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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 估计原著上贾家被用那些所有权贵家都能犯的理由抄家, 就是皇家不能留下一个足以威胁的隐患, 哪怕是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怎么怀疑的人。可这个人据说贪酒好色, 谁知他在二十多年里是不是还能把持得住?一个不好, 酒桌上与床上打探消息不要太容易。
    谁又能保证这人会不会将这秘密传给儿子?这可是一个足以动摇一个皇朝的秘密。当然皇家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却忘记这世上锦上添花的多, 哪有人雪中送炭?所以原著中贾赦还是死了,带着一身的秘密,为了替皇家的太子复仇却被皇家抄家流放死了。皇后后背发凉, 皇家,皇家,最是无情帝王家。
    见皇后脸色不对, 皇帝以为她被吓到了, 就改变话题道:“你可知那家伙也会做诗了?”
    皇后轻蔑了,穿越必备有木有?不知道抄袭的是谁的大作, 要敢抄袭毛□□的话, 下次再给他两巴掌:“哦?”
    “可惜只有两句:一入潇湘知梦寒, 无端齿冷故人言。”皇帝纳闷道:“这个故人是谁呢?”皇后翻翻自己记得的毛□□诗词, 没这两句, 难不成老乡还是个文化人?就是她这么不懂诗词的人, 也听着这诗过冷了,齿冷,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处境不妙?
    贾赦从那篇富丽的骈文里, 听出了皇帝是在封他的官。官职还不低, 三品,比假正经的万年五品强出一条街。都不用回头都能知道假正经的脸色绝对好看不了,这让他高兴。
    可礼部是个什么鬼?他就算是不学无术也知道礼部是掌理全国科举考试和藩属及外国之往来事务的。下设仪制清吏司、祠祭清吏司、精膳清吏司和主客清吏司四司,再就是铸印局和会同四译馆,听名字都知道哪个也不是他能呆的地儿。好吧,皇帝让他当右侍郎(也不知道皇帝把原来的侍郎塞哪儿去了),估计不用管什么具体的事儿,贾赦还是开心不起来。
    宣旨的是小梁子,算是给贾赦的面子。贾赦双手过头接过圣旨,直接爬起来对着小梁子问:“谁的主意?”
    贾政这些天因为女儿封妃,日日有人奉承,自觉与皇家同为一体,不等小梁子回答,先呛贾赦道:“大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如此看重你,怎能如此不知尊敬?”给你升官了还这么不情不愿,装什么?
    贾赦觉得假正经上眼药的本事见长,要是来的不是小梁子,这心存怨望的帽子可就得扣在他头上了,虽然他本来小辫子就不少,可少一根总能让大舅子少动两下戒尺不是。忍不住对贾政道:“你说得轻巧,赶兴不是让你天天大早晨起来上朝。”
    贾政不想理这货了,你这还不是得了便宜卖乖?不过小梁子觉得有这一句抱怨足以让陛下高兴了。
    等小梁子一走,贾赦看都不看贾政,叫上贾琏就走。贾政也不乐意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去荣庆堂贾母那里寻安慰。
    贾母人老成精,不光看出贾赦已经今非昔比,更看出贾赦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的,不然这么大的事,还是好事,早就应该和她通个气。可现在圣旨都接完了人还没见,只政儿一个过来,听他说起老大与传旨公公的对话,可见老大不仅没被宫里的皇帝和太上皇厌弃,还宠信有加。只能劝贾政道:“如今他得了圣人的眼,又有了实职,对这府里有益不说,就是娘娘在宫里也有了助力,是好事儿。你们总是兄弟,还是要好好相处。”
    贾政只觉老太太也与那些踩高捧低的人一样,看到老大得了势就烧热灶去了。老太太指不上,自己又怀才不遇,现在大房不光有一个三品加身的贾赦,就连贾琏也是六品官儿了,可二房只有自己独自支撑。虽说宫里还有娘娘,后宫不得干政不是一句空话,要不然娘娘封妃之时就该对自己有加恩才是。
    宝玉向来不爱读书,对,宝玉,宝玉是有大造化的,只不过还不定心性,要是好生教导从科举出身,比起贾琏因还欠银才得的六品官要清贵得多。决定了要立时回去教导凤凰蛋,贾政也不多说,躬身一礼向贾母告辞。
    贾母如何看不出自己的二儿子想左了,本要劝贾政乘机与老大多相处修复一下关系,也只能容后了,不觉叹了口气。
