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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世耸耸肩,跟着穆雨橙的视线看向了远处的已经消失了的身影:“我这不是八卦,我只是的讲讲我看到的事实。”
    穆雨橙扶额:“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们是……合租。”
    “合租?”九世的手指虚握成拳放到唇边挡住微笑的唇角,就好像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好的,那么请问和合租室友拥抱结束的穆小姐可以去排练了吗?”
    穆雨橙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有白一眼九世的冲动。她其实很想知道,外界的那些有关九世又严肃又清高又不好相处的说法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说这话的人该不是眼睛有问题。
    不过很快,穆雨橙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眼睛有问题。
    这一场排练的剧情是江琳饰演的伯爵夫人同时是最上层的情报间谍在和秋子翼实验的主教之间传递消息的场面,本来是没有穆雨橙什么事情的,但是她还是被九世叫回来看着他们排练。
    每到江琳琳和秋子翼两个人之间的戏份的时候,排练都会变得格外的艰难,甚至比他们三个人单独排练更加的艰难。因为江琳琳对秋子翼之间的亲密总是超过了伯爵夫人和主教之间敬畏和疏离之感,让导演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喊着重新来。
    不知道为什么,穆雨橙总是觉得江琳琳是在故意展现给她看的。
    可是这有什么好展示的,穆雨橙不知道。
    九世开始还会作为编剧和一个对完美有着极高要求的处女座上去指导甚至是亲自示范,但是慢慢地也就失去了耐心不再上去。坐在他身边的穆雨橙甚至都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凝重。
    穆雨橙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江琳琳的作,心想自己是不是要离九世远一些来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当然,还没等她想到说法换一个位置坐的时候,九世就已经开口了。穆雨橙从来都不知道,那么温润的声音竟然也可以有那么冷冽的质感,就好像是冬日里屋檐下结的冰凌,或许很脆,但是足够尖锐。
    “江小姐,我的剧本请你过来是演戏的,不是请你过来表演怎么秀恩爱的。你是个演员,在这个舞台上我不需要你本色出演。如果你只能做到做好你自己,我会怀疑你身为一个演员的基本能力,也会怀疑你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角色。”
    一番话说完,九世根本就没有留一点时间给江琳琳调整、解释或者道歉,直接起身和一边的导演开始研究换演员的事情,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剧场的人听见。穆雨橙能够感觉到九世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不像是为了做戏,倒像是真的想要换掉江琳琳。
    其实穆雨橙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和江琳琳搭档的时间最长,最清楚江琳琳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不会觉得江琳琳是通过自己的能力来通过九世的面试的,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气质上却并不符合伯爵夫人。但是九世却意外的允许了她的存在,这是很稀奇的事情。
    台上的江琳琳穿着伯爵夫人的服装,淡淡的香槟色在灯光下异常的耀眼,但是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宣告这种忍耐终结的是九世最后宣布结果的冰冷声音:“江琳琳小姐,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会另外物色新的女演员。”
    “这个剧组凭什么你做主?”江琳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场并没有爆发出惊讶的声音,而是在短暂的议论之后保持了沉默。穆雨橙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江琳琳的问题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大家的问题,为什么这个剧组的负责人是一个编剧。
    众目睽睽之下,九世突然间就笑得有些锋利,他看了一眼台上站着的江琳琳:“因为我笔下的人物是有生命的,而你没有。”
    这句话说完,他就重新坐回了穆雨橙的身边,对她很礼貌地笑了笑,接着就重新翻起了剧本不再说话。
    导演并没有想要否定九世决定的意思,拍拍手宣布换一场戏来排练。穆雨橙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江琳琳,下台前她脸上的失落和茫然倒是和主教冷冰冰地告诉伯爵夫人她的情报没有一点价值的时候很像。
    或许这一刻她是有生命的。
    台上换了一幕戏在排练,仍旧是穆雨橙不需要上场的戏份,周围比刚刚还要安静,但是穆雨橙已经感觉到了如坐针毡。因为不需要回头寻找方向,她就能感觉到场内的大部分人已经把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身上和在江琳琳身上发生类似的事情,九世处理的结果完全不一样。或许穆雨橙自己可以解释为,至少她是通过了九世的面试的,但是不代表这个屋内的其他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在他们的心中,一定已经编排出了一场她和九世是怎样地下纠葛的大戏的。
    穆雨橙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一下,紧接着就低头去看剧本,对于这种事情,她向来是当做秋风入耳,虽然有些寒冷,但是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她现在更加好奇的是九世的心境。
    这是她第一次和九世合作,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九世的处事风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特立独行的性格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种原因是什么,穆雨橙并不清楚。
    她悄悄地看一眼九世手中的剧本,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页上面很久都没有翻动。
    那是她和秋子翼的对手戏。是娜塔莎公主和红衣主教的独处。
    互相猜疑互相忌惮的两个人在分析欧罗巴的局势。
    公主问主教:“主教大人把欧罗巴的关系都算计在了这张地图上,那么主教大人自己又处在什么位置上?”
    年轻的红衣主教面对着悬挂的巨大地图负手而立,半晌之后指了指地图之外:“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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