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那一天江冬麦来自己婚礼闹场,哥哥说不定就是故意放江冬麦一马!
孟雪柔想起这些,越想越委屈,加上自己服装店生意不行,难免看旁边糕点铺子不顺眼,恰好那天两边店员因为地上垃圾的事起了口角,孟雪柔便和江秋收不痛快,吵了几句。
这件事传到了孟雷东耳中,孟雷东听说,怒极,只觉得这妹妹不懂事,当下雷霆手段,直接收回了店铺。
那店铺虽然是孟雪柔看上,也是孟雪柔开店,但其实挂在孟雷东名下的。
孟雪柔一看这个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对自己竟然如此狠心,她哭得上不了气,只觉得自己命苦,甚至跑去自己父亲墓前哭,陆靖安自然从旁宽慰着,又说起沈烈冬麦来,按照陆靖安的意思,如今孟雷东竟然和沈烈家走得近了。
“冬麦那个女人,倒是挺能勾搭的。”陆靖安不屑地道:“当初她不就想勾搭我,我根本不理她。”
陆靖安这句话,其实正中孟雪柔心思。
她恨得咬牙切齿,怎么都不能明白,自己哥哥为什么鬼迷心窍,竟然看中了江冬麦?
她咬牙,终于对陆靖安道:“其实以前我哥见过冬麦,当时他来我们学校给我送吃的,他遇到冬麦了,他还特意问我这个同学叫啥,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他问的谁,后来才知道,他问的是冬麦。”
陆靖安叹道:“之前冬麦还没认苏彦均这个妈,你哥要想将这两口子给整倒下,完全有机会,我说他怎么没下狠手,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没看出来,你哥这个人倒对人家挺上心的!”
孟雪柔更加难受了,她觉得自己哥哥变了,倒像是被人家抢走了一样,不是自己哥哥了,是别人哥哥了。
而自己除了哥哥,还有什么可以依仗?就连这点最后的依仗都被人抢走了!
陆靖安心疼地道:“雪柔,你别难受,你不是还有我吗,我虽然现在没出息,但我会努力,将来咱们挣钱,风光发达,我就不让你再受别人的气了,就算你哥哥欺负你,我也会给你出气!”
孟雪柔眼泪一下子落出来,扑到了陆靖安的怀里,啜泣着道:“只有你,只有你对我好!”
陆靖安搂着孟雪柔:“咱们当然是世上最亲近的,我爱你,也爱我们闺女,我们一家三口才是一家人。”
孟雪柔趴在陆靖安的怀里,哭着想,陆靖安说得没错,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是世上最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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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均很快寄来了学英语的资料,竟然是日本sony的录音机,像个小砖头沉甸甸的,这个东西一看就很贵,一般人也买不到。
跟着小录音机一起来的还有一套英语教材和英语磁带,这也是大家伙没见过的,沈烈和冬麦一起研究了一番才安装上,之后一按开关,就听到里面传来字正腔圆的英语声,这让沈烈和冬麦都有些激动。
沈烈还买了英语词典,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就可以查字典,不过他最近到底忙,也没太多时间学习。
冬麦也忙,忙着中秋节月饼的事,回到家还得忙孩子,不过晚上回到家,哄着孩子睡着了,倒是可以跑到客厅里,打开台灯,把小录音机放很低的声音,慢慢地听。
她初中学了三年英语,不过那个时候公社里的老师英语水平本身也不好,当时大家也不重视,学的一些东西早忘记了。
现在只能是从头开始慢慢摸索,好在到底是学过,有些以为自己忘了的,现在听听读读,竟然慢慢地唤回来一些记忆,甚至有些语法也隐约记起来了。
冬麦放着小录音机,小声地跟着读,开始很拗口,不过读几遍也就慢慢地顺了,她把自己认为有用的单词和句子都记下来,又用汉语标注了大致的发音提醒自己记忆。
不过可恨的是时间实在是有限,哄孩子睡觉后也不早了,第二天还得起来乡饺子馆,现在月饼出货量太大了,需要人调度,一辆货车甚至送不过来,还得租别人家的车,反正事事都需要操心。
她知道卖月饼一年就这一次机会,怎么也得做好了,月饼做好了,糕点铺子也就起来了。
沈烈看她这么忙,想帮她,奈何他的联合工厂也抽不开人,这个时候就有些无奈了,沈烈细数了能用的人,还是觉得,得多锻炼出几个人才来用。
现在冬麦的两个哥哥,冬麦爹,冬麦嫂子,松山村的胡满仓以及几个其它小青年,还有东郭村的二红钢球几个,全都在各处帮衬着,慢慢地也能管点事,王秀云和她男人也在乡饺子馆帮忙。
但是家里现在两处工厂,一处饺子馆还有一个糕点铺子,如今又要做蛋糕,摊子大,需要的人手确实多。
好在中秋节一天比一天近,终于到了中秋节前一天,订货全都发出去,小额的订单也都成功交付了,中秋节的忙碌算是告一段落。
中秋节前那天晚上,沈烈把大家伙都叫来,在陵城酒店一起吃了顿饭,给大家分了奖金,分了三盒月饼,还分了各样水果,十斤猪肉,把大家都乐得不清。
分完了后,酒散了,沈烈把一家子凑在一起,大家算了算账,这次月饼销路好,甚至外县的不少国企都来订,竟然一口气赚了三万块的净利润。
月饼卖得好,赚得多,大家心里早有准备了,想着怎么也比去年多挣钱,但是一口气挣三万块,这还是给工人们发了奖金后纯赚的,当下还是有点吓到了。
胡金凤感慨:“我的老天爷,这钱就跟不要钱一样啊!”
