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灯泡摇摇晃晃,灯绳的影子打在墙璧上,一晃一晃,像是过去的恐怖电影。
灯光落在了灰墙上,上面有很多或深或浅的痕迹,一道一道的,像是用竹签或是指甲之类的东西,在墙上抠出来的,隐约能够辨认出是中文,歪歪扭扭写着“许婉”
强大的记忆力让格斯能够清楚地记得曾经看到的任何事情。
许婉这个名字,也许有重名的存在,它第一次出现在格斯的视线里,是在教堂的慈善帮助家庭资料上,那个珍妮这几十年来一直提供经济援助的家庭,他们失踪的独生女儿,名字就叫许婉。
格斯若有所思,手指抚上墙璧上的一道抓痕,极深,隐隐看到有干涸黯淡的血迹。
传音的波动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攸宁。
格斯神情出现了一丝缓和。
格斯耳边出现了攸宁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切迫,“格斯,你现在在哪里?”
格斯:“怎么了?怎么听起来那么急?”
攸宁组织了下语言,问道:“格斯,那还记得许婉吗?”
格斯抬眼,看着眼前一面墙上的文字,应了声:“嗯,还记得,珍妮?杰拉德这些年资助的那个家庭,他们失踪的女儿就是许婉吧。”
“对。”攸宁点点头,而后认真道:“我这次回中国查到了一些消息,许婉在失踪前,曾经是保罗的女朋友!”
“嗯?”
攸宁继续道:“保罗离家出走去了中国安南市,之后一直在许婉一家所在的机械厂担任翻译,而许婉由厂长介绍,教保罗中文,两人谈了两年恋爱,直到许婉的父亲提出入赘的意思,保罗拒绝,和许婉分手离开了。”
“保罗离开不久,许婉也失踪了。”
“还有,珍妮房子失火当天,奥尔特灵厄姆不是还有一户人家失火吗?”
攸宁面前摊开一本同学录,抚着两个名字,皱着眉头:“我刚才查了查,那个在火中被烧死的男人叫巴特,是保罗的高中同学,曾经和保罗关系特别好,失火当天晚上,巴特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警察说检测不了信号的具体位置,但是我用法术回溯了一下——”
她语气沉重:“是我们当时入住的那间酒店!”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也能很容易能听出她话里的含义:保罗有问题!
想到保罗现在还在格斯身边,攸宁忍不住握紧手指,压低声音:“格斯,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格斯声音添了一抹温和,他极为耐心地说:“你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要担心,我会解决一切。”
许是格斯平稳的声音,给了攸宁些许安心。
她应了声,结束联系后,突然发现格斯给她隔空发了一道传讯符。
——
格斯捏掉通讯,没有回头。
“我觉得你应该想起来了。”
“呵呵。”保罗的魂体出现在房间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黑气。
他站直了身体,脸上依然是一副纯良的样子。
“格斯大人,你怎么突然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啊,我应该记起什么?”
格斯一贯抿直的唇线勾起一道弧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难道还要我直说出来吗?保罗?杰拉德,这个房间你待了几十年,应该不会陌生吧。”
保罗冷笑:“格斯大人,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格斯变成死神的装扮,握着漆黑的镰刀,漆黑的骨翼在背后张开,他的声音很平静,掺杂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证据已经串联起一切,我不介意在这里对你进行审判。”
“保罗?杰拉德,你的归属是地……”
“给我闭嘴吧死神!”
保罗的脸色出现一瞬扭曲,身上的黑气翻滚,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为什么你们全都要逼我!”
“全都给我去死吧!”
黑气一瞬间化为箭矢,直直射向格斯。
格斯双手横握镰刀,他抬起头,深邃的蓝色眼睛突然睁开,黑色的箭矢前方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所有箭矢都被拦在原地。
“唰!”
漆黑的镰刀横向一挥,将所有黑箭全都拦腰斩断。
“许婉是你杀的,对吧?”
格斯拿着镰刀,向前走着。
“你把她埋在你坠楼的那棵槐树下。”
“你来到中国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不放心,想要亲自过来看看自己的罪行有没有被发现。”
“你很幸运,那棵槐树有一定年头,也没人想着移栽,于是被埋在树下的许婉一直没被人发现,警方那边也一直以失踪案定论。”
“当时的你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到忘乎所以,竟然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
保罗咬着牙,太阳穴上浮现淡淡青筋:“你怎么知道我把她埋在树下?”
格斯:“那棵槐树的气息给人感觉很不对,按照攸宁那边的力量法则,槐树属阴木,本身就能吸引很多鬼怪,因此本身携带阴气并不奇怪,但是她却反复往那棵槐树的方向看,显然是有些疑惑,因此我使了一个探查,发现那棵槐树下有一具女性尸骨,一具不完全的女性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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