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站着的人是林秋冉后,当即要转身往回跑。
但是奈何烧烤店的格局太狭小,他怎么跑也跑不远,林秋冉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声音蕴含着魄力。
“你跑什么跑?嗯?”
和刘二狗认识了三四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秋冉再清楚不过了。
一个拜金主义者,但同时又非常胆小怕事。酒吧里平时有客人打架闹事,他每次都是跑得最远的一个,生怕被波及到,从来不会主动站住来维持秩序,老板都被他气得没办法。
这么一个人,敢给她下药,不知道事前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
林秋冉心里大致有个猜测,让刘二狗下药的那波人,肯定是想让刘二狗顺便做了她的。这种事情,涉及到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岔子、越容易不成功。
但是以刘二狗的性子,绝对是百般抗拒,抗拒地对方没办法了,才安排了别人。
结果事情没成,对方气得不行,可不是就把锅甩在刘二狗的头上了?还想要一百万,做梦去吧?
一个大男人,被林秋冉揪着领子,瞬间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一把抱住林秋冉的小腿,放声嚎了起来。
“林总、林姐、林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的,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我……”
“迫不得已?”林秋冉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那一百万是别人非逼着你拿了?站起来,别拖着我。”
刘二狗依旧抱着林秋冉的小腿,一个劲儿地卖惨。
“林姐,秋冉姐,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我妈生病住院了,得要钱,我手头一时也没那么多……”
林秋冉简直要给他气笑了。
“阿姨生什么病?不就是个阑尾炎手术吗?”
刘二狗身形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刘二狗,你这做事瞻前不顾后的。光顾着自己跑路,没想着你爸妈吧?”林秋冉抱臂,冷冷道,“我让人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你妈正阑尾炎手术后住院。”
刘二狗彻底哭丧起了脸。
“姐,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的,我不该背叛我们多年的友谊……”
林秋冉强行把他的手掰开,“去包间里说。你在外面又哭又嚎,人家给你拍了发抖音上,明天你就上社会新闻了。”
刘二狗这才乖乖撒了手,两人进了林秋冉刚才在的包间,面对面坐着。
刘二狗低眉顺眼地,像个被审讯的犯人,脸上写了四个大字:乖巧、无辜。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秋冉坐在门边,防止刘二狗逃跑。
刘二狗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老实归老实,但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有人联系我,只要我给你下了药,就给我一百万。”
“我已经知道了。”林秋冉冷哼一声,“重点是谁找的你?”
“我不知道。”刘二狗一脸无辜,“她每次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我的,我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是谁你就敢随便合作?就不怕人跑了钱不给你吗?”
刘二狗立刻顺坡下驴。
“这不是我社会阅历不够深嘛,我干了事,人家也没给我钱。林姐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就别再为难我了。”
为难?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啊?
刘二狗那谨小慎微的样子,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对方势力很大,刘二狗斟酌之后,宁肯得罪林秋冉也不肯把那人供出来。
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林秋冉入行多年,仇家和朋友都数不胜数,明里的暗里的,一时还真不想起来有哪个仇家恨她恨到要下药迷奸她的程度。
而且她很不明白的是,迷奸完全是件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还不如绑架勒索她能带来更大的效益。
“我为难你,二狗?”林秋冉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斑驳的墙纸,“我要真的为难你,你现在就不是在烧烤店里坐着,而是在局子里蹲着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凌厉了起来。
“你以为你的把柄就只被那些人抓在手里吗?酒吧里的监控录像记录还没销吧?我这里还有体检报告,证据确凿。我要是真想为难你,现在就能把你送进局子里,再买通关系,让你蹲个十年八年的!”
刘二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我、我……”他都快给林秋冉跪下了,“姐,姐你不能这样啊……我还有爹妈得养,我要进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不过——”
林秋冉话音一转,看着刘二狗随着她的话不断地变换着脸上的神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放柔了语气,“我知道,你只是拿钱办事。你虽然有错,但到底是被人指使。我算账呢,向来喜欢算总账,只要你乖乖地把那人交代出来,我就不会告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会向法庭作证,你给我下的药并不是真的,怎么样?”
“我……”
刘二狗结巴地就会说“我”了,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
“林姐,我想去上个厕所,我快憋不住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妈还在医院住着呢,我还能怎么跑呢?”
鬼才信他不会跑。
但今天确实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刘二狗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秋冉慢慢眯起了眼睛,非得给他点苦头吃吃,他才会愿意说实话。
“那你去吧。”林秋冉大发慈悲,“我相信你,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啊。”
她意味深长地道。
“放心放心,我怎么会跑呢……”
林秋冉挪开了身子,门开的那一刻,刘二狗铆足了劲往外冲去。
林秋冉不着痕迹地伸脚绊了他一下,没把他绊倒,跑得踉跄了一下。
她没来就没想过把刘二狗拦下来,谁知道过了不到半分钟,刘二狗又一步一步地从外面退了回来,一脸惊恐。
“别、别过来啊,我警告你们,我可是会报警的……”
通向烧烤店外的小路被四个凶神恶煞的人堵地死死的,为首的人染了几撮红毛,叼着一根烟卷,看上去真有几分社会大哥的意味。
赵启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跑?怎么不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