了,俗而且蠢!这个案子还要破什么破!只要把那个凶手审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是我我就安排在车上审他了。哪用得着再带回去非得在审讯室里审啊。我是担心夜长梦多,可有的人大概不会这么想吧。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和李总有些为难,几个领导提出要送李总回宾馆。
李总向我投来征询我的目光,我考虑到领导面子上的问题,还是向他点点头。我让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杨龙跟他一起回去,这小子没多大的事情,但是暂时是不可能参加我的行动了。也就是他杨龙能够硬挺得住,换成别人估计要躺在床上休息半个月才能下地,当是那取子弹的手术,常人不打麻药是不可能受得了的,而这小子根本不让打,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快下地。
我让广州公司的几个人留下一个人陪着我,现场录口供估计会用得着,至于杨龙回去宾馆,那只能辛苦警察上门服务了。局长对我这样的安排好象有意见,不过在市里领导的目光下他没有坚持。
自然留下来的人会跟他们一起回警局“聊聊”了,在去之前我上四楼去看了一下那个先进来的兄弟,手术刚刚做完,正如我所料的那样,一条左腿没了。看样子并没有做颅内手术,脑袋上没有插管什么的,这我也放心了,性命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对一个健全人来说,突然失去一条腿那将意味着什么。这个人一生也许就毁了,看年纪应该还没有成亲吧,虽然有李总这个强大的经济支撑在这儿,但我还是觉得光经济上的补偿远远不能平衡我心里的内疚。这个时候我就许下了一个心愿:将来有机会一定会为这位兄弟多做几样事情,养他一辈子都成,如果没有媳妇,我就组织介绍一个。
市公安局就在南环路上,离汇龙公司仅仅几站路,公安大楼比我老家的县政府要气派上十几年,到底是南方经济大市、大省啊。
我耐着性子做完笔录,然后由一个被称作“陈大”的人带到局长办公室。相比于我的办公室这局长的办公室显得小多了,不过里面的陈设又比我的高档了些。
这个局长这个时候叫我来,想必没有什么好事谈。
“陈建刚,你也一起坐吧。”
“是,徐局。”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局长姓徐,觉得陈建刚这么叫他有些拗口。
“你是周某某吧。对你我早有耳闻啊。”徐局长一上来就跟我来了这么一句,虽然有些突兀,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惊讶,因为我在现场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告诉了我他知道我这个人。
“不知徐局长怎么会听说过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反问。
“呵呵!我说个老家伙的名字你就知道了。”老关子笑迷迷地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南方人都喜欢抽的“三五”香烟,点了一根,这才慢悠悠地说:“老爷子你应该没忘吧?”
老爷子?这个称呼一般人家也会对上了年纪又有一定威望的老人用这个称呼,不过徐局长这个时候用,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那只能是我所接触到的人里面被唤作这个亲切称呼的人。难道是他?我时常怀念着的那个老人,前些人日子我和安全局的老张谈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