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就是,谁啊?”
“你家的土豆不是找到了吗?没听说谁家的土豆又不见了啊。”
“就是,你家的土豆不是在赵寡妇屋里么?喏,王氏都扛出来了,你不会说这贼是王氏吧?哎哎哎,怎么打上了?”
......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的热闹,杨老三双手环抱笑的正欢,指着从赵寡妇家堂屋里出来的王氏吼了一嗓子,哪知赵寡妇眼疾手快,从“做贼”的王氏手中一把夺过了箩筐。
王氏的性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暗地里焉儿坏焉儿坏那种,向来吃不得亏。她可不是周氏,空有一身泼妇骂街的本事,实际战斗力根本不行。是以,她被夺过土豆之后,便与赵寡妇展开了一场让人大跌眼镜的土豆争夺战。
在文秀原身的印象中,王氏就属于那种有心计的妇人,最擅长挑拨离间,暗地里使坏。可今儿为了一筐土豆,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强悍战斗力,丝毫与朱氏这种泼妇级别的妇人无异,看的众人频频咂舌。
李家的媳妇果然都你不是吃素的!
这句话的含义,自然也包括了文秀在内,要知道她近几日战绩辉煌呢!
“干什么干什么?老婆子有正事儿说呢?你们俩打什么?大伙儿快把她们拉开,别打出事来了.....”李老太看见王氏和赵寡妇打架,嘴上说的让村民把人拉开,其实心里面想的是王氏能把赵氏打死最好了,“哎哟喂,拉开拉开!”
村民们也怕真打出事儿来,三五几个上前,将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分开。但两人谁也不输那一口气,胳膊被人架住了,双腿却拼命的向对方踢去。
最终,王氏和赵寡妇两人均是披头散发,一身狼狈。但是,实际上,王氏挨了赵寡妇一脚,吃了点闷亏。
虽然闲来无事总喜欢看看人家的家长里短,可看了好一会儿后,无疑是婆娘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大伙儿看的有些疲倦。他们把两人拉开后便想着离开,却被李老太给喊了回来。
“你们怎么就走了?那个贼偷去的土豆你们不要了?”
大伙儿有些不耐烦,嚷道:“你光说贼贼贼,你倒是说贼是谁啊?谁家的土豆也跟着不见了啊?”
“就是!”
李老太见再卖关子就该把这些人惹烦了,瞧也没瞧身旁的王氏一眼,嚷道:“自从我李家娶了文秀那克夫的小贱人,家里事事不顺。我儿命短,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哀痛。明知那不守妇道的玩意儿偷人,却又不能将她定了罪,想着看在我儿面子上得过且过。谁知,今儿我去看望我孙子,竟然发现她偷了别人家的土豆,全部藏在炕床下,足足有八九十斤之多......”
文秀就站在门外,听着李老太带着哭腔的粗喉咙,心下一沉:要来的终于来了!
大伙儿这下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李老太这是说文秀呢!
只是,他们面面相觑,均是有些不明白,文秀什么时候做贼了?并且,她偷了谁家的土豆?
“哎哎哎,文秀不是就在这儿吗?”有人摇头晃脑之际,想起之前院外的文秀,当即喊出声来,随即又道:“文秀,你快来,你来说说。”
自从这两日文秀凶悍的事迹传遍全村后,即便李老太说的绘声绘色,村民们也不敢武断的附和了,他们可不想跟朱氏一个下场。
文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见大伙儿喊她,面无表情的直接走进了赵寡妇的院子。只是,她还在纠结怎么撒这个谎圆过去呢?
麻蛋,谁送给她土豆又不留名呢?
真是坑爹坑死她了!
赵寡妇风情万种的将自己被王氏扯散的头发别到耳后,勾着嘴角,明知故问的揶揄道:“哟哟哟,这又唱的哪出呢?敢情,李家是贼窝呢?”
“我没偷!”
“你家才是贼窝,谁跟她是一家的!”
文秀和李老太同时开口,只是两人强调的重点却不一样。前者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李家人,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名声;至于后者,李老太压根儿就没把文秀当做一家人,赵寡妇的话,她自然不会认同。
赵寡妇噗嗤笑出声,用略带同情的眼神飞快的瞥了文秀一眼后,低声笑着,却是不再作声了。
“文秀,你说你没偷,可是你婆婆说从你家炕床下找出了八九十斤土豆呢,你家无田无地,又与娘家断了来往,你家里土豆哪儿来的?”
“就是,口说无凭,你说不出土豆哪儿来的,你就是偷土豆的贼!”
“三弟妹,既然不是你偷的,那你得跟大伙儿说清楚来源啊!”
“她说不定就是贼呢!”
......
村民们七嘴八舌各说不一,王氏和周氏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院子里就十几个人,却热闹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文秀心中有些发虚,不是她担心这些人会把她怎么样,而是,她真的说不出土豆的来源。即便是上辈子她是一个贼,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偷的东西,她是不会承认的。更何况,这辈子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会再去做贼的。
以李老太为首的村民咄咄逼人,他们见文秀迟迟不做声,一个个便认定了文秀是贼。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文秀偷的到底是谁家的土豆。
文秀心中虽然依旧疑惑和心虚,但是,面上却一片镇定自若,不理会周围的嘈杂之声,清冷的眸子看向李老太,冷冷的道:“既然你说我的土豆是偷来的,那你说,我偷的是谁家的土豆呢?”
“是......”
是谁家的呢?
李老太被问住了!
她扫了一眼院里的人,哼哼了两声后,气势汹汹的道:“你偷的当然是我家的。”
“你家的?”
“对,我家的!”
李老太话落,便有人跳出来反驳,“李老太,你家不是就不见了一筐土豆吗?你说的八九十斤土豆又能装两框了。你前后对不上,不打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