    贾赦到了还是往荣庆堂走了一趟——他就任的是礼部侍郎,总不能让人说出自己在家是个不守礼的。贾母也只拿出几样东西赏了他,算是对他光宗耀祖的嘉奖。倒是回到荣禧堂,满满的一屋子人齐声向他道喜,才让贾赦想起自己得了实职,不光是贾琏在朝中有了助力,邢夫人今后与人交际多了底气,就是迎春也离中山狼远而又远了,一时喜笑颜开:“同喜同喜。来,都说说想要些什么?明天我去给你们置办。府里的下人也赏一个月的月例。”
    一时人人欢喜,孩子们都在想着让贾赦给些什么。邢夫人看着贾赦的脸色,小心地说:“我弟弟他们一直住在金陵,我也是多年不见了。”贾赦点头:“思亲自是正理,你还有个妹妹未出嫁,派人去看看也好,要是他们愿意就上京来也使得。没得在金陵让人纵坏了。”最后一句话不好听,可也是正理,邢夫人应下不提。
    贾琏见邢夫人说了没被驳回,也说自己的:“我这些日子办差,别的倒罢了,只是公文上实在别手。”贾赦不承望这便宜儿子让张老太爷□□得这么知道上进,笑得一脸灿烂地道:“这有何难,咱们府上的文书相公都是你那个二叔找的,只会清谈做不得实事,明天我去和你外祖父说罢,让他给寻个老成的幕僚。人寻来你也不能自己就懈怠,也要学着些。”
    贾琏有点扭捏:“我和外祖父说了一次,让大舅舅打了两戒尺。”
    “打我就算了,还打我儿子?”贾赦只能发发牢骚,是不敢和这个大舅子当面说的,还是信心满满地对贾琏道:“这是小事儿,你竟没学了我一点儿?没事儿就去给你外祖线请安,挂点愁相出来,你外祖母一发话还有什么不成的?笨。”
    “笨!”这是学话的巧姐儿。
    “笨蛋。”这是现场发挥的贾琮。贾琏舍不得自己的娇闺女,给了贾琮一个暴栗子,贾琮躲到邢夫人身后呼痛。
    “迎春呢?”贾赦问闺女。迎春道:“如今色色都是全的,用还用不过来,可还缺什么呢?”
    贾赦道:“不是这么说的。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老是不言不语地什么也不要,时间长了我们都将你不要当成了本分,再有什么事儿就该想不起你来了。”迎春默默思量他的话,被黛玉轻推了一下后,有点期艾地说:“听说有一本《清山残谱》,可惜不得见。”
    贾赦不禁哈哈大笑:“这话是不是听玉儿说的?她母亲在我这里见过这东西,当时我一时小气没给她,还让她好生了一场气。如今给你,你们姐妹不要为这个闹气。”
    迎春和黛玉都称是。黛玉对贾赦道:“可是该我了?我想到庙里去给父母点个长明灯可使得?”
    贾赦只怕黛玉不肯当自己是大房的人提条件,如今见她大大方方地提出来,高兴还来不及,忙道:“使得使得,五日后你哥哥休沐,让他送你们娘们都去。”邢夫人也兴头上来:“可是这个理儿。如今这样日子都是菩萨保佑,正该去庙里拜拜多谢菩萨,请菩萨长久保佑。”
    “我,我。”贾琮好容易等黛玉说完,蹦着道:“我要上街,要去吃好吃的。”巧姐儿也在一旁帮腔。贾琏刚要说巧姐儿,就让贾赦拦住:“好,好,等休沐日,让他们去上香,咱们去上街。”
    “父亲!”贾琏埋怨道:“姐儿是个女孩子,上街是个什么话?”
    “她才多大?真养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贾赦实在看不出一个三岁的丫头片子有什么男女大防可讲,早熟也早不到这会上。
    次日贾赦寅时二刻就被叫起来,不情不愿地穿衣洗漱吃饭,让新上任地贴身小厮明锣急三火四地催上轿子。好在宁荣街离皇宫近,刚下轿就赶上大朝要叫进了。张清刚才一直留意着贾赦,迟迟不见人来,也不好老是回头去看,正上火就听身后人群有些微动静,还有人挪动位置的声音,悄悄放下提着的心。
    朝臣三呼万岁,太监叫起。皇帝细细在六部中打量了一眼,看见贾赦三品朝服还算合身,官帽也没戴歪,朝珠笏板一样不少。就算皇帝不想承认,也得说人贾赦在一群白发老臣中算得上长身玉立,外表看上去当得起一个国之重臣。至此皇帝也悄悄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怕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闲散了近二十年,要是真起不来上不得早朝,昨天的圣旨就成了笑话,到时如何处置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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