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和文秀闻言,突然对视了一眼,知道这小子要坏事,赶紧出声,夫妻俩异口同声的道:“树儿来了,快坐。”
这臭小子,有些话不能当着桐桐说不知道吗?
树儿懒得理会这对无良爹娘,竟然瞒着桐桐不说,还让孙爷爷劝说桐桐,告诉桐桐继父也是好的。
哼,谁信呢?
继父,看看永安城那些个继父,有几个是纯良的?
虽说谎言善意,但这种思想却是要不得的!
“哥哥。”
桐桐看见树儿来了,欢喜的很,她觉得,弟弟太小,如今只有哥哥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管狗屁太子如何,她就是不喜欢他。
树儿看了桐桐一眼,眼里也划过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他心疼妹妹,所以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看着丫头每日因为继父这事日子过的煎熬。
事实上,桐桐除了看到这个便宜爹时比较煎熬外,其余时间都挺好。她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能坐能睡,日子过的倒挺舒坦。
“树儿,有些话,不能说。”
文秀有些急,生怕他脱口而出,更怕桐桐知道了嘴快,要不了半天就把那事给闹的人众皆知。
李俊此时却是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唤了曾逸来,让人把院子给看好了,不许人靠近,这才把门关上,又折回来坐下,看向文秀,脸上露出笑意道:“阿秀,说吧,要不然,你瞧瞧桐桐,这是把我当敌人呢!”
文秀还是不放心,道:“可是......”
“娘,桐桐迟早会知道。即便她知道了,谁也不敢保证,她是否回传出去,或者会永远保守秘密不是?”
树儿在一旁说了一番老实话,这也是文秀最为担心的事。
之所以一直瞒着桐桐,就因为小丫头嘴快。树儿像李俊,三缄其口,一向沉默寡言,别人即便想打听什么,也不会从他下手。
府里,就只有小丫头嘴巴不严了。
李俊很同意树儿的说法,早说晚说都要说,既然这样,倒不如跟她坦白,然后告诉桐桐这件事的严重性。小丫头也不小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懂的。
文秀见李俊也同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眉心,道:“你们自己说吧,我......我头痛。”
她真没勇气自己说!
桐桐一直在旁边仔细的听着,反复想着狗屁太子、哥哥以及娘亲话里的意思。看三人说的如此隐晦,但彼此又都明白,那就是说,他们说的事他们都知道,就只有自己不知道了。
“桐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树儿见桐桐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突地眉心一跳,这丫头,该不会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吧?万一怪他,岂不是吃了大亏?
“你说。”
树儿也不等桐桐回答,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李俊。
李俊见妻儿同时撂挑子,负气的道:“我说就我说。”可是,真等他要开口时,他才发觉,开口真的好难。
这件事,他们都清楚,如今却唯有桐桐不知道。现在是谁开口,谁就会成为靶子,到时候桐桐堆积的怨气就会发到谁身上。文秀姑且算了,这事是臭小子惹出来的,他竟然这么坑自己,不知道桐桐对自己已经有很大怨气了?
“小子,好样的。”
李俊咬牙切齿的瞪了树儿两眼,气的直呼呼,可是,树儿压根儿不理他,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就等着他开口解释。
桐桐见狗屁太子半天不吭声,还有威胁自己哥哥的意思,瞬间就生气了,嘟着嘴黑着脸问道:“到底还说不说?”说话的同时,她隐隐有一种“你不说我立马走”的事态。
李俊被“吓”到了。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李俊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看向桐桐,勇敢的道:“桐桐,我是爹,我没死,之前为了永远和你娘以及你们生活,所以就诈死了。”其实也不是他故意诈死,不过是他在战场上遭遇埋伏后,金蝉脱壳后将计就计罢了。
李俊话落,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即便有根针掉地上,那也能听见。
树儿和文秀以及李俊自己都在等待桐桐即将爆发的小宇宙,可左等右等,都不见那丫头出声,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桐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俊,一眨不眨,就这么盯着他的脸,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说话。
这是怎么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待三人想明白,只见桐桐放开文秀,站起身,绕了半圈桌子,走到李俊面前,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
然后,她突然伸手摘掉了李俊脸上的面具。
面具被揭开,李俊嘴角上的那颗媒婆痣格外抢眼,刺的文秀和树儿眼睛疼。
这颗痣,也太真了吧?
桐桐看清他面具下的脸,看到那颗媒婆痣,顿时炸了锅,朝着李俊怒吼道:“你个骗子,你是我爹,你看看你的脸,有我爹俊吗?就你这挫样,还想当我爹,做梦去吧!哼!”
随后,小丫头便气冲冲的打开门,跑了。
屋中三人的脸上均是震惊无比,树儿和文秀是惊叹李俊嘴角那颗痣逼真到看不出丝毫作假,而李俊则是震惊桐桐反应如此巨大。
如今的自己真的“丑爆了”?
好歹他曾经也是英俊无双,是京都贵女们争相想下嫁的李将军啊。如今,曾经的英伟形象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闺女口中的“挫样”。
文秀躬着身子探到李俊面前,伸手去摸他嘴角的媒婆痣,一边摸一边道:“真逼真,难怪那丫头反应那么大,肯定以为我们三合伙起来骗她呢!”
树儿满脸黑线,无语的翻白眼,他不是这意思好伐?
李俊却赶紧避开文秀的手,没好气的道:“这是从梁旭嘴角割下来,能不真吗?”话音一落,文秀的手瞬间就被吓得抖了几下。