家里男人经过一些事了,倒是比较淡定,冯金月现在也看淡了许多。
沈烈是能人,肯带着大家干,冬麦厨艺好勤快肯钻研,自己踏踏实实跟着他们干,总是能有钱赚。
以前的时候家里穷,几分钱一毛钱都是好的,现在钱哗啦啦地赚,吃饭穿衣花什么钱早就不在乎了,兄弟姑嫂之间就比之前更和睦,一些零碎小事谁在意!
至于分钱上,冯金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本事,跟着人家冬麦干,就是卖点力气,能分多少是多少。
而跟着一起干的李秀云则是惊到了,她甚至忐忑起来,想着竟然这么多钱,这简直是——
不知道咋说了!
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呢!
沈烈便分析了一番,这次投入月饼买卖的是冬麦,江秋收两口子,江树理,李秀云两口子,其中冬麦和江秋收卖的力气最大,于是冬麦和江秋收各得两成,冯金月江树理各得一成,李秀云两口子因为到底对月饼不熟,特别是她男人是跟着干的,一起得一成。
还剩下四成,留在店铺里,作为以后店铺扩容和进一步发展的资金。
对于这个分配,大家当然没意见,李秀云虽然只分了一成,但那也有三千块。
她听着三千块,其实都有些懵了,沈烈给她分钱的时候,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烈。
“这些钱都给我?这是三千块呢!”
每天在店铺里,也接触不少钱,但是李秀云一直都是拿工资的,一个月几十块,没想过太多,现在突然给这么多钱,她被吓到了。
沉甸甸的票子啊!
沈烈笑了:“现在冬麦已经很少过去乡里了,乡里的这个饺子馆,我和冬麦商量过,以后给你算提成,具体提成比例我们回头详细商议,饺子馆挣了钱也有你的份。”
李秀云听了,瞬间脸红。
在她小时候,沈烈救过她,她一直想嫁给沈烈,后来死心了,不指望了,但是在她心里,沈烈一直都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只是沈烈根本不理她,不把她当回事。
现在沈烈这么说,她觉得自己释然了,那些因为不曾得到回报的孤独思念而产生的些许怨言,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嫁人了,现在也怀孕了,将有自己的孩子,她努力干,能挣到钱。
并不能成为沈烈的妻子,但是却成为了朋友,成为了一起奋斗的伙伴。
她眼圈红了,点头,郑重地道:“那我一定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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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大获全胜,三福糕点铺子的生意也红火起来了,大家买月饼自然也尝了别的糕点,不得不说这月饼确实是好吃,而且价格也不是太贵,就比别的糕点贵那么一点点,既然只贵那么一点,自然不买别的了,就卖三福糕点铺子的。
三福糕点铺子的位置又好,平时上班的上学的经过的很多,下班后顺手买一点给媳妇或者孩子尝尝,或者走亲戚串门拎一袋子也都是有的。
三福糕点比别的有面子,带出去人家都说好,大家也都乐意买。
这么一来,三福糕点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一天的流水吓人,算算利润,真是不少,沈烈也意外,没想到竟然这么挣钱。
冬麦喜出望外,自然是更加用心,她觉得现在买卖好了,但做糕点必须真材实料,千万不能掺水,越是生意好,越坚持好材料。
冬麦和沈烈商量了一番,便制定出一个规章制度来,卫生方面应该如何保证,这样人家客人吃的放心,新鲜程度方面如何保证,超过多长时间的就得便宜处理不能再卖了。
以及货源采购方面如何保障,需要什么质量,全都写清楚,以后全部按照这个办。
写好了后,冬麦过去和自己哥哥商量了下,江秋收当然没意见,又详细地讨论了几个地方,就定下来,以后照着这个办。
糕点铺子的事逐渐上了正轨,冬麦每天过去半天,其它时候倒是不用去了,有了更多时间陪孩子。
