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大着嗓门叫嚷道:“赔,赔你个屁!你这个乡巴佬赔得起吗?”
一位卷毛姑娘插嘴道:“二货,我告诉你:小枫这条裙子是在美国买的,花了二千多美元呢。你知道一美元兑多少人民币吗?”
牛二不知道,一美元兑多少人民币,但他知道,美国的东西绝对不便宜。
一位梳着小辫子的姑娘瞪着牛二,奚落道:“乡巴佬,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小枫的裙子。”
牛二有些生气了,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不值一条裙子?
“不…不就一条裙子嘛,我赔得起。”牛二冷静下来了,他想:赔就赔,最多把一个月的工钱贴上。
卷毛姑娘见牛二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奇地问:“难道你爹是大户,让你到茶馆来体验生活,等你锻炼好了,再把家业交给你继承?”
梳着小辫子的姑娘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她笑眯眯地问:“你爹有几个亿?”
小枫撇着嘴,气呼呼地说:“他爹要是大款,手里有几个亿,能把他放在乡下吗?哼!他吹个牛皮就把你们糊住了。”
小枫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丁姨,乡巴佬惹祸了。”
“啊,我马上来。”
没一分钟,老板娘就赶来了。
小枫指着连衣裙说:“丁姨,您看,乡巴佬把一杯红酒全洒在我裙子上了。”
老板娘瞅了瞅,心疼地说:“哎呀,可惜了这条美国裙子。”
老板娘扭脸训斥牛二:“你是怎么搞的,连敬酒都不会吗?难怪王麻子骂你是傻子呢。我告诉你:今晚你闯了大祸,你知道小枫这条裙子值多少钱吗?”
牛二低着头,嘀咕道:“再值钱也就几百元吧,还能上了千。”
“放屁!小枫的这条裙子是飘洋过海到中国来的,值一万多元呢。”老板娘愤愤地说。
老板娘说小枫的裙子值一万多元,把牛二吓得一哆嗦,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老板娘和小枫串通一气想碰我的瓷?不然,咋会偏偏让我来陪酒呢?又咋会碰巧把红酒洒在小枫的连衣裙上呢?更天方夜谭的是,他俩一唱一合竟然说连衣裙值一万多元钱,真是把我当成了乡巴佬了。
“你…你们讹我!”牛二气呼呼地说。
“丁姨,您听,这个乡巴佬竟然说我们讹他,简直把我气死了。”
小枫说着,掏出手机,说:“既然乡巴佬说我讹他,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小枫正要拨报警电话,被老板娘阻拦了。
“小枫,别忙着报警,还是私了好。”
老板娘皱起眉头,教训道:“牛二,你认为一条裙子值一万元是天方夜谭吧?”
牛二点点头,照实说:“一条裙子要不了一丈布,怎么会值一万多元钱呢?”
老板娘对着牛二点了点,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小枫说:“唉,你听见了吧,牛二刚进城,土腥气一点没洗刷掉,他还以为你这条裙子只要扯几尺布,让缝纫师傅踏几下机子就完事了。你说:跟他计较有啥意思?”
小枫恶狠狠地瞪了牛二一眼,说:“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老板娘说:“牛二,既然你认为小枫的裙子只值几百元,那你就给她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吧,这总没讹你吧?”
牛二心想:假若小枫的裙子真是从美国买回来的,那自己到哪儿去做呢?
牛二耍赖道:“我…我帮她把裙子洗洗就行了嘛。”
老板娘嘻嘻一笑,说:“小枫,等会儿你到我房里,把裙子换下来,让他帮你洗。”
老板娘扭头对牛二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得给人洗干净了,假若洗不干净,就得赔人家一条一模一样的新裙子。”
牛二仔细瞅了一眼小枫的连衣裙,他突然发现,这条裙子被红酒打湿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层淡红色。
牛二曾经听母亲说过,有的衣裳只要一沾上有颜色的东西,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他想:莫非这条裙子也洗不干净了?否则,老板娘怎么会让自己洗呢。
牛二不傻,他知道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他不慎把红酒泼到小枫的连衣裙上了。
“老板娘,我错了,你…你们能不能原谅我一次。”牛二诚恳地说,边说边瞅了小枫一眼。
“你说得真轻巧,一万多元钱的裙子,一句道歉话就了事了,想得美!”小枫不甘心地说。
老板娘想了想,建议道:“小枫呀,我看牛二也赔不起你的裙子,不如这样吧,让他给你当一个月的跟班,伺候你,算是赔你的裙子了。”
“他当我的跟班,别把我的脸丢尽了。”小枫撇撇嘴。
“唉!小枫呀,要让牛二赔你的裙子,他一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呀,我看,还是让牛二拿力气来赔吧。你看他,多健康的体魄呀。”老板娘啧着嘴说。
小枫用手搔了一下脚,说:“红酒泼到我鞋上,脚面都发痒了。”
老板娘一听说小枫脚面发痒,忙说:“小枫呀,让牛二给你搔搔脚背。”
小枫瞪了牛二一眼,无奈地说:“算我倒霉,碰上一个穷光蛋。”
“牛二,你还不跪下,替小枫姑娘搔搔脚背。”老板娘命令道。
牛二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把小枫一万多钱的连衣裙糟蹋了,假若真要他赔,就象老板娘所说,他一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现在,只有“出力气”来赔偿小枫的损失了。
牛二在小枫面前跪了下来。
他嗫嚅着问:“是…是哪一只脚痒?”
“两只脚背都痒!”小枫恶声恶气地说。
小枫穿着一双白色的棉布袜子。
牛二不知道,到底是应该隔着袜子搔,还是脱了袜子搔,他犹豫着不敢下手。
“还不快给小枫搔!”老板娘踢了牛二一脚。
牛二为难地抬起头,问老板娘:“是…是隔着袜子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