两个宝宝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能坐在床上玩了,冬麦便买了一些小玩意儿,拨浪鼓小毛绒熊,还有会蹦的青蛙,放在旁边逗孩子玩儿。
两个宝宝整天咿呀呀的,已经有了自己的小性子,大宝性子平稳,小宝性子更活泼一些。
大部分时候两个宝宝挺友好,可以玩玩具,但偶尔会打起来,小拳头你来我往的,生气时候气得脸都通红,咿呀呀地打架,小口水都流出来,这个时候就得赶紧抱开了。
冬麦有了更多时间陪孩子,也能抽出时间来学英语了。
沈烈前几天帮着她调整收音机,可以收听到英国的短波广播了,不过那些广播对她来说大多都太难了,速度也快,只能听懂个别单词,她只好继续调,后来找来找去,总算找到一个,大多是日常对话,她倒是能听懂一些,就坚持着听,因为人家说话的时候都有抑扬顿挫,外国人说话夸张,搭配上笑声什么的,她竟然能听懂大致意思。
除了听广播,她更多时候自然是学教材,跟着磁带练习跟读,再把自己不熟的单词标出来,反复读,还会记笔记。
她把自己记笔记学到的单词,晚上时候等沈烈回来再教给沈烈,一个教,一个学,两个人都有长进了。
这么学了一段,眼看着人家广交会要到了,沈烈其它材料都准备齐全了,就要出发过去广州了。
为了能更高地提高英语水平,沈烈就腾出时间来专攻这一块,早上两个人早早起来,过去公园里练英语。
早晨太阳还没出时,公园里弥漫着淡薄的雾气,沈烈牵着冬麦的手走进公园,这公园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订婚进城买衣服。
还记得那个时候进城,冬麦晕车,累得要命,却只能坐在路边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一坐歇着,后来时间够,才勉强来公园游玩。
那个时候在他们眼里,公园就是难得一见的风景,现在倒是好,就住在这附近,可以随时过来了。
人这一辈子,很难想象以后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等着自己。
冬麦想起过去,也有些感慨,她觉得日子越过越好了,正因为这样,更得格外珍惜,珍惜自己的好日子。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湖边,晨间的湖水上雾气缥缈,仿佛一层薄薄的纱,湖边的芦苇飘逸安静,在清晨些许的风中飒飒而动,雪白的芦花轻荡。
冬麦看四下无人,便对沈烈道:“那我们赶紧开始练吧。”
说着,把自己记的笔记拿出来了。
沈烈:“行,开始。”
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先模拟一个会见外国人的场景。
沈烈:“你先说。”
冬麦犹豫了下,望着沈烈,见沈烈正看着自己。
她便说不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我说不出来,感觉怪怪的,要不你先说吧。”
沈烈也觉得有些别扭,两个人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扯着外国话说,大眼瞪小眼有点怪。
不过英语还是得练,所以他只好道:“howdoyoudo.”
冬麦听沈烈说出来,自己也多少有点状态了,忙回复:“howdoyoudo.”
沈烈:“iamshenliefromlingcity,thisismycashmere.”
说话间,沈烈就取了手中的羊绒样品递给了冬麦。
冬麦忙装腔作势地接过来,之后点头:“verygood!highquality!whatistheprice”
沈烈便开始用英语回答价格,这些都是他们之前摘抄出来的,认为广交会上会用到的,什么价格,什么品质。
关于羊绒的一些单词,他事先都查过,他是想着,哪怕不能说完整的句子,但是关键单词你得知道,这样和人家交流,即使只能蹦单词,人家也能明白。
这也是没办法的,两个人都是公社里中学上学,中学英语老师自己英语都稀里糊涂,他们自然学得不好,现在基础太差,只能是捡最有用的来学。
至于短时间一口流利英语这种事